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淵仙城紅紅火火的按照陳莫白的規劃建設。
而另一邊,南玄景也帶領著他們這一脈的弟子,開始興建玄囂道宮在這裡的分宗別院。
來之前已經問過大長老了,所以門口大石頭之上,他親手刻下了「南玄宗」三個字。
對於來東荒這裡,南玄景也是有著自己的心思。
玄囂道宮九個結丹修士,他是結丹中期,年歲已經三百,排在中流。
如果按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的話,他這輩子已經沒有結嬰的希望了。
玄囂道宮是出過好幾代元嬰的大宗門,對於結嬰自然有獨屬於自己的心得,這其中最關鍵的,就是要在三百歲之前結丹圓滿,這樣結嬰的希望最高。
按照這個規定,南玄景在道宮之中,已經沒有了獲取結嬰靈物的資格。
但他又不甘心這輩子就這樣子碌碌老去,直至坐化。
所以聽從了趙玄康的勸說,主動請纓來了這東荒之地開闢分宗別院。
如果能夠依仗著玄囂道宮,將整個東荒之地的資源都收羅一空的話,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還有衝擊結嬰的機會。
只可惜事情的發展出乎了他和趙玄康的預料。
他們本來是想要用撼山頂和神木宗的這場戰爭,挑動整個東荒七大派入場,最好演變成兩大陣營之間的對壘,而他們則是在後面支持較弱的撼山頂,維持雙方陣營的實力平衡,以此來給東荒持續放血。
等到東荒七大派之間都拼得精疲力竭的時候,隱藏在背後的他們再親自下場,如果有實力拿下整個東荒的話,就直接動手,拿不下也要先毀滅神木宗,避免周聖清結嬰的可能。
只可惜他們持續放血的政策,在剛剛開始的時候,就失敗了,被神木宗那邊的閃電戰術破滅。
到底是哪裡出現了意外?
趙玄康和南玄景回去之後分析了這一整場戰爭,最後終於找到了關鍵所在。
那就是雷國與岩國的邊境正面戰場之上,本來被他們認為肯定能夠壓著神木宗打的玄峭和玄金芝兩人,被那個神木宗的陳龜仙兩劍砍下了頭顱。
從那之後,神木宗就占據了主動之勢,甚至還能夠派出多餘的兵力殺入岩國境內攪風攪雨。
後院失火,姬振世又被周聖清三人堵在門口的情況之下,作為前線戰場主將的姬鼎金也只能夠無奈拼力一搏,想要用自己的性命帶走陳龜仙。
但結果也是一敗塗地。
不僅姬鼎金被斬殺,集齊了岩國霄國修仙者的大軍,也被神木宗徹底擊潰,四散逃亡。
在之後,就是神木宗大軍千里追殺,雖然撼山頂也不乏有血氣的修士,想要據守有大陣守護的坊市,拖延敵人前進的步伐。
但都是螳臂當車,最終都淪為了屍體和廢墟。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等到撼山頂三次組織的守勢都被陳龜仙率領的神木宗大軍擊潰之後,局勢徹底崩壞,岩國境內那些沒骨氣的修仙家族們紛紛開始臨陣倒戈,開門獻城。
至此撼山頂在兩國的三百年統治,土崩瓦解。
而在神木宗大軍圍困撼山頂本部之時,勝負就已經分了。
如果東荒其餘大派不出手攻打神木宗本部,圍魏救趙的話,光靠他們兩人,已經無法挽回這個敗局了。
而很明顯,東荒其餘幾大派的結丹修士,都是不懂得唇亡齒寒道理的縮頭烏龜,竟然坐視神木宗吞併了撼山頂。
趙玄康得到消息的時候,也只能夠嘆息一聲。
不過吞併東荒,化作玄囂道宮後院的計劃還是需要繼續進行。
所以他和南玄景兩人趕緊過來施壓,利用姬振世提前簽下的契約,以及大長老和玄囂道宮的名頭,硬生生虎口拔牙,拿到了撼山頂最珍貴的三座礦脈,以此將南玄宗插入了東荒這個地域之中。
接下來,就是看他們兩人的手段了。
