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仲眉頭一皺,側身躲開了這一拜。【Google搜索】
「張將軍這是何意?」
而周勝等人卻都怔在那裡,似乎呆住了。
張崇見夏仲躲開,也沒在意,當即起身,那一雙威嚴爍爍的目光崇敬看著夏仲,道:「末將聽聞夏大人在此,特來拜見,倒是拔了個頭籌。」
聽口氣後面還有人。
「爺爺…」張秋鴻跟在後面,弱弱喊了聲。
她還沒明白這是個什麼情況,在她家裡,爺爺就是定海神針,就是見了周皇也無需下跪的,竟然對一個夏仲行如此大禮?
「嗯?你這丫頭為何在此?」張崇回頭瞧著張秋鴻。
夏仲留意著張崇的神情,確定對方不是做戲,心下更是疑惑,難道是巧合?這未免太巧了些。
「我,我…」秋鴻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張崇目光在周圍的陣仗一掃,這才意識到什麼,其看向那黃袍中年護衛,喝道:「你過來。」
「屬下拜見將軍!」黃袍護衛立刻行了個軍禮。
「老夫問你,這是怎麼回事?」
黃袍護衛不敢隱瞞,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
當然,說的是夏仲輕薄了張秋鴻。
聽罷,張崇看向夏仲。
夏仲一臉平靜。
這張崇是中等資質,精神境七重功力,武學顯聖,如今的夏仲單打獨鬥是絲毫不懼的。
「爺爺,你要為我做主啊。」張秋鴻楚楚可憐道。
張崇的目光卻從夏仲的身上收回,看向了黃袍護衛:「老夫問你,你剛剛說的,是你親眼所見?」
黃袍護衛額頭滲出一滴汗,咬牙道:「末將親眼所見。」
「好。」張崇頷首。
黃袍護衛鬆了口氣。
卻聽張崇陡然大喝一聲:「來啊,將這小子的眼睛挖了,舌頭摘了!」
「是!」
兩個軍衛立刻上前像拖死狗般就要拖走黃袍護衛。
「啊,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屬下錯了,屬下沒看到,沒看到啊……啊…」
他再也說不出話,也看不到人了。
一對招子和一條舌頭被隨意扔到街邊,幾條野狗撲了過去搶著叼走了,黃袍護衛也像野狗似得被扔在一邊。
一群世子和張秋鴻都噤若寒蟬。
他們不是沒見過血腥,而是此刻張崇的態度,讓他們感覺有些不妙。
張崇又看向張秋鴻。
張秋鴻一個激靈,身子發軟撲通跪在了地上:「爺爺,孩兒知錯了,孩兒知錯了。」
「你錯在哪裡?」
「我,我,我不該誣賴夏大人。」
「錯!」張崇冷哼。
張秋鴻呆滯抬頭。
「你連讓夏大人輕薄的資格都沒有,也配做個女人?也配做張家的孫女?從現在起,你就跟在夏大人身邊,只許吃夏大人吃剩的飯,喝夏大人洗漱的水,夏大人要你往東,你就往東,要你跳河,你就跳河!如果夏大人厭惡了你,你就餓死渴死,敢吃別的一口東西,老夫就活剝了你的皮!」張崇寒聲道。
張秋鴻穿金戴銀的身子顫抖著,恐懼著,難以置信看著面前的爺爺。
這還是那個對她呵護有加的爺爺嗎?
