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古靈精怪,我怎麼受得了

  「冰箱裡不是有喝的嗎?你自己不會去拿呀。」我冷靜地陳述。

  「但我想要你幫我拿。」她帶著些許撒嬌的語氣說道。我無奈地搖了搖頭,穿上拖鞋,走到冰箱前,為她取出一瓶水,「給,喝了趕緊睡。」

  「我不想喝這個,我想要營養快線,因為我有點餓。」她嘟起嘴,有些不滿地說道。我面露難色,此刻我如何能滿足她的要求。

  「可怡,聽話,我明天會幫你買。我先看看冰箱裡有沒有其他可以吃的食物,我給你煮點東西吃。」我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是不要。」她繼續耍小性子。

  「我這就去給你弄點吃的。」我儘量保持冷靜。

  「我就要你出去給我買,我就要你出去給我買。你這個壞蛋!」她愈發任性,我深知,若再不滿足她的要求,她可能會大鬧不止。

  在這種情境下,我只好暫時妥協,盡力滿足她的無理要求。

  我記得古龍先生曾留下一句深意盎然的話語,他提及在折磨他人的同時,實則也在自我折磨;在享受的瞬間,亦伴隨著自我折磨的苦澀。

  時至今日,我愈發領悟這句話的深刻內涵。

  與佳人相伴的時光固然充滿愉悅,然而,我亦無法否認其中蘊含的折磨之意。令人費解的是,可怡為何偏偏選擇深夜時分喚醒我,更令人困惑的是,她為何執意在此刻尋求食物。

  從專業的視角審視,人類並不適宜在深夜進食,尤其是過量攝入。人體有陰陽之分,白晝陽氣充盈,夜晚則陰氣盛行。

  在這寧靜的長夜裡,胃應當與人的雙眼一同享受寧靜的休憩。

  然而,深夜進食無疑會給胃帶來不適,每當此時,胃便會發出抱怨,質疑為何其他器官得以休憩,唯獨它需無休無止地勞作,這無疑是一種不公平的待遇。

  我深信,可怡對我的專業建議置若罔聞。女性天生情感豐富,感性思維占據主導,更何況是可怡這樣的女子。

  儘管我滿口應承了可怡的請求,但我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重新陷入柔軟的床鋪之中。我並非貪睡之人,亦非熱愛睡眠之人。

  實際上,我厭惡睡眠,堅信只要人保持清醒與思考,就應致力於更有意義的事情。然而此刻,任何正常人都會選擇癱臥於床,享受睡眠的寧靜。

  「啊,放手。」可怡用力擰住我的耳朵,力度絲毫不減。「我這就去,我這就去,我去還不行嗎?」我無奈地說道。

  我叫她先出去,等我換好衣服。

  然而,當我整理妥當之際,卻發現可怡已以一身外出的裝扮在門口靜待,那娟秀可人的容顏散發著別樣的魅力。

  然而,她眼角揚起的微妙波紋卻令我疑慮,這次可怡的搞怪行為是否另有所圖。

  當一個男性涉足女性的世界時,往往會感到無所適從,甚至手足無措。對於我這樣一個性格木訥的男子而言,踏入一位行為古怪的富家女的生活圈子,更是讓我只能舉手投降。

  我並不願意,也不會去深究女性的內心世界。

  可怡的臉上洋溢著難以言表的笑容,而我疲憊的雙眼中則透露出淡淡的睡意。一想到即將在漫長的馬路上行走許久,我便覺得不可思議。

  此刻,街頭幾乎難覓計程車的蹤影,唯有那些經常出入夜場的舞女才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馬路上。我和可怡也註定將成為這馬路上的一道罕見風景。

  「出去嘍。」可怡如同獲得了什麼珍寶一般興奮,她的聲音在走廊里迴蕩,我不禁嚇了一跳。我擔心會打擾到鄰居,更怕有哪位叔叔阿姨跑出來與我理論。

  「噓,小聲點,別人都已經休息了。」我像勸說孩童一般輕聲對可怡說道。

  走出家門後,我便開始有些後悔。我後悔沒有想盡一切辦法讓可怡留在我那看似並不寬敞卻溫暖的家中,至少在那裡我們不會像現在這樣孤立無援。

  我向來不關注天氣預報,因此出門時並未做好防寒準備,只能頂著寒風在馬路上漫步。我本打算打車,但可怡卻堅持要步行前行。

  男子漢應不與女子爭執,既然已經踏出家門,稍作退讓也是理所應當的。

  幸運的是,離此不遠之處便是著名的簋街,那裡提供全天候的服務。我昔日流連於夜場之時,也曾踏足此地。儘管食物並非美味佳肴,但在此刻能尋得一處飽腹之所,已屬幸事。

  可怡的體力實在令我嘆為觀止,自午後至傍晚七時許,我們步履不停。

  在這漫長的道路上行走,絕非享受之事。她身上那件單薄的衣物,顯然無法抵禦夜晚的寒意,我已能感受到她散發出的冷意。

  「可怡,你冷不冷?」我關切地問道。

  她搖了搖頭,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冷,不冷。倒是你,你要是冷的話,我可以脫下外衣給你。」

  這番話語,令我感到無比尷尬。我分明看見她雙肩顫抖,聲音也略顯顫抖。在這種情境下,理應是我這位男士脫下外衣為她禦寒,豈有她為我犧牲之理。

  「笨蛋,快點走啦。」可怡已快步走在前方,而我仍悠然自得地漫步。並非我步履沉重,而是我享受這寂靜的街道所帶來的寧靜。這樣的夜晚,我鮮少有機會外出,欣賞這座大都市的寧靜之美。

  街道上並非空無一人,偶爾有汽車駛過,鳴笛聲劃破夜空。行人也偶爾能碰到,他們或成雙成對,或形單影隻。

  每當我目睹他們相互依偎的身影,心中總會湧起一股羨慕之情。究竟何時,我才能遇見那個能與我相伴的人?

  「可怡,等等我。」我加快步伐,試圖追上她。

  她回頭一笑,挑釁道:「就不等你,來追我呀。」

  我徹底敗給了可怡,並非因她要求我追求她,而是她竟然擅自進入了錯綜複雜的小胡同。

  我不認為可怡對這片胡同地形熟悉,更不相信她具備獨立識別路徑的智慧。

  此刻,我臉上已滿是緊張的汗珠,若是不慎將可怡弄丟,我該如何向李曉東交代。

  我立即加快了步伐,至少要趕在可怡深入胡同之前制止她的行為。然而,可怡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意圖,她的行動也隨之加快,這令我感到疑惑,這丫頭難道天生就喜歡四處亂竄。

  在幾個轉彎之後,可怡的身影竟然消失無蹤。

  此刻,我已無暇顧及是否擾民,大聲呼喊可怡的名字,只要能讓她出現,我願意放棄今晚所有的休息時間陪伴她。只要能找到她,我願意接受她的一切安排。

  焦急的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內心躁動不安,四處張望,尋找著可怡可能去過的任何地方。

  在那條狹窄而曲折的胡同里,我一次又一次地呼喊著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