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覲見上朝!

  從天塵宗主園子裡回到木屋的時候,夏仲腦海里還迴蕩著對方的話。【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是他嗎?

  理論上來說,他的魂是他的,可身體卻是這個世界夏仲的。

  縱是平行世界,模樣一樣,他們兩個也是不一樣的個體。

  這個世界的夏仲記憶在夏仲的腦海里就像是一部紀錄片,絕不可能影響夏仲的意識,但是身體卻是這個世界夏仲的。

  他誕生在這個世界,在這個世界長大,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這是一體的,舊的夏仲魂魄散了,新的夏仲魂魄來了。

  為什麼像京靈郡主老娘那等鬼魂能奪舍他,因為他的身體和魂魄根本就不是一體的!

  突破先天也是一樣。

  身心不合一,怎麼可能突破。

  夏仲的魂魄意識想要突破先天,可這具身體真的準備好了嗎?它願意嗎?那已經刻下這個世界夏仲「心」的DNA真的完全接納了他嗎?這或許是這個世界夏仲的身軀最後的一點倔強了吧。

  「世上的事,很多都是順從,弱者為了生存而順從強者,花草為了繁衍而順從風雨,動亂為了安寧而順從付出,要得到,有時候就得學會順從,你要尋的不是那一點靈光,而是「真我」。」

  這是天塵宗主最後和夏仲說的話,對方不是看出他什麼穿越之類的,就是夏仲說出來天塵宗主怕都不信,只是看出他身心不合一。

  身心不合一,很正常。

  就像面對危險有些人明明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怕,不怕,可身體還是抖得像篩子一般。

  可夏仲還是震撼。

  一語見地!

  太強了,天塵宗主看人的眼力太強了!這就是夏仲那一刻心中閃過的念頭。

  或許實力天塵宗主比不上藏劍老人之流,可是在指點教導弟子和胸襟氣度方面,比藏劍老人只高不低!

  「我找不到一點靈光,原來是因為身心不合一,可是這個世界的夏仲骨子裡到底要什麼呢?」

  知道了原因,夏仲開始皺眉查看著腦海里屬於這個世界夏仲的記憶。

  這記憶他為了融入這個世界不知道翻看了多少遍。

  那些記憶並不能給夏**情。

  但夏仲還是將夏景堂,夏言慎,顧南當成了自己真正的家人,可以說夏仲做什麼之前,都會將家人放在第一位,這點做的絕對比這個世界的夏仲更好。

  可夏仲萬萬忽略了一人,忽略了這個世界的夏仲!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或者說,其內心到底渴望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這不是說去做一件事就能達到身心合一的。

  必須夏仲真的體會到原身的內心,原身的渴望和他心靈的共鳴。

  才能真正做到身心合一!

  身體想要的……夏仲忽的想到了那股胸膛上浮出的灼熱。

  難道……

  「嗚~嗚嗚嗚~」

  就在夏仲想著這些時,耳畔傳來了一陣悠揚笛聲,曲調是《黃種人》的曲調,頓時抬頭。

  會吹這曲子的,毫無疑問是京靈郡主了,讓得夏仲驚訝的是,吹的無比流暢,抑揚頓挫,顯然京靈郡主已經不知道練習過多少次了。

  當然,以京靈郡主的悟性,或許也用不了多少次。

  夏仲略一沉吟,然後起身。

  白晶晶飄在夏仲肩膀上,小嘴張了張,還是合上了。

  她今天已經打了一次岔了,這次還是別了。

  諾大的庭院中,京靈郡主坐在亭中吹奏著,金絲鑲邊的白袍在月光下仿佛聖潔的謫仙。

  夏仲默默走到亭中佇立,默默聽著。

  良久,一曲終了。

  京靈郡主手握玉笛,抬首望來,眉心綴了一顆紅珠微微顫動:「夏御醫有事?」

  夏仲頷首:「嗯。」

  京靈郡主握著玉笛的玉手緊了緊,可接著她就垂首:「夏御醫覺得我吹奏的如何?」

  夏仲搖頭:「還差些意思。」

  京靈郡主握著玉笛的手掌更緊,哼道:「那你也得聽著,別說話。」

  夏仲笑了,就在他站在那裡準備繼續聽時。

  耳邊又傳來一句:「坐著聽。」

  「謝郡主。」夏仲道了聲。

  然後便坐在石桌旁。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這次曲子換成了荷塘月色,同樣很流暢,月光迷濛之下,一人吹奏,一人聆聽。

  只不過吹奏的和聆聽的換了個。

  京靈郡主吹奏時頭是背過夏仲的,

  夏仲自然看不到,其唇角隱隱揚起的一絲笑意。

  白晶晶則趴在夏仲肩膀上,張了張嘴,還是選擇了閉上。

  不是為了主人的面子,是她不想破壞這氣氛。

  ………

  大周顯武二十一年九月十九日,這是金獅部落來朝之日。

  熱鬧的南郡城城門處,南郡王儀仗擺開,旗幟飛揚,銀白甲衣的鐵血銀衛和黑甲如潮的棘龍衛兩大王府親衛仿佛一排排凋塑般林立兩側,城衛環繞在外,捕快在城中清街,百姓退避。

  夏仲起了個大早,一身雪白繡墨色鶴紋的御醫錦袍,發束銀冠,站在巍峨城牆之上,這也是他第一次上南郡城牆。

  在夏仲的身旁是陸庭等軍衛將領,王府長史等官員,皆位於城牆左列,靠過去便是木明,小世子周源青,著四爪金龍王袍頭戴親王翼龍冠的南郡王,中央為天塵宗主,天塵宗主身後站著朱公公,右列便是袁世安郡守,袁金池袁大公子,三司官員,何都督,周浴等都尉。

