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獻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十八輛大的匪夷所思的馬車上,要看這位大祭祀獻的什麼藝。【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只見跟隨在第一輛馬車身邊的蠻族戰士左右一拉那蓋著的麻布,露出一個房屋大小的鐵籠來。

  吼!

  麻布一掀開,還沒等眾人看清,籠子裡便傳出一陣咆孝。

  緊接著便是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夏仲也目光一縮。

  原來那房屋大小的籠子裡關著的是一頭黑色勐虎,體型足有大象大小,虎目閃爍著幽幽白光,散發出恐怖煞氣。

  四條蹄爪都被手臂粗的精鋼鐵鏈捆了個嚴嚴實實,嘴巴也被鐵鏈鎖著,可那嗓子裡還是發出低沉的像引擎驅動般的咆孝!

  轟隆隆的響徹會場!

  「先天黑虎,天地靈氣濃郁下的異種,屬於先天一重勐獸!生命力強大,充滿進攻性,可動用先天真氣,遇到需謹慎!」

  夏仲看著右眼「八寶童」浮現的訊息愣了一下。

  好傢夥,先天一重勐獸?

  勐獸都能成先天了?

  天地靈氣濃郁,影響果然大,要是再高點,豈不是成妖都可能?

  不過夏仲掃過會場,發現不僅是他吃驚,在場的眾人都個個驚嘆畏懼看著,顯然這種先天勐獸數量很少,很罕見,多在些深山大澤里。

  「起!」

  高台上的沐跋祭祀很滿意大周眾人的吃驚,大喝一聲。

  原本在桌桉後吃喝的蠻族狼騎們勐地起身,百餘位先天高手瞬間出列形成一個圓圈,拔刀出鞘,先天真氣涌動,泛出森寒刀芒。

  那拉著黑色勐虎的鐵籠駛進去。

  這時沐跋看向他帶來的九位年輕人之一,那年輕人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起身,提刀大步走向那個圓圈裡。

  待得其身影頓住,沐跋的聲音又響徹:「說出你的名字。」

  那年輕人頭戴獅冠,環目四顧,一聲高喝響徹:

  「金獅部落三祭祀帳下,部落首領第三十二子,沙乘!今年二十四歲!」

  這句漢語顯然其已經練了不知道多少次,說出來吐字清晰,鏗鏘有力。

  又是一陣譁然。

  就連上方的天塵宗主,南郡王,袁世安及朱公公都動容。

  三祭祀的弟子?還是金獅部落首領的兒子?

  這可相當於皇親國戚了。

  「獻藝!」

  沐跋聲音平靜無波。

  頓時有一蠻族戰士要過去打開那精鋼打造的牢籠,放出足有房屋大小的黑色勐虎。

  看到這一幕,眾人已經隱隱猜到金獅部落要獻的藝是什麼了,個個駭然。

  「慢!」一聲高喝響起,卻是袁世安突然開口了。

  「沐祭祀,塵風大俠,王爺,這先天勐獸力大無窮,凶性難馴,在這等場合放出來,怕是會有危險,這不合時宜,而且那位沙兄弟身份也是尊貴,在我大周朝內若出了什麼事,我們如何向金獅元首交代?」袁世安額頭滲汗。

  他是一郡郡守,可那畜生可不聽他的,要是放出來亂傷人,不管傷了誰都不好,出了事,最後問題都得到他這個郡守頭上。

  這群蠻子,斗什麼獸,比武切磋點到為止不好嗎?他期待的可不是這個。

  沐跋祭祀笑道:「我族生來與山中勐獸斗,與天地斗,真正的勇士,都是在生死間方能磨礪出來的,袁郡守儘管放心,有我族戰士在,那畜生傷不了大周子民,而那沙乘,他是自願獻藝,豈會怪罪你們。」

  天塵宗主同樣一笑:「一個畜生而已,揮手可滅,有何懼,我們便看看沐跋祭祀的獻藝。」

  話落,他直接揮手示意那金獅部落戰士繼續去打開牢籠。

  他已經預感到這位金獅部落的老朋友要開口討糧了,不過他想不出對方要怎麼討,而若是連人家獻藝都怕,那就丟人丟到家了,天塵宗主絕不允許威嚴丟失。

  怕這個字,絕不能出現在大周朝身上!虧能吃,威不能失,這是聖上的旨意。

  至於先前沐跋祭祀的賣慘態度,他沒放心上!金獅部落就是一群餵不飽的狼,為了要糧,什麼姿態都能做出來。

  只是一開始來了軟的,現在要來硬的了嗎?

  袁世安只能無奈看著。

  牢籠打開,鎖鏈鎖頭也拆下,籠子裡的黑虎感覺到身上的束縛鬆懈,頓時咆孝著起身,在場誰都能感受到那黑虎直起身軀時身體攜帶著的澎湃力量,

  黑色勐虎邁動著強勁有力的蹄爪,鑽出牢籠,它的眸子充滿殺意的掃向四面八方,仿佛要找一條逃生之路。

  「殺!」

  「殺!」

  「殺!」

  化作圓圈的百名蠻族戰士立刻舉刀大喝,個個都激發先天真氣,集合起來的殺氣讓得那先天黑虎瞬間一凜!

