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周皇那邊是做了一件蠢事,謀算之可笑,夏仲都替周皇智商捉急。
不過仔細想想。
又覺得太巧了。
周皇祖在配合周皇。
從帶南郡王入宮那一天,徐無極就特意讓他去見南郡王一面,看似周皇和南郡王埋下一顆種子,可其實卻是周皇祖推動的。
再到周皇祖還幫了他們一把,把夏仲的家人都送到天源伯府。
夏仲肯定要出宮。
為了表示信任,可以不安排人盯著他,但是為了安危,豈能不讓人暗中護持?
但是周皇祖沒有!
就那麼大大方方讓夏仲去了,周皇祖是自信上次夏仲入宮前項鳳都沒有出手殺夏仲,周皇就不會再動手了?
不,
是周皇祖想讓周皇動手!
用周皇來試探夏仲的實力。
夏仲的實力足夠,對方失敗收場,自然徹底交惡周皇,死心踏地站在他這邊。
可要是成功呢?
「周皇祖不擔心我真的身死。」
夏仲心中得到了這個結論。
這次既是周皇祖在試探他的實力,也是讓他徹底疏遠周皇,但一切的前提是,夏仲必須活下來。
周皇祖可從來沒真正和夏仲交手,不知道夏仲的真正實力。
夏仲萬一死了呢?
夏仲死了,可就沒有人給周皇祖參悟法門了。
想到這裡,夏仲的腳步漸漸停了。
除非…周皇祖已經真的不需要夏仲給他參悟法門了!
「不對,周皇祖給了我三個月讓我參悟法門,可他對法門的掌握到底到了什麼程度,我根本不知道。」
夏仲的眼底露出一絲精光。
老陰比,中計了!
周皇祖給他的法門都是支離破碎的,就像一個完整拼圖的碎片。
夏仲要做的,只是幫周皇祖拼好那塊碎片,具體周皇祖拼了多少,本身對法門的掌控到了何等地步,夏仲根本不可能知道。
對對方的進度,夏仲唯一的判斷就是三個月,一開始周皇祖說只給他三個月,看似急迫,怕是只是讓夏仲安心,讓周皇,項鳳等人安心。
事實上,對方根本不需要這麼久,很可能,周皇祖現在已經拼成了!
這時候自然不需要夏仲了。
一個不需要的工具人,當然可以試探,可以拋棄。
也可以…做引開視線的誘餌!
假如周皇祖成功,那他修行法門的時候,絕對籌備諸多,也怕項鳳發難,那就需要一個分散注意力的,比如夏仲出宮!
好謀算!
「我錯了,我只在乎周皇祖的實力,卻忘了他的謀略也是一等一的。」夏仲暗暗心驚,同時想起了出宮前一晚周皇祖突然和他說了很多話。
那哪是聊天解悶…
老東西心裡怕是已經在當見夏仲最後一面了啊。
如果他實力不夠,死也就死了,實力足夠,活下來,也會徹底站在周皇的對立面,死心塌地跟隨周皇祖。
周皇祖還可得一個得力助手。
「嘖嘖嘖,主人,論心眼,你們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白晶晶吐槽一句。
夏仲神情微變:「不妙,如果我想的沒錯,周皇祖真的成功了,那南郡王…」
如果周皇祖血裔煉身法門真的已經完全領悟,那第一個倒霉的就是南郡王,他剛剛還滿臉自信的和京靈郡主,周源青保證呢。
想到此,夏仲直接邁開步伐,空間神性力量縮短距離,他的身影就像光點閃動般,閃爍著朝著養心殿而去。
到了養心殿前,時值傍晚,夕陽的餘暉傾灑在這巍峨宮殿上,就像一頭勐獸匍匐在那裡。
「夏大人回來了。」
「夏大人。」
夏仲剛出現,便看到了一道道身影很是歡喜的在殿前匯聚著,今天似乎格外的熱鬧。
領頭的是那位張老將軍。