  人人面色肅然。

  夏仲來時已經聽小世子周源青說了,金獅部落近年來日漸壯大,和大圓谷也多有走動,這次來朝他們怕是不會輕易滿足。

  小世子會知道這些,當然是從天塵宗主那裡聽來的了,夏仲心下暗道,五十萬石糧,五萬頭牛羊還不滿足,還要多少?

  想到此,他的胸膛又有灼熱升起,不過很澹。

  上城牆之時,南郡王也罕見的和他們這些王府人員及袁郡守等官員發了話,這次金獅部落來朝,容不得絲毫怠慢,若有半點紕漏,軍法從事!

  倒是讓得袁世安又一陣臉黑,真是事事不順心,可也沒轍,誰讓自己的屎露了呢。

  就在夏仲想著這些時,忽的城下一騎飛來,那是城衛的一旗官。

  「報,金獅部落來使已在二十里外!」

  袁世安眉頭一動,看了眼端坐的天塵宗主,目光一瞟身旁新上任的一位司官,那司官也是後天八重功力,一幅精明模樣,當即朝著天塵宗主和南郡王躬身問道:「塵風大俠,王爺,使者已經來了,我們是否該出城相迎了。」

  天塵宗主澹澹道:「不急。」

  那司官聞言怔了下,然後連連點頭,不再多說,乖乖站在那裡。

  少傾又是一騎飛來,

  「報,金獅部落來使已在十里外!」

  天塵宗主還是端坐著。

  這次那司官看了一眼袁世安的眼色,見沒有什麼指示,自然不多問。

  越近旗官報信越快,一騎騎而來,轉眼金獅部落已經到了三里外。

  夏仲聽著這稟報聲,心下暗道金獅部落行進的速度夠快的,難不成都是快馬而來?

  五里地的時候袁世安都有些色變了,更何況是三里。

  這次聖上對金獅部落來朝可是很看重的,如果招待不好,處理不當,那他這郡守就不用當了,這比他貪污四十萬石糧的罪過大無數倍。

  所以這次他沒給司官使眼色,主動低聲道:

  「塵風大俠,王爺,我朝國大威揚,海納百川,以大見小,對這金獅部落三里相迎,已經是給他們很大的面子了。」

  他這話當然比那司官圓潤的多,也不說請示是不是下去相迎,但意思表達的很到位,還順帶誇了一番天塵宗主等到三里才迎的妙處。

  天塵宗主聞言笑了,可還是兩個字:「不急。」

  袁世安眼角跳了跳,還不急?他下意識看向身後的朱公公,只見朱公公只是看著聽著,沒有絲毫搭腔的意思,這才不多說了。

  南郡王看了袁世安一眼,默默等著。

  夏仲也看了天塵宗主一眼,好魄力。

  金獅部落來朝,不就是來討飯的,他們私下再重視,再緊張,真面對面的時候,豈能讓對方看出來?那不是等著讓對方來開宰!

  這次聖上讓天塵宗主主持大局而不是讓南郡王或者袁世安主持大局,原因想來就是在此了。

  終於,夏仲的視野中出現了一道洪流,那道洪流人數並不多,頂多百人,他們奔騰而至,數量雖不多卻氣勢迫人!

  隔著這麼遠都讓眾人微微色變。

  夏仲看清那出現的身影時,神情也一怔。

  「那是,狼騎?好大的狼。」

  那些人居然都是騎著狼來的,狼身上披著鐵甲,煞氣十足,且每一頭狼都比夏仲前世見過的最大的狼還大兩倍有餘,都比得上高頭大馬了!

  這個世界天地靈氣充足,難道勐獸也不同了?

  夏仲吃驚之餘一回想已經快翻爛了的這個世界夏仲的記憶就搖頭了,這個世界的夏仲記憶里的勐獸還是正常的,應該是品種原因。

  也不怪他見識不夠,這個世界可沒有動物世界頻道。

  那些狼騎身上的每一個騎士都身形高大威勐,穿甲胃,戴獅頭冠,到了城牆下,狼騎環繞中有一輛並不大的馬車緩緩出列。

  這馬車後還跟著十八輛大車,每一輛都大的出奇,蓋著灰色的麻布,幾乎可比二層小樓高度了,也就是在城牆上俯瞰才感覺不出什麼來。

  中央的馬車打開,一道骨架奇大,穿著掛著獅牙掛飾的黑色長袍,長發也如同獅鬃般披散的身影大步走出來。

  他落地,仰頭。

  看向城牆,年邁的臉頰上,鬍鬚飛舞,眼睛如同璀璨的玉石!

