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軒竹也不禁佩服起來這一家人。
「怪不得會被醫療系統拉黑,這是憑實力被孤立啊!
那這一次因為什麼?」
話鋒一轉,倪軒竹又問了起來。
潑婦看著生龍活虎,感覺不像中毒的樣子。
小醫生撇撇嘴,感覺到有些晦氣。
「裡面是她男人!120拉到半路就死了!她硬逼著司機把人送醫院,可哪個醫院都不收他們,最後不知從哪知道我們醫院參加了醫療救援行動,就把人送來了!」
溫嶼也是一驚,瞪著大眼感覺不可思議。
「死了還送來?」
小醫生無語道。
「想訛醫院一筆唄!誰搶救誰倒霉!救護車門一開,我遠遠就看見人的手都耷拉了。
監護儀都成直線了!
救護車裡的護士都被這個潑婦罵哭了!
誰想去找這晦氣!」
溫嶼朝著救護車裡看了一眼,潑婦果然在瘋狂地捶打著救護車裡的人,又一屁股跌坐在急診門口開始撒潑。
來來往往人都在紛紛駐足觀望,有的人是看笑話,有的人是想知道原因,不過潑婦本人渾然不覺自己有問題,在那呼天搶地地哭嚎謾罵。
「老溫!你要幹嘛!」
溫嶼忽然朝著潑婦的方向走去,倪軒竹立即拉住他的胳膊,生怕他去找個不痛快。
「怕什麼,我又沒穿白大褂,這不是有一群人都在圍觀嗎!」
溫嶼那麼一說,倪軒竹感覺他說得好像挺在理。
醫院的人認識他們,看熱鬧的人又不認識,去看看也是可以的嘛!
畢竟在華夏傳統美德里,看熱鬧也是其中之一。
「你先回去忙吧!我們倆看看去!」
倪軒竹對著小醫生揮了揮手,拉著溫嶼擠進了人堆。
「就是這家仁莘專科醫院!放著活人不救!讓我男人活活疼死在救護車裡啊!
要人命啊!醫院缺德!沒天理啊!」
……
倪軒竹還沒扒開人群擠到一線,已經聽見了潑婦的詆毀。
倪軒竹瞬間來氣,他家醫院是他爸一生的心血!怎麼能容忍別人這樣說!
腿剛邁出去半步,溫嶼就站到了他的前面。
「老倪!讓她罵吧!你看有人理她嘛!」
倪軒竹朝四周看了一圈,幾乎都是在看熱鬧的,沒有一個上去勸說的人。
這些年關於醫院的趣聞不少,人們天天都能在網上看到各種奇葩發言,所以就算見到了真人真事,也只是當個笑料看看,給自己不幸的生活里多幾分樂趣。
也不知道是誰報了警,沒有幾分鐘就來了兩個警察,警察一看見又是這個潑婦,恨不得當場掉頭就走!
二院、三院、四院距離不算很遠,是海市繁華地帶里最大的三家醫院。
剛好這三個醫院同屬一個片區,都歸一個派出所管理。
而仁慈醫院,剛好橫跨兩區,急診屬於城東區,出警的正好又是那個片區的警察。
「別喊了!人都死了!你讓大夫怎麼救?
人家是醫生,又不是神仙!」
警察雖然不想把自己牽扯進潑婦的事件中,但他們身上帶著執法記錄儀,來到也不能直接趕人走,只能先勸說,雖然他們知道沒用。
潑婦一見警察,稍微收斂了一點。
但只是從地上站了起來,依舊繼續撒潑。
「我男人上車的時候好好的啊!都是醫院這些人見死不救!要不是拉著我們換了好幾家醫院我男人怎麼會死!
他可是我家的頂樑柱!他死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怎麼辦啊!」
兩個警察被她吵得頭疼,實在受不了,對著她大吼道。
「見死不救?你欠了醫院多少醫藥費!
哪個醫院還敢收你們家人!
你怎麼不把你家在醫院的光輝事跡說出來,人家醫院難道就該被你們騙嗎!」
警察又看著救護車裡臉頰腫脹的護士,語氣更加嚴肅。
「還打人了是不是!惡意破壞公共資源,故意傷害,我都是可以抓你坐牢的知道嗎!」
女人被他嚇得脖子一縮,馬上熄了火。
她可不能坐牢!坐了牢,她的寶貝兒子怎麼辦!
可是看著已經冰冷的屍體,她又覺得這件事不能這樣算了。
擺出一張蠻不講理的嘴臉哼道。
「我是情急之下才動的手!我男人上車前真的好好的!就是路上被耽誤了!他們必須負責!
要不就讓我男人活過來!」
看熱鬧的人終於破防了,他們還從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
明明是因為自己欠著醫院的錢,醫院不收他們,還反過來怪醫院不救人!
作為一個正常人的思想,怎麼都覺得潑婦的腦子有問題!
看熱鬧的溫嶼忽然抬腳,要往救護車裡走。
「老溫!你幹什麼!
你又不是閻王爺!還能把人復活!」
倪軒竹急了,他太害怕溫嶼多管閒事了!
「一次教訓不夠!你還想再來一次嘛!」
倪軒竹的話終於讓溫嶼停住了腳步。
「你想救人我理解你,但不是什麼人都能救!
而且他已經死了!搶救的意義真的不大!」
溫嶼看了眼救護車裡的人,又看看倪軒竹的臉,終於放棄了。
「我就是想靠近看一看,我沒準備動手。」
倪軒竹鬆了口氣,生怕他一會想不開又要找事,只能硬拉著他離開。
「快回去吧!她們檢查得差不多了。
你去聽聽醫生怎麼說!」
倪軒竹使了老大的力氣,拽得溫嶼胳膊都快斷了,還引得溫嶼一直抱怨,直拍倪軒竹的手。
「我自己會走!胳膊都快斷了!」
倪軒竹的時間算得剛剛好,他們倆剛走到腫瘤科,腫瘤科的吳主任就喊住了他們。
「小倪!小溫!報告出來了,你們一起來看看!」
吳主任把電腦轉過來對著他們,拍好的片子也一起放在了在光片燈上。
片子上的腫瘤已經有18*15厘米,而且和溫嶼的預估一樣,已經轉移到了肝、肺和骨頭上。
尤其是AFP和CEA,已經超了幾百倍!
白細胞更是低到了只有0.86!
吳主任看得連連搖頭。
「這樣的情況你們也看見了。
一次手術估計切不乾淨。
你覺得以她的身體,一個月上兩次手術台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