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丁波立即搖頭道:「算了,我不習慣。」
宋義東似乎早就料到了丁波的回答,轉身看向周然。
周然輕輕搖頭,「不用。」
六年前的他雖然紈絝,卻只是花天酒地罷了,他倒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如果有姿色上乘的美女主動送上yī yè qíng他也不會拒絕,對於這種錢色交易他還真沒什麼興趣。
「行,那咱們三個就喝酒。」宋義東笑著回道。
事實上,來這裡的不少顧客都是為了談事,玫瑰公館內,鮮有人會鬧事,來這裡的顧客從來都不用擔心秘密被泄露出去。
宋義東帶著兩人進了一間包廂,而後叫了一些酒過來。
幾杯下去,丁波不禁打開了話匣子,他疑惑看向宋義東問道:「東子,我聽說你在這賺了不少錢,乾的好好的,幹嘛辭職?」
聞言,宋義東面露苦澀,狠灌了自己兩口啤酒。
「不瞞你們說,這裡工作待遇確實不低,我在這不到三年,手裡攢了接近有三十萬,而且以玫瑰公館的背景,也沒人敢在裡面鬧事,這工作算是相當不錯了。」宋義東開口道。
丁波臉上的疑惑更重了:「那你為什麼不一直幹下去?」
「拋開令人頭疼的作息時間,讓我下定決心辭職的主要還是裡面見到的事情,當你天天在這裡看著那些二代動不動幾十萬上百萬的花費,時間久了,就會有種脫離現實的荒誕感,一直這麼下去,人就毀了。」宋義東苦澀搖頭道。
周然笑了笑,這點他倒是頗為贊同,這種地方,就連裝修的風格都刻意弄成一種讓人難分晝夜的感覺,他那個時候有時候會連續幾天泡在這裡。
長期下去,確實很消磨人的意志。
「最重要的是,在這裡你會變得無法再相信很多東西,我親眼見過一個男的每天晚上開車把他老婆送過來,早上再接回去,然後那個女的買房之後就離婚了。還有那些在學校裡面是校花級別的美女,一開始來這都是抱著zuò tái賺點小費的想法,可到了後面,沒有一個能全身而退,一個都沒有!」宋義東感慨道。
「有這麼誇張?」丁波有些詫異。
「我曾親眼見到經理幫忙把人灌醉,然後把她們送到客人的房間。」宋義東說著,又喝了一大杯。
「最開始,我還跑去質問經理,結果經理根本沒搭理我,後來,等我見得多了,也就見慣不慣了。」
「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我也會變成經理那種唯利是圖的人。」他繼續說道,臉上儘是無奈。
「那些女孩不會告嗎?」丁波震驚問道。
「告?給她們一萬封口費她們或許會去告,可若是十萬,一百萬呢?她們大多都是家境一般但長相上佳的女孩子,來這裡本來就是為了賺錢,錢對她們來說,太重要了!」宋義東的臉上露出一抹嘲弄,淡淡道。
丁波神色一暗,一瞬間,他仿佛回到了上次在天悅ktv面對李玉婷等人。
他苦笑一聲,看向宋義東道:「那你現在是什麼想法?」
宋義東搖頭,頓了頓回道:「我聽說你現在在弄養殖業,找你來是想問問缺不缺員工,我當跑貨司機都成。」
「你這不是拿我開玩笑嘛?」丁波沒好氣道,他雇跑貨司機,一年才給六萬左右,和宋義東現在的收入比起來差遠了。
宋義東看著丁波,鄭重道:「我是認真的。」
「也許對很多人而言,能有這樣一個來快錢的工作求之不得,但對我而言,繼續下去只會毀了我自己。我找你其實是想讓你先幫我安排個活兒,讓我適應適應正常人的生活,等我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再好好考慮去幹什麼工作。」宋義東繼續說道。
丁波皺眉,他看得出來,宋義東確實沒開玩笑。
「這樣吧……」丁波正準備答應,包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響聲。
一個穿著黛青色長裙的女孩從門縫中擠了出來,她關上門,臉上儘是慌亂。
沒等她轉身,包廂的門被暴力推開,而後一個穿著花t恤緊身牛仔褲的乾瘦年輕人走了進來,他看起來像只猴子,臉上的笑容無比猥瑣。
而在他的身後,則是站著一個身著西裝大肚便便的中年人。
「楊經理,我們之前說好的,我只負責陪酒。」女孩驚恐失措的看著正一臉貪婪看向自己的乾瘦青年。
「曉曉,杜少開的價已經夠高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中年男人面露不滿,皺眉道。
杜松濤看著田曉曉,轉身看向楊經理問道:「你確定這是個雛兒?」
「杜少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證,她來到這裡之後只是負責陪酒,絕對沒招待過任何一位客人。」楊鐸客氣回道。
眼前這位可是大客戶,來這才一個月的時間,就花了小几百萬,對於這種出手闊綽的客人,他自然得盡心招呼好了。
「我再加價十萬,二十萬!今晚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擾。」杜松濤兩眼直直的盯著田曉曉。
此時的田曉曉看著杜松濤臉上儘是畏懼與驚慌,眼角的淚光讓她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而這也更勾起了杜松濤的yù wàng。
那些給幾千就能上的女人他都玩膩了,今天自然要玩點新鮮的。
楊鐸看了一眼杜松濤,高興的點頭道:「杜少稍等,我來勸說。」
二十萬,他提成都能拿不少了。
「曉曉,你來這裡不就是為了賺錢給你媽媽做手術嗎?有了這二十萬你媽媽的醫療費就夠了,你想靠陪酒什麼時候才能攢夠手術費,萬一你手術費還沒攢夠你媽媽病情嚴重了呢?」楊鐸看向田曉曉溫和笑著說道。
他太清楚這些女孩的軟肋了,有的女孩來這裡是為了滿足虛榮心,有的則完全是為了賺錢,還有一部分則是家裡發生了變故急需錢。
很多來這裡的女孩都會將這條理由當做幌子,但楊鐸知道,田曉曉是那少數真的發生了家庭變故。
楊鐸很清楚,只要自己誘導她們邁出第一步,她們就會徹底變成自己的賺錢機器,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
他之所以沒急著對田曉曉下手,就是想等一位闊綽的金主賣個好價錢,而今天,他算是等來了。
田曉曉驚慌失措的看著楊鐸,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父親早逝,如今母親又病重,她是被迫無奈才來這裡想通過陪酒賺點錢,可賺的這些錢也就剛剛能維持母親的住院費用,湊齊手術費那是遙遙無期。
在楊鐸的勸說下,她有些猶豫了。
用自己一晚上的時間來換取母親的手術費用,似乎並不是太過難以接受。
看到她眼中的抗拒已經變弱,楊鐸繼續說道:「放心,這件事我們絕對會保密,絲毫不會影響你以後的生活。」
田曉曉看了一眼楊鐸,而後視線落在杜松濤的身上,她眼中閃過一抹厭惡,緩緩閉上了眼。
看到田曉曉的眼神,杜松濤頓時怒了。
「賤女人,你瞧不起誰?」他憤怒的盯著田曉曉。
「老子改變主意了,今天就要強上了你這biǎo zǐ!」杜松濤一把將楊鐸拽開,伸手向著田曉曉的肩膀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