「過來坐吧。」
馮老指著他床邊的椅子。
吳羨乖乖的坐過去。
馮老看了吳羨半晌，越看越滿意：
「不愧是我尚風縣出來的少年才俊，人長得俊俏，出手也果斷。」
他心裡還有句話沒有說。
不愧是他看重的人，沒讓他白買那麼多法器。
吳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馮老忽然沉聲道，「不過我也沒想到，那個食靈鼠族聖子，竟然在沒有踏入二階妖將階段的時候，就可以和服用了築基丹已經成了半步築基的我拼了個三七開，不然即使那個二階妖將在暗中出手，我說不定也可以在他出手之前，直接將那個食靈鼠族聖子打敗，這樣就不必讓你也進入他們的視線中了。」
「為什麼不直接殺死它？」
吳羨好奇道。
「不能殺。」馮老搖搖頭，「食靈鼠族在整個妖族族群之中，也算是小有薄名的一族，傳說族內甚至有妖尊級別的曠世大妖，如果我冒失將其聖子殺死，食靈鼠一族震怒派兵前來，我們整個後商國恐怕頃刻間即會覆滅，這讓我怎麼殺？」
「這麼說，只可以讓它們對我們出手？不能讓我們對它們反擊？」
吳羨不甘心道。
馮老看著吳羨笑了笑，他嘆道：
「妖族族群，何等可怕的一族，我們後商國的最強者商王陛下，也只是三階金丹境老祖，而整個後商國的金丹期不過才三兩個而已，而食靈鼠一族媲美金丹的三階妖王卻可能有成千上百個，甚至更多，你說這怎麼比？」
吳羨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了。
馮老見此忽然道：
「不過話也不是那麼絕對，像聖子這樣的重要人物殺不了，但可以殺那些普通的妖族，它們對普通妖族是不會管太多的。」
「或者隱藏自己的身份獵殺妖族！」他輕聲道，「只要他們不知道殺死他們的是誰，自然就不會對我人族動手。」
吳羨聞言臉上卻沒有什麼高興的神色，他問道：「我們人族在這個世界裡，到底是怎麼生存下來的？」
「真實情況我也不太清楚。」馮老道：「不過按照書籍上說，因為我們人族太過弱小，所以為了避免因為某個災難滅族，我們整個人族都是分散生活在天地各處生存的。」
「我們後商國所處的位置算是妖族出沒較少的地方，所以才會在這麼些年之中，雖然經歷過一些妖族侵襲，但並沒有到滅國的地步。」
吳羨攥緊手掌。
一老一少在房間裡聊了很多，等聊完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下來。
「已經練氣四層了，看來他要走了。」馮道珍看著剛剛關上的房門，「不知道他會被安排到什麼地方，以我現在的能力，也許可以在未來還能照顧他一段時間。」
……
夜晚。
一輛馬車奔行在荒涼的山野小路上中，向飛雲峰的方向奔去。
馬車內，吳羨坐在裡面，一邊看著窗外的夜色，一邊想著馮老說過的話。
他在想一個問題。
在人族如此弱小的情況下，怎麼做才可以讓他安穩的活下去？
「正常推測的話，有兩條路。」
「一是人族整體勢力得到巨大提升，不說超越妖族族群，但至少要有不懼戰爭的底氣。」
「第二條路就是……有一個人族存在，在這個時代橫空出世，以個人的絕對實力威壓萬族，從而庇護整個人族！」
吳羨思索。
前者需要的時間太長了。
那後者誰能擔當如此重任呢？
他不覺得自己能成為這種人，從他的裝備編輯器來看，他最適合的就是搞後勤，以一己之力威壓當世萬族，明顯不是他擅長的方向。
「恩！？」
他忽然看向外面夜色中的一個方向。
「停車。」
他道。
「吳大人，怎麼了？」