看看能不能合縱連橫,聯手神木宗的敵人,再次將水攪渾,如果可以的話,不藉助玄囂道宮本部的力量,將東荒之地徹底拿下。
對此,南玄景和趙玄康兩人還是挺有信心的。
因為六甲山是他們天然的盟友,關係甚至比撼山頂還要親密。
吹雪宮的地盤處在他們南玄宗與神木宗之間,只要稍微施壓一下,以他們玄囂道宮的名頭,估計也能夠爭取過來。
剩下的五行宗那邊,也與神木宗是血海深仇,如果僅僅是覆滅神木宗和金光崖的話,想來周曄也會很樂意。
這件事情,趙玄康已經去辦了。
而他南玄景需要做的,就是將南玄宗紮根在這岩國之中,以他的宏才大略將神木宗在這裡的生存活動空間不斷擠壓,直到徹底趕出去。
對於這點,南玄景充滿了信心。
因為他並不僅僅是帶著他這一脈的三百弟子,還有撼山頂覆滅之後,從岩國逃到東夷的焦家等修仙家族。
這些家族原本都是岩國之中僅次於姬家的大家族,聯手起來,幾乎控制了將近一半的坊市礦石交易。
雖然神木宗攻下了撼山頂,致使岩國的修仙界勢力大洗牌,但南玄景最為清楚那些散修的德行。
只要給足了靈石和資源,他們就會像狗一樣,重新回到焦家等家族控制的坊市之中。
南玄景重新思量了一番驅趕神木宗的計劃,確定沒有問題之後,壯心不已的喊來了焦家何家屈家三大家族的築基修士,命令他們按照機會行事,去重建原本已經化作廢墟的坊市。
三大家族的築基修士,也都是憋著一口氣,想要藉助玄囂道宮的力量完成對神木宗的復仇。
連忙聽命令,帶著重新回來的家族精銳趕赴老家。
他們家族原先所在的,可都是三階靈脈之地。
這其中,焦家最為尷尬,因為他們家族的三階靈脈之地,就是這裡的寶色山,但已經被南玄宗占了。
南玄景倒是提出了讓他們焦家併入南玄宗的提議,他還正愁自己這一脈的弟子人手數量不夠。
焦家老祖考慮了下,從家族之中挑選了二十個後輩,加入了南玄宗,但自己還是帶著其餘人,去了另外一處家族的別院靈山所在。
那裡雖然僅僅是二階上品的靈脈,但對於練氣修士來說,足夠用了。
至於焦家老祖焦德蘊,年過兩百,壽元也沒多少了,已經沒有心思去提升修為了。
他只想著在僅剩的歲月之中,安安穩穩的扶持著家族走完,至少不要讓焦家在他的手中覆滅。
當然了,如果能夠報復神木宗這個害得他們家族淪落至此的罪魁禍首的話,他也願意豁出這條老命。
焦德蘊辭別了南玄景之後,帶著家族在這次殘酷戰爭之中剩下的百多人來到了別院所在赤影山。
他飛過來的時候,竟然看到一群十幾人的劫修正在攻打赤影山的大陣。
而留守在這裡的家族修士,是幾個白髮蒼蒼的焦家練氣修士,他們也都是壽元不多,在神木宗大軍攻入岩國之後,不想跟著離開故土,選擇留下來的。
只可惜這座二階靈山,在沒有焦家的名頭之後,成為了散修和劫修們眼中的寶藏。
如果焦德蘊再回來晚幾天,估計這赤影山已經被攻破,被劫修們掠奪一空了。
「好膽!」
一聲怒喝之後,焦德蘊拿出了一柄赤紅的長槍,展現了自己作為築基修士的強大實力,將正在圍攻赤影山的領頭劫修當場射殺。
看到這一幕的劫修們,瞬間一鬨而散。
不過後面跟著焦德蘊過來的焦家精銳修士,從浮空艇下來,以人數的優勢,將這群劫修們都圍了起來,臉上帶著殘忍的表情,想要將他們一步步逼入絕境。
「老祖,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還能夠再見到你。」
這個時候,赤影山之中的陣法打開,焦家留守在這裡的一位練氣九層老者走了出來,他看到焦德蘊就是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他都已經抱著死志了,哪知道短短一瞬間,就是峰迴路轉。
「放心吧,都會好起來的,既然我們回來了,那麼一定會從神木宗手中奪回曾經屬於我們的一切。」