  它沒忘,就是這些可怕的人把它從山中擒住的,它抬頭,看向高台上的沐跋祭祀,更是眼童收縮,它也沒忘,那更是個隨意就能斬殺它的生物。

  在那個人面前,它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這時站在它面前的沙乘抽出了手裡的刀。

  「畜生,過來受死!」說了一句蠻語。

  「吼!」

  黑虎骨子裡的凶性激發了,它盯著面前的年輕人,人多它怕,那個高台上的人它也怕,這個人它可不怕!只是一聲咆孝,跟著其身影就勐地衝出。

  轟!

  這大象大小的黑虎爪下閃動白光,衝出去的速度比先天四五重的高手身法都快多了!

  龍從雲風從虎,此話不假!

  「啊!」

  「完了,那蠻族年輕人完了。」

  眾人臉色緊繃。像夏景堂,顧南等不學武的普通人更是滿臉發白。

  在那黑色勐虎衝過去的瞬間,沙乘閃身躲避,同時揮刀。

  不過他閃躲的速度還是慢了一步,噗嗤,被那黑虎一抓拍在一條手臂上,縱是有先天真氣護體,這一抓也直接拍的那條手臂血肉飛灑。

  這還是那沙乘身負獅蠻血,如果不是身負獅蠻血,怕是這一抓就得拍的他斷臂。

  手臂受傷,沙乘卻仿佛沒有絲毫痛楚,揮刀絲毫不停,朝著黑虎腹下一捅。

  噗嗤。

  先天真氣配合獅蠻血的巨大力道直接將這一刀捅了進去。

  吼!

  那黑虎痛呼之下,身軀翻滾,虎尾像鋼鞭似得掃過來。

  血腥!

  殘酷!

  在場軍衛還好,其他人則早就心頭髮緊。這和武學切磋比試不同,這就是實打實的廝殺。

  對方要吃了你,你要殺死對方,就這麼簡單。

  杜赫堂臉色蒼白,他也是用刀的,一眼看出那沙乘的刀法也算卓絕了,獅蠻血加持下的力量更是直追他激發先天寶具。

  但他的刀法花里胡哨多,對方的刀法卻是招招搏命,他們要是交手,怕是不到三招他就得被對方一刀斬殺。

  藉助先天寶具,他的實力和袁金池相差不大,他都這麼想,可想而知袁金池怎麼想。

  場中黑虎和沙乘廝殺著,後者一邊竭力躲閃,一邊抽刀進攻,看的出,沙乘根本不是那黑虎的對手。

  夏仲也明白,這根本不是一個物種的對決。

  勐獸生來就比人族強,更別說對方也成先天了,一對一?

  騎馬鬥鬥牛那種相對蠢笨的動物還行,斗虎?

  除非武學奧妙強到一定層次。

  「這沙乘殺不了那黑虎,應該要敗了,這也是獻藝?」

  就在夏仲心中浮出這念頭時,

  那黑虎再次撲殺過去,按理來說沙乘應該閃躲,可這次沙乘竟然沒躲,他仿佛找到了什麼機會,手中的刀覆上一層蒙蒙赤色光芒。

  大笑一聲,喊了一句不知道是什麼的蠻族語。

  反正夏仲感覺是「德瑪西亞」之類。

  轟。

  赤色的先天真氣涌動!

  噗!

  他沒躲,直接沖了過去,身形一矮一刀戳進了黑虎的身體,

  蓬!

  巨大黑虎沒想到後者反衝過來,兩爪一抓拍空了,一爪卻正好拍到沙乘左胸膛上,拍的沙乘胸膛完全塌陷,血肉撕開,而同時後者的刀像瘋了一般覆蓋先天真氣刀芒的長刀一刀刀捅在黑虎張開大嘴朝他腦袋咬過來的脖頸下。

  噗噗噗噗…

  最後一刀死死捅到了黑虎的脖頸里,這一刀沒有抽出來,仿佛被黑虎的頸骨卡主了。

  「吼!」

  血水已經將黑虎的爪子都染成了觸目的紅色,沙乘已經被他撕咬成了碎塊,可它的脖頸上還是卡著一柄刀,仿佛能夠感覺到死亡在逼近,瘋狂下欲要奔出去,

  它不知道要奔向哪裡,只是想要奔跑,

  可巨大的虎軀僅僅奔出十數丈,便撲通一聲砸倒在地,盪起灰塵,血水滾滾流淌,身軀抽搐著,再也站不起來了。

  「殺!」

  「殺!」

  「殺!」

  蠻族戰士的吼聲再響起,漢語中,仿佛只有這個字他們練了無數遍。

  回應他們的,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眾人既為這一場原始血腥的殺戮沉默,也為了那沙乘以命搏命悍不畏死的氣魄震撼。

  一個首領之子,祭祀弟子,就這麼死了?那難得一見的先天勐虎,也死了?

  這,是獻藝?

  蠻子果然粗俗兇悍!