可是一觸及張崇的眼神,張秋鴻就明白,她爺爺說的是真的,如果不聽話,她會死的很慘。
「是。」
張秋鴻俯首,然後看向一臉思索之色的夏仲。
雙手觸地,就那麼趴著挪到了夏仲腳邊。
前一秒,她還坐在馬上趾高氣揚,此刻就淪落到這等地步,只因為她的一切是別人給的,別人收回,她就什麼都沒有了,很可能,連命都沒有。
做完這一切,張崇又恭敬站在夏仲面前:「夏大人勞思費神,末將在鳳仙樓定了酒席,為夏大人小酌解乏。」
夏仲看著他。
張崇眼神灼熱。
這眼神,夏仲見過,那是心妙人的眼神。
一瞬間,夏仲明白了。
「嘩啦啦。」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軍衛奔騰的動靜傳來,領頭的將領年邁者有,四五旬上下的也有,穿著都十分體面,紛紛上前。
「那是趙老將軍…」
「還有雷將軍。」
「啊,那是葉將軍,我父王曾來京親自拜會…他怎麼也來了。」
周勝等人早就從馬上下來,呆呆看著這一幕,同時小心翼翼的往後面躲了躲,生怕引起夏仲注意。
一個個德高望重的老將軍奔到夏仲面前,和張崇一般,朝著夏仲單膝跪地行禮。
「拜見夏大人。」
直到最後一個五旬上下的將領,對方跪地道:「末將江通,替父拜見夏大人,乃父說了,若夏大人不喜,便是末將禮數不周,死在這裡便是!」
夏仲連躲的地方都沒有了,他看著這一幕,只能朝著前面走去,朝著軍衛羅列的終點走去。
他一動。
嘩啦啦。
身後一堆老將軍跟隨,他們麾下的軍衛將街道完全控制,排列兩邊。
「這,這是怎麼回事?」
「僭越,大不敬!他夏仲憑什麼?他要兵變不成?!」
「瘋了,瘋了。」周勝已經感覺自己的腦子轉不過來了。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大煜公主為夏仲出頭,他能接受,可是眼前的一幕,讓他覺得瘋了!
同樣覺得匪夷所思的,還有京城街道上的各方人物,這絕對是爆炸性的消息。
在街邊的一個酒樓中。
還是一個和尚和一個道人同桌而坐。
「大師,你可看的明白?」七心道長瞧著修明大師。
他還沒忘,當日夏仲第一次進京,他們在城門處準備接人的景象。
那時只是定國公和天塵宗搶人。
而這次,那下面行走的人,已經不是定國公和天塵宗能比的了,而夏仲,也不是初入京的後起之秀,而是能決定天下風雲的大人物。
國士府教正。
前所未有的教正,前所未有的國士!
「明白又如何,不明白又如何。」修明大師澹澹道。
「終歸是好友,雖然插不上手,關心一下還不行?」七心道長搖頭,又問道:「你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修明大師沉默。
七心道長嘆了口氣:「兩位師兄各走各的,宗門不寧啊。」
修明大師這次問道:「玄鼎前輩站了哪邊?」
七心道長眼睛輕閃,像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直白的問他這個。
微微一頓,七心道長笑道:「從亂世到如今,你可見家師吃過虧?」
修明大師笑了:「玄鼎前輩乃高人也。」
七心道長撇嘴:「你大般若寺也不差,不爭不搶,好處卻從沒落下。」
「佛度眾生,皆有因果。」
「我呸。」
他舉杯喝了一口茶,又問道:「若是真成了,那條路,你走不走?」
修明大師搖頭,起身,朝著酒樓外走去。
七心道長長嘆一聲:「可惜,像你這樣的和尚怕是不多。」
然後低頭看向街邊,自語道:
「身不由己,大家都是身不由己。」
………
夏仲走在前面,身後將領跟隨,還有一個和小狗似得趴著地上亦步亦趨的張秋鴻。
「主人,現在還能離開京城嗎?」白晶晶眨著眼睛。
毛球也眨著眼睛。
夏仲神色凝重,眼前是不見盡頭的京中軍衛,生後是狂熱的老將領。
何等風光。
何等鋒芒。
這才是徐無極的手段。
眾望所歸,
無形中就是攻心的勢,攻天下的勢,誰能破這勢?
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和這股勢為敵。
夏仲皺眉沉思走著,這條路似乎長的嚇人。
「夏仲留步。」
忽的,前方一道聲音響起。
夏仲抬頭,背後無數視線都迸射過去,如果視線可以殺人,對方已經成千瘡百孔了。
羅列的軍衛,就像門帘被掀開。
一道身影走過來,他的身形挺拔如槍,一襲天子衛指揮使衣袍凜冽作響,眼神銳如鷹隼。
那是朱豪旭!
「天子衛南指揮使夏延壽,即刻隨本官入宮見駕,不得延誤!」朱豪旭盯著夏仲,一字一頓道。
夏仲看著臉色緊繃的朱豪旭,像第一次認識這個天子衛指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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