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黃明權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很清楚師父的性格,能讓師父做出如此舉動,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先前的舉動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念及此,他立即爬到了冷無缺腿邊大聲哀求道:「師父,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一定什麼都聽您的!」
丹田被廢,若是他能得到師父的原諒,以丹心宮的手段,重塑丹田也不是不可能,若是冷無缺不原諒他,那他被逐出師門,那才是真的完了。
「聒噪!」冷無缺怒喝一聲,抬手一巴掌扇在黃明權臉上,頓時將其扇昏了過去。
看著昏過去的身影,冷無缺長嘆一聲。
他其實挺器重黃明權這個徒弟的,但器重歸器重,他也很清楚,有些事能做,而有些事一旦做了,就絕無挽回的可能。
得罪了周前輩,別說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丹心宮親傳弟子,就算是宮主趙擎風在周前輩面前做錯了事,也得跪著認錯請求原諒才行。
想到這裡,他不由小心翼翼向一旁的周然看了一眼,見周然並未對這個處理結果有什麼異議後,才鬆了口氣。
眼見黃明權當著眾人的面被冷無缺廢了丹田,逐出師門,侯爵廳內所有人都傻眼了。
冷無缺的舉動完全出乎了他們的預料,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歐陽君的臉色陰沉無比,他咬牙憤怒盯著冷無缺質問道:「冷長老,你這麼做是要袒護那姓周的嗎?」
眾人看向冷無缺,被歐陽君這麼一提醒,他們也有些明白過來了,冷無缺剛才的舉動,似乎真的有袒護周然之意。
「笑話!且不說老夫並無此意,就算真的如此又如何,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質疑老夫的做法?」冷無缺話音落下,先天修士的氣息猛然向歐陽君壓去。
歐陽君本就已經受了傷,此刻正面被先天氣息衝擊,嘴角頓時再次溢出鮮血。
侯爵廳內眾人一個個勉強撐住身形,他們這才意識到,冷無缺這等強者,不論做什麼,都不是他們所能過問的。
唯有一旁的宋兮倩看著周然怔怔出神。
如果說先前她還有些疑惑,那麼現在,聯繫到之前常岳和馬玉泉兩人的態度,她已經可以確定,能讓冷無缺做出如此異常舉動的,正是周然!
而黃明權正是惹了周然,才落得如此下場。
想明白這一切,宋兮倩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能讓丹心宮長老不惜廢掉宗門親傳弟子,周然究竟是何等人物?就算是先天修士也做不到如此吧?
她看著周然的眼神變了又變,她向來對自己的識人能力極為自信,但這次,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看走眼了。
眼見冷無缺再次動怒,在場眾人一個個皆是選擇了當鵪鶉,絲毫不敢多說一個字。
此時的侯爵廳已然成為一塊是非之地,儘早離開才是明智之選。
想到這裡,侯爵廳內其他人已經向門外走去。
就在這時,周然的身影擋在了他們身前。
「自斷一臂,方可離開這裡!」周然神色冰冷掃視著眾人說道。
剛才易傲彤險些被羞辱,這些人推波助瀾,並不無辜。
見狀,先前推波助瀾的幾人不由畏懼的低下了頭,而更多的則是面露憤怒。
「我們只是來參加君少生日宴的!」
「沒錯,我們什麼都沒做,憑什麼讓我們自斷一臂?」
「你不要太過分了!」
眾人雖然憤怒,卻也不敢輕易亂來。
周然先前能輕易擊敗歐陽君,足以說明他的實力在七品宗師之上,他們之中最強的也不過初入大師境界罷了,所有人加起來也不會是周然的對手。
「你們是不是無辜與我何干?你們只需選擇斷或者不斷!」周然神色冰冷看向眾人,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眾人皆是被他這個眼神嚇了一跳,面露哀求之色看向冷無缺長老。
現場,也只有冷長老擁有制止周然的實力了。
面對眾人的哀求,冷無缺冷哼一聲,仿佛完全沒有看到。
在周前輩面前,他連徒弟黃明權都不會袒護,又怎麼可能庇護這幫和他無緣無故的陌生人。
「我的耐心很有限。」正在眾人猶豫間,周然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眾人看著周然,深知周然並未開玩笑。
他連黃明權和歐陽君兩人都敢打,又何況是他們呢?
終於,有人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左肩處,左臂頓時耷拉了下來。
斷掉一臂後,他這才繼續向外面走去,這一次,周然並未阻攔。
其他人見狀,只好做出相同的動作。
他們深深看了一眼周然,眼中雖然帶著憤怒卻也無奈,報仇,那是歐陽君這等人物才有資格去做的事情,以他們的能耐,是絕對不可能向一位宗師級武者復仇的。
許子恆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直到離開,他都沒有再看宋兮倩一眼,這種情況下,他已經自身難保,哪還有心情管宋兮倩的死活。
等眾人都離開後,周然的目光落在了范逸文身上。
此刻的范逸文,早已沒了先前的風流倜儻,他無比驚恐的看著周然,褲子濕了一大片。
「你打斷自己雙腿,從這裡爬出去吧。」周然冷漠道。
范逸文抬頭難以置信看向周然,但下一刻,他已經咬牙,用力拍下了自己的大腿。
他知道,不按周然說的做,後果只會更加嚴重。
伴隨著兩聲脆響,范逸文已經跪倒在了地上。
范逸文爬在地上,快速向外爬去,出乎預料的,他爬起來頓時挺快。
「等等!」就在這時,周然的聲音再次響起。
范逸文整個人身影一僵,臉上儘是驚恐。
他都已經斷了雙腿了,還想怎樣?
「別讓我再看到你!」周然冷冷說道。
「不會的,我會消失得遠遠的!」范逸文急忙點頭,而後連滾帶爬的離開了侯爵廳。
看到曾經意氣風發的范逸文此刻竟然這般德行,宋兮倩的臉上儘是苦澀。
她知道,周然的背景已經遠遠超過了她的認知,到了現在,她再想要接近周然,已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