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國與慶國、宋國接壤,景國東南便是慶國,東北即是宋國。
景國與慶國的關卡,名為蒹葭關,與宋國的關卡,則名為北海關,之所以叫這麼一個名字,因為北海關是海上建造的一座關卡。
兩國相交的這片海,名為北海,北海和周然之前經過的往生海不同,北海風平浪靜,輕舟可行。
周然乘船而行,大船在北海上行駛,如履平地。
北海並不大,不一會兒,就到了北海關。
雖然北海關建在海面之上,但依然高聳入雲,無比雄偉。
景國與慶國兵戎相見,所以蒹葭關顯得格外冷清,但是景國與宋國的關係極好,雙方互通有無,北海關也從未關閉過,來來往往的船隻數不勝數。
周然所乘坐的船隻,很快就穿過了北海關。
又行駛了一會兒,終於來到了宋國的第一座城邦四水城。
四水城顧名思義,有四條河流在城中穿過,所以就以此命名。
周然瞧著四水城的城牆,不由得感慨起來。
「原本以為景國的城邦足夠繁華,但是和宋國比起來,卻遠遠不如。宋國這般繁榮,至少休戰了數百年,才有此光景!」
在來到宋國之前,周然就從景國國主景康處知道了一些宋國的事情。
宋國是內域十二國中的永久中立國,這個身份,令宋國免於兵戈之禍。
慶國連連征戰,對鄰國用兵,宋國卻從不硬碰硬,除了領土之外,對於慶國的要求全部答應。
可以說,慶國的軍費,有很大一部分是來自於宋國。
宋國委曲求全,助長了慶國的氣焰,不過這也是宋國保全自己的手段。
正是因為宋國國主卑躬屈膝,才守住了宋國的繁榮,宋國的國主之位,已經傳了數十代,是內域十二國中最久遠的。
所以,景康才讓周然來到宋國。
宋國對修羅柱的了解,只怕是內域的十二位國主中最深刻的。
周然所乘坐的大船,在四水城的港口靠了岸,周然下了船,就來到了四水城的集市。
這裡非常熱鬧,不僅有宋國、景國、慶國的人,內域其它國家的人也有不少,真像大雜燴一般。
周然在集市中閒逛,一名小販叫住了周然。
「客人,你一定是某個國家的貴族吧?是否需要買些特產?」
周然一愣,上下打量這名小販。
「你怎麼知道我是貴族?」
自己穿著樸素,根本無法從穿著判斷自己的身份,這位小販的眼力居然這麼厲害。
小販笑了笑,道:「客人,像你這樣的貴族我見多了,別看我只賣些小玩意兒,見過的大人物可不少!誰讓宋國繁榮呢?內域各國的貴族,都在宋國走動,你不過是其中一人罷了。」
「真有意思!」
周然莞爾一笑,連一名小販都有如此眼界,可見宋國的繁榮,並非浪得虛名。
正準備從小販口中套出更多的東西,周然卻面色一沉。
身後居然有人跟蹤自己,此人看似小心翼翼,去哪裡逃得過自己的眼睛?
「老闆,不好意思,我身上沒帶錢。」
甩下了一句話,周然就離開了集市。
一路疾行,周然來到了四水城的一處偏僻巷道里。
那名跟蹤者緊追不捨,他哪裡知道自己已經中了周然的圈套?
進入了巷道之後,跟蹤者就失去了周然的蹤影,正不知所措,周然卻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原來是你!」
周然冷冷道,這名跟蹤自己的人,正是黑閭景國分部的負責人夜子文。
自己曾經委託夜子文為自己探查情報,夜子文也算兢兢業業,可由於隸屬黑閭,他最終還是背叛了自己。
對此,周然並不責怪,不過現在,他居然跟蹤自己,那可就另當別論了。
「夜子文,你真的以為,以你的微末伎倆,能夠跟蹤我嗎?」周然不屑道。
夜子文身為黑閭高層,偵察能力自然很強。
但那不過是相對於普通人而言,當夜子文面對周然的時候,偵察能力就完全不夠用了。
「不愧是冠軍侯,既然已經被你發現,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夜子文一副大義凌然的模樣。
周然並沒有殺他的意思,而是問道:「你為什麼跟蹤我?是黑閭大掌柜派你來的?」
夜子文苦笑道:「大掌柜已死,黑閭再次群龍無首,石姬大人無法找到合適的人選,所以親自統領黑閭。至於我來這裡做什麼,只是單純的跟蹤你而已!石姬大人將黑閭精銳派到四水城,讓我們搜集情報,我不知如何做,見到了你,所以就一路跟蹤你。」
「還有這事兒?」
周然覺得有些詫異。
這種事情一般來說,不是應該有的放矢嗎?
可是石姬卻沒有告訴任何人需要調查什麼,只讓黑閭精銳搜集情報,讓眾人如沒頭蒼蠅一般亂撞,這是何道理?
周然又道:「既然石姬已經行動了,只怕在這裡會有大陰謀,我看你沒有說謊,這一次,我就不殺你,你只要告訴我黑閭的據點在哪裡即可。」
「據點?」
夜子文顯得猶豫不決,要是告訴了周然黑閭據點,就等同於背叛黑閭。
如此一來,自己在黑閭將再無容身之地。
見夜子文不說話,周然又道:「夜子文,我佩服你的勇氣,如果你執意送死,我也不攔你,路怎麼走,你自己挑!」
周然的話里透著一絲殺氣,令夜子文不得不妥協。
夜子文嘆了一口氣,道:「黑閭的據點在四水城外的靈隱寺,每日深夜,所有的人會在那裡碰頭。」
「很好!」周然抿嘴一笑,又看向了夜子文,「夜子文,我不殺你,不過這並不代表我一輩子不殺你!我命令你離開四水城,如果下一次我再看見你,你必死無疑!」
周然的話,令夜子文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夜子文分明的感覺到,周然比石姬大人更加的恐怖。
這樣的狠人,自己又怎麼敢違背他呢?
「冠軍侯,你放心吧!我會消失在你的面前,從今往後,再也不會讓你看見!」
說著,夜子文就灰溜溜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