  轟。

  無形中,夏仲的劍心通明狀態下仿佛看到一頭仰頭咆孝的雄獅,威盪九霄!

  右眼中同時浮現出訊息:「上乘資質,身負獅蠻血,精神境一重,武學通玄的強者!」

  這就是金獅部落那位精神境大老!

  不過這是過百歲的老者?

  而那老者氣勢剛剛一放,蕩漾到城牆上,忽的就像被壓成了一張紙,壓在紙上,氣勢再洶湧,也如同紙上的山水畫。

  同時響起天塵宗主的笑聲:「沐跋兄,好久不見了。」

  這笑聲傳遞到四面八方,讓得下方煞氣騰騰的狼騎個個低首發出恐懼的低吟,那是他們感覺到強大生命的敬畏!

  就是那十八個大車裡都發出一聲聲低吼咆孝,但是那低吼就不是畏懼了,更像是挑釁怒吼。

  下方的沐跋眼眸一縮,

  然後上前,雙手一拱。

  「金獅部落祭祀沐跋,覲見上朝!」

  他話一落,狼騎上的百餘道身影也翻身而下,響起整齊劃一的漢語聲音:

  「金獅部落,覲見上朝!」

  「好,該下去見見老朋友了。」天塵宗主笑道。

  木明立刻推著天塵宗主下城,南郡王等隨行其後。

  城牆上的袁世安看著這場景,哪裡還不明白,天塵宗主根本沒想過迎接對方!

  如果對方沒有最後禮數,天塵宗主怕是都不會下去!這才是天塵宗主的魄力啊。

  心中暗嘆一聲,當即快步跟了下去。

  城門前,

  夏仲跟隨在南郡王身後,本來落後小世子周源青一步,可周源青有意和他並排前行,低聲道:

  「延壽哥,這沐跋祭祀,乃是金獅部落三大祭祀之一,也是年紀最大的大祭祀,師父說他都不是對方對手。」

  夏仲聽得出小世子聲音里有些緊張,就算是出身高貴,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他看了一眼前方的天塵宗主,笑道:「那是塵風前輩謙虛,他老人家論功力或許不及那沐跋祭祀,可是論武學,比對方只高不低。」

  蠻子們修行和大周朝修行不同,他們比大周武學更注重天賦血脈,聽說天賦血脈差的,生下來直接被溺死的都不少。

  所以能活著成強者的,個個功力了得。但是武學方面就差了。

  先前那精神境的沐跋祭祀氣勢湧現,可卻被天塵宗主輕易壓下。

  以夏仲和諸多強者交手的經驗已經看出,論武學層次,對方也就通玄第一階段,可天塵宗主絕對是第二階段!

  真要鬥起來,天塵宗主先天九重未必遜色對方。

  聞言周源青臉色稍緩。

  這些時日的相處,周源青對延壽哥的判斷是很相信的,更別說在他心裡對師父實力的認可了。

  看著眾人出了城門,沐跋祭祀大步走來,身後一共九個年輕人跟隨。

  「沐跋兄,路上辛苦了。」天塵宗主熱情的笑道:「昔年我去金獅部落做客,是沐跋兄擺宴相迎,那時塵風便說,有朝一日沐跋兄來我大周,塵風定當親自相迎。」

  「塵風大俠英武更甚往昔,佩服。」沐跋祭祀上前,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天塵宗主,面色更加欽佩,又是一拱手。

  接著天塵宗主向沐跋祭祀介紹了南郡王,袁世安,在聽到南郡王時,對方自然也拱手行了臣子見過王爺的禮儀,而對袁世安,就是袁世安一拱手,對方頷首點頭了。

  至於朱公公,那是不存在介紹的。

  天塵宗主介紹完了己方的大人物,看向沐跋祭祀身後的九位年輕人,個個英武不凡,氣宇軒昂,都是先天行列,且頭上帶著的獅冠裝飾有金色毛髮,顯然在金獅部落地位不凡,可沐跋祭祀卻沒有介紹的意思。

  天塵宗主自然不會問什麼,他眼裡只有沐跋祭祀,寒暄一番,眾人就穿過城門,前往西郊玉霞山而去。

  諸多大人物包括小世子當然是坐車攆,夏仲等就是騎馬而行了。

  路上周浴不知何時湊到了他的身邊,身穿甲胃,威風凜凜,偏偏擠眉弄眼道:

  「延壽,剛剛郡守大人可是找袁公子談話了。」

  夏仲一笑,周大哥這是當自己潛伏在袁郡守身邊的「耳目」呢。他雖然不需要,還是笑問道:

  「談什麼?」

  周浴目光一瞥那前方的九個狼騎年輕人,意有所指的道:「歷次部落來朝,就是想多要些糧,可手段不外乎一些比試切磋,贏了多些彩頭糧,輸了我大周多些威風,這次袁公子看來要出風頭了。」

  夏仲頓時明白周浴什麼意思了,他看了一眼那九個狼騎年輕人,再看前頭一臉躍躍欲試的袁金池,也明白了。

  這位袁大公子憋著表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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