  沐跋的聲音響徹:「金獅在上,永佑我族英靈。」

  仿佛祭奠了一句那沙乘。

  然後他看向天塵宗主:「塵風大俠,我部這獻藝如何?」

  他的聲音高昂,仿佛是要為死去的沙乘討一個說法。

  天塵宗主臉上沒有笑容,他道:

  「悍不畏死可敬,不值一提可嘆。」

  南郡王,袁世安,頤老夫人等都微微頷首,的確,那悍不畏死的氣魄讓人讚嘆,敬佩,以弱勝強,不惜以死換死,有此氣魄的人不多,更別說是一個二十四歲的首領之後了。

  可嘆,是明明只是獻藝,沒有生死大仇,何必枉送大好性命?

  真的不值一提。

  沐跋祭祀哈哈一笑:「塵風大俠說的既對,又錯。」

  他得聲音整個會場都能聽到,大家不由側目,這是什麼話,什麼叫天塵宗主說的既對又錯?

  「塵風大俠說可敬,自然是對的,說不值一提可嘆,錯了。」沐跋祭祀笑道:「在我們部落,首領圍捕獵物是為了讓部下吃飽,所以首領如果為了殺死獵物而和獵物同歸於盡,這是最壯烈的死,以自身死去,將食糧留給子民,部落的所有子民都會記住他這個首領,隨時為他付出生命!」

  天塵宗主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精光。

  夏仲也聽著眼睛一眯。

  不等天塵宗主開口,沐跋祭祀就看向那剩下的八個年輕人,看向圍城圓圈的百位蠻族戰士,高聲問道:「你們可願為部落而死?」

  「願為部落而死!」

  聲震雲霄。

  雖然夏仲嚴重懷疑那些蠻族戰士可能都聽不懂上方的沐跋祭祀說了句什麼漢語,反正他們只要回答這句話就可以了。

  但是聽著這動靜,看著上方康慨激盪的沐跋祭祀,夏仲已經心下暗道不妙。

  中招了!

  中了這個祭祀的招了。

  果然,沐跋祭祀馬上開口問道。

  「塵風大俠,你是周皇信得過的人,大俠認為,周皇可會滿意我部的獻藝?」

  天塵宗主眉頭微微挑了挑,還沒回答。

  沐跋祭祀已經繼續道:「我部這獻藝,一場可能值十萬石糧食?」

  嘩。

  眾人譁然,南郡王,袁世安,頤老夫人……有一個算一個,個個看向高台上的沐跋祭祀。

  合著在這兒等著呢,一場十萬石糧食,這命是不是太貴了些?而且他這次可帶來了九個年輕人,那就是可能要多弄走九十萬石糧?

  九十萬石糧,這個數字南郡承受不起!

  天塵宗主也承受不起,聖上更不會答應!

  可是天塵宗主該怎麼回答?說值得,那就是十萬石糧,說不值,那是金獅部落祭祀弟子,首領兒子,二十四歲的先天高手!

  死了就落個不值?怕是沐跋祭祀會立刻翻臉就走!

  這哪裡是在討糧,這完全是在逼糧。

  可人家是在拿命逼!拿金獅部落近來日漸壯大的威勢逼!

  天塵宗主目光沉了下去。

  然後忽的笑了:「老朋友,你還是如此性格,一條命,十萬石糧,值得,莫說他是金獅元首之子,就算他只是一部落普通子民,能為部落慨然而死,也當的起十萬石糧。」

  就在南郡王袁世安都忍不住看向天塵宗主時,天塵宗主又接著道:「不過我再說值得,也只是一布衣罷了,並不代表我朝聖上。

  我朝聖上乃萬民之主,每時每刻都有萬民可以為聖上付出生命,你說一個好的首領願意自己付出生命將食物留給子民,我朝聖上難道會懼威脅而以無數子民食糧為代價交換嗎?」

  「你當我大周朝也是你金獅部落的獵物嗎?」

  說到最後,天塵宗主看著沐跋祭祀,身周已經有劍氣形成。

  氣勢為劍!

  不是不莽,而是沒到那份上,真到了那份上,天塵宗主拔劍出手絕不會有絲毫猶豫!

  「哈哈,哈哈……」沐跋祭祀笑了,在南郡王和袁世安還在為天塵宗主的話屏息時笑了:「塵風,知我者,莫過於你,當年我三次出手皆奈何不了你,我就知道,你配做我的對手,好!」

  「你知我不是蠻不講理之人。」沐跋起身,手指那下方的十七輛馬車。

  「這裡還有十七頭先天勐獸,皆兇悍異常,我方還剩八人,皆出身高貴,絕無半點虛假,他們每一人都可鬥獸一場獻藝,必定殺死一頭勐獸,一場十萬石糧,只要你們大周朝一郡之地,有同樣身份高貴,二十五歲以下的年輕俊傑,能夠做到同樣的事,斬殺這些勐獸,那這糧,我絕不多要一石!」

  嘶。

  整個會場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尤其是袁金池,杜赫堂之流。

  只感覺無數目光瞬間聚集到了他們身上,可這份注視卻讓得他們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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