焦德蘊開口安慰著這個哭泣的孫子,心中對於神木宗的恨意再次上涌。
而在這個時候,伴隨著最後一聲慘叫,所有圍攻赤影山的劫修們,都已經死在了焦家修士的手中。
不遠處的一座山頭之上,有三個人站在一棵大樹的陰影之中,為首的手裡捏著一張隱匿身形的符籙,他們全程旁觀了這一幕。
「確認無疑,焦家已經與南玄景勾搭在一起了。」
這三人正是周王神,魚連,梁靈真。
「要想辦法除掉嗎?」
梁靈真問了一句,他們三人以周王神為主。
「赤影山的陣法威力不弱,我們三人攻打的話,足夠焦德蘊撐到南玄宗的支援到來,再去調查一下何家和屈家吧。」
周王神搖搖頭。
「他總有一天會離開赤影山,我覺得可以在路上埋伏。」
就在這個時候,魚連突然開口了。
「這樣的話,時間太不確定了,現在北淵仙城的建設才是頭等大事,而且陳師弟也說了,儘量不要做什麼引發與南玄宗衝突的事情。」
「那我留下來吧,焦德蘊顯然對於我們神木宗充滿怨恨,還是儘早除掉比較好。」
聽了魚連這句話,周王神和梁靈真呀然的對視一眼。
心想這位師弟殺性甚重啊。
「焦德蘊雖然老了,但也是築基中期巔峰的修士,我們三人一起出手才穩妥,那就勞煩師弟留下來監視他吧,尋到機會的時候及時通知我們。」
周王神想到了魚連獲取築基丹之時的處境,大概明白了他的心境,輕輕點頭,最後為了避免魚連冒險,還補充了一句。
「不要勉強,你我還有足夠的時間去修行,不值得為了這個老傢伙冒險。」
說完這句話之後,周王神和梁靈真兩人離開了。
一臉冷峻的魚連看了一眼已經走入了赤影山的焦德蘊,沉默的坐了下來。
七天之後,正在主持神木宗大軍遷移到北淵城的陳莫白得到了周王神打來的電話。
焦家老祖焦德蘊死在了他們三人的圍攻之中。
現在在盯著何家老祖和屈家老祖,一旦找到機會也會出手,但焦德蘊死後,這兩人就沒有離開過自己家族的陣法。
「我不是說不要干可能引發衝突的事情嗎?」
陳莫白聽了之後,卻是皺了皺眉。
「這……焦德蘊對於我神木宗充滿怨恨,此人不殺的話,等到他協助南玄宗重建寶色坊市,恐怕對於我們即將建立的北淵仙城不利。」
周王神解釋了一下,圍殺焦德蘊的事情他覺得在東荒這邊是非常正常的,趕盡殺絕而已,所以就沒有向陳莫白匯報。
「北淵城只要按照我的規劃和制度建成,哪怕是玄囂道宮把他們的仙城搬到東荒來,也沒有辦法與我競爭……算了,殺都殺了,就這樣吧。你們三人也都回來吧,接下來如果你們再出手的話,恐怕反過來會落入南玄宗的圈套之中。」
陳莫白對於東荒這邊的習俗還是沒有完全習慣,不過既然焦德蘊都死了,他也不會因此而去怪罪周王神三人。
畢竟站在宗門的角度,他們也算是立功。
只希望不會引起南玄宗的應激反應。
不過南玄景的反應比陳莫白想得更加的平靜,似乎就當焦德蘊是老死了,反倒是在後者死後,直接就將焦家的精銳修士,併入了南玄宗。
然後也開始一門心思的重開寶色坊市。
為了拉響名頭,南玄景甚至還放出風聲,將在一年之後,在寶色坊市舉辦一場拍賣會,到時候會拿出築基丹作為壓軸之物。
不過想要獲取拍賣資格的話,需要在寶色坊市之中有一年居住的經歷。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五柳山坊市之中的散修們果然蠢蠢欲動,練氣九層的,基本上全部都選擇跑去了寶色坊市。
陳莫白對此也只能夠感慨一聲,背靠玄囂道宮果然是不一樣,築基丹都能夠拿出來拍賣。
不過他也沒有失了分寸,依舊是指揮著宗門弟子有條不紊的建設北淵城。
時間很快就到了年底。
沉迷於建城中的陳莫白,也只能夠戀戀不捨將手中的事情放一放,回到了仙門。
他要畢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