車馬上停了下來，趙大山的聲音傳來。
吳羨掀開門帘，走下車，對他道：「你現在這待一會兒，不要離開，我去樹林裡方便一下。」
「好的，大人路上小心，夜裡煩人的蚊蟲比較多。」
趙大山眼中閃過疑惑之色，他總感覺吳大人還有別的話沒有說，不過他沒有多問。
吳羨點了點頭，走進樹林裡。
林子中。
周圍黑乎乎的，只有天上的月光通過樹木間的縫隙照射在地面上，在這片夜色下的密林中增加了一些光亮。
吳羨在這陰暗的環境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多出了一個暗靈根的關係，這麼黑的環境下，他看的卻非常清楚。
他走了大概四五十米，忽然站在原地。
一縷縷黑色陰影從他腳下的地面升騰而起，最後變成一個面容隱藏在黑暗中的影子人。
「影子，複製我的武靈劍。」
他輕聲道。
只見影子右手虛握，一縷縷陰影在他的右手中逐漸凝實，然後凝聚出了一柄黑色武靈劍。
「去，殺了它。」吳羨指著前方冷冷道。
在他的神識觀察範圍內，就在他身前六十多米外的地方，一個足有三米多高的食靈鼠正趴在地上，啃食著一個人類得殘破屍體，那屍體上的血肉還冒著熱氣，明顯剛死不久。
他剛剛就是因為神識偶爾掃到這一幕，才會下車的。
影子輕點頭，隨後身體融化在腳下的黑暗中。
吳羨坐在一旁的樹樁上，等待著他回來。
而另一邊。
正在啃噬屍體的食靈鼠忽然警覺地抬起頭來左右觀望起來，但過了一會兒，它眼中閃過疑惑之色。
它嘴裡嘀咕了幾句食靈鼠語，看了眼身下的屍體，猶豫了下，它把他抱起來，向樹林深處走。
但就在它完全走到令它感到舒適的黑暗中的時候。
黑暗驟然化為了一抹黑色劍刃，在食靈鼠的脖頸上瞬息劃出一道血色。
嘭！
一顆碩大的鼠頭掉落在地上，眼中還殘存著茫然之色。
一團陰影從食靈鼠的屍體上流下來，在旁邊凝聚成了影子的身體。
他將頭顱的嘴巴跳開，用劍削掉了牙齒上兩顆散發著瑩瑩白光的利齒，並放在手中看起來。
「已經祭煉出了兩顆食靈牙，這是一個妖兵中期的食靈鼠。」
影子平靜的對吳羨傳音道。
食靈牙數量的多少，是衡量食靈鼠實力的標準，食靈牙越多，食靈鼠實力就越強。
妖族與人族的修為分級不同。
人族除了鍊氣期，每一大階段都分為九個層次，鍊氣期因為注重打基礎，所以一共有十二層。
而妖族無論哪一大階段，都只分為前期中期後期三個小階段。
妖兵中期，等同於人族從練氣五層到練氣八層左右的實力。
吳羨心裡也暗暗吃驚。
他與影子共享視角，所以剛才全程看了影子的刺殺過程。
影之子不愧是天生的頂尖刺客神通，這種躲藏於陰影中無聲無息刺殺的手段，竟然連妖兵中期殺得都如此輕而易舉，甚至對方在臨死前都沒反應過來。
換做是普通人族修行者，就算來三個同層次的修士來正面對抗，恐怕都不一定打的過這食靈鼠吧？
「掌柜，你可以將庇護人族的這件事交給我。」影子忽然道，「我是影道的化身，天生的暗殺者，我不畏懼戰鬥，亦不擔憂死亡。」
「我可以與萬族的大神通者交手，將他們的死亡奉獻給我的影道！」
「我也許不能站在明面上威壓當世。」
「但我可以讓他們永生永世活在我的陰影之中，只要他們一想起要對付人族，就要想起與我交手的死亡恐懼！」
「可以嗎，本體？」
他問道。
良久後。
「好，我會盡力將你提升到你想要的地步。」
影子臉上露出笑容，隨後身體崩散成陰影，融進腳下的夜色大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