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與北冥的力量僵持不下,如果僅僅如此,將是兩人之間的較量。
可是域眼卻並非凡物,強大的力量,激活了域眼,真武世界和長生界之間的通道,再無任何阻隔。
就算是仙人境界的強者,在域眼的巨大引力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周然與北冥豪無招架之力,就被吸入了域眼之中。
北冥只覺得渾身上下快要被撕裂一般,自己並不想以此方式去往長生界,但木已成舟,由不得自己說不。
反倒是周然,令北冥大笑不止。
「蠢貨,居然擅自阻擋我進入長生界,如此一來,你根本就沒法在兩界通道中存活下去!」
正如北冥所說,兩界通道的扭曲程度,唯有仙人境界的強者才能夠扛下來。
周然只是羽化九重而已,強行闖入的結果只有一個,就是灰飛煙滅。
此時此刻,周然已經聽不見北冥的話了。
空間的扭曲,令聲音根本無法傳達。
周然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強大的力量,灌注自己全身。
自己不能動,就好似刀板上的魚肉一般,任人宰割。
風不停的吹著,每一股風都帶著鋒利的刀刃,切割著自己的身體。
周然緊咬牙關,承受著劇烈的疼痛。
以羽化九重之軀,強行穿越真武世界和長生界的通道,對於自己來說,是生與死的考驗。
周然是不會屈服的,他並不能就此死去。
雖然身體不能動彈,但是體內的劍意卻無窮無盡,周然將劍意逼出,以劍意保護自己的身體。
什麼都聽不見了,什麼也看不見了,甚至連思想都蕩然無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然終於看見了一道光,他抓住了這道光。
「別動,你受了重傷!」
一個稚嫩的女聲在耳旁響起。
周然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到了長生界,並且昏迷了許久,直到現在才醒來。
守在自己身旁的女子,只有十多歲的樣子,有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甚是可愛。
「是你救了我?」周然好奇道。
「不是我還有誰?」女子顯得很得意,「你昏倒了,又身受重傷,所以我才將你帶到村子裡來的!」
「村子?」
周然一陣好奇,他看看周圍的陳設。
果然簡陋不堪,這裡應該是一處很偏僻的村落。
正準備細問,女子卻突然湊到了周然的面前,嗅著周然身體表面的味道。
「你身上濁息的味道太重了,要是被村長發現了可就糟了!」
周然一怔,道:「你也知道濁息?」
在真武世界,濁息是最大的秘密,可是在長生界,卻人盡皆知。
「怎麼可能不知道?」女子顯出一副不屑一顧的額模樣,「要是連濁息都聞不出來,村子早完了!你就待在這裡養傷,千萬不要出去,除非你身上的濁息散盡,知道了嗎?」
甩下了一句話,女子就離開了房間。
周然苦笑一聲,自己還什麼都沒問,居然就被嫌棄了。
自己除了知道這裡是長生界之外,其它的事情,就一概不知了。
周然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果然有濁息的氣息,不過濁息的氣息很淡,應該是穿越兩界通道的時候沾上的。
這麼一丁點兒濁息,剛才那名女子居然都聞得出來,看來長生界的人,比真武世界的人厲害一點點。
周然查探了一下自己的身上,乾坤戒還在,九柄靈劍已經在千鈞一髮之際收回乾坤戒中,自然也毫髮無損。
可惜的是,北洋仙人給自己的那顆金蟾寶珠已經不見了。
周然能夠分明的知道,當域眼暴走的那一刻,那顆金蟾寶珠就已經回到了北洋域眼處守衛,不再跟著自己。
除此之外,周然還細細的查探著自己的傷勢。
與濁息之主一戰,令自己遍體鱗傷,傷勢還沒有好利索,就與北冥繼續交手,最後被強行吸入了域眼,並來到了長生界。
自己的身體有劍意守護,倒也扛住了兩界通道的空間扭曲,但即便如此,自己依然傷上加傷。
周然只覺得渾身上下如撕裂一般,如此重傷,只怕要休養許久,才能夠完全恢復。
在此之前,自己只怕不能與仙人實力的強者戰鬥。
周然正運功療傷,剛才與自己對話的那名女子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糟了!村長來了,你趕緊裝睡!一定要裝睡,知道了嗎?」
這丫頭居然讓自己裝睡,周然只覺得可笑。
但這裡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周然也入鄉隨俗,假裝還重傷昏迷,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不一會兒,村長就闖入了女子的房間。
「阮玉,聽說你帶回來一名男子,是不是真的?」
說話間,村長已經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周然。
阮玉帶回陌生男子之事,已經不容置疑。
「村長,他受傷了,我看他可憐,才將他帶回來的。你就可憐可憐他,讓他在村子裡養傷吧!」
阮玉的話,不僅沒有為周然爭得同情,反倒令村長怒不可遏。
「可憐他?可憐了他,誰來可憐我們,誰來可憐阮家村?那些上位者是怎麼拋棄我們的?是如何將我們趕到這個不毛之地的?這裡到處都是怪物,能夠活下去,都需要不斷的掙扎。我們有什麼資格可憐別人?」
村長的話,令阮玉頗為觸動,阮玉不由自主的哭了起來。
阮玉的淚水,並未打動村長,村長上下打量著周然。
身為阮家村的村長,他的目光比阮玉更加銳利。
「這個男人身上有濁息存在,只怕元神已經被濁息吞噬了,他距離怪物也不遠了。阮玉,要麼你將他趕走,要麼你殺了他!」
村長給了阮玉兩個選擇,兩個選擇都不是阮玉所願。
「村長,他是正常人,我知道的!」
阮玉據理力爭,村長卻並不理會。
「正常人?黑眼附近,哪裡有什么正常人?」村長面色一沉,「阮玉,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要是你再不處理掉這個人,那麼你就和他一起離開!」
說著,村長就離開了房間。
只剩下阮玉一個人,在偷偷的抽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