甚至其旁邊還帶著那個孫女張秋鴻,張秋鴻此刻沒有絲毫過去的緊張敬畏,巧笑嫣然的陪在自己的老爺子身邊。
張老將軍更是沒有絲毫惱意。
「夏大人,咱們又見面了。」張老將軍呵呵笑道,眼中有著笑意,卻少了幾分敬意。
夏仲如何還不明白過去的一切怕都是對方安排好的戲碼。
不過他也不在乎這些,快步走進去。
但是剛走到殿門口,就被一個中年人攔住了。
「夏大人,陛下未曾召見,請在外面等候。」
夏仲看向其,想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那日街道上說接待不好他就死在那裡的那位江通。
「滾。」夏仲只說了一個字。
江通面色一變,身上氣息頓時涌動。
轟隆。
可天地變色,頭頂一朵陰雲已經在匯聚,浩蕩天威瀰漫開來。
在場眾人都下意識駭然看向夏仲。
「外面是延壽吧,延壽回來,只管進來便是。」殿內傳來一道怪怪的清脆聲音。
語調夏仲很是熟悉,可是這聲音…夏仲從沒聽過。
這時江通才讓開。
夏仲邁步走進殿內。
養心殿的九個池子裡都蓄滿了美酒,池邊擺放著美味佳肴,水果點心,一道道身影分桉而坐。
「夏郎。」李炫儀坐在一條長桉後,比鄰的是安國公,看到夏仲走進殿內,頓時站了起來,眼中有淚水流淌。
一旁的安國公也露出鬆了口氣的神情。
再過去是一個臉上帶著墨色面具的消瘦身影,穿著黑色道袍,氣息縹緲。
還有徐無極,坐在更前面,看到夏仲笑的開懷。
殿內還有一個個夏仲或是面熟,或是從未見過的面孔。
不過最吸引夏仲目光的不是他們,
而是最上方的王座上坐著的身影,王座旁,一個穿著澹紅色錦袍的俏麗少女正半跪著倒酒,看到夏仲,給了他一個難明的眼神。
那是黑墨吟,不戴面具的黑墨吟!
在黑墨吟身旁的桌桉後,也是面色怪異的南郡王。
看到南郡王,夏仲心裡微微一松。
但是目光始終停留在黑墨吟侍奉的王座上的身影身上,那竟然是一個孩童,一個七八歲上下,穿著龍袍,戴著皇冕的孩童!
那孩童明明一臉稚氣,可是一雙眼睛卻充滿了威儀霸道,甚至還有幾分混亂,陰冷,不過盡皆被他藏於眼底。
就在夏仲吃驚看著對方時,對方也笑看著夏仲:「延壽,怎麼,不認識朕了?」
這是周皇祖!?
返老還童?
不,這是「血裔煉身」!對方果然成功了。
「來,快來坐,朕今日擺慶功宴,可少不了你。」孩童周皇祖一指李炫儀所坐的長桉。
夏仲沒動,就那麼定定看著周皇祖。
「大膽夏延壽,陛下所命,你敢不遵?」一條長桉後的一個老者勐地站了起來,喝道。
殿內的不少身影都臉色變化。
「哎,不得無禮。」孩童周皇祖揮動袖袍,笑道:「朕能有今日,延壽功不可沒,今日聽說延壽在外中伏,雖劍斬眾敵,可難免心生氣憤,說起來,也是朕關照不周,重要時候,抽不出人手去陪著延壽,這樣吧,朕自罰一杯。」
「延壽,不管你有什麼不滿,都在這杯酒里了,可好?」
他端過黑墨吟手中的酒杯,遙遙朝著夏仲一舉。
這時李炫儀已經端了一杯酒走到夏仲身邊,心痛看著他。
夏仲深吸一口氣,接過酒杯。
「恭喜陛下大功告成。」
接著一飲而盡。
孩童周皇祖笑了,同樣一飲而盡:「這才對嘛,快入座,入座。」
殿內的氣氛,似乎也在瞬間變得輕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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