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9章 帝關
曹亞明白，一場大規模的戰爭，漫說人道領域的遁一境、至尊境了，哪怕仙道之上的存在，也將會出現！
以前，異域有不朽者，而九天十地，卻無真仙，在最高端的層面，處於絕對的下風。
縱使孟天正他們，都有成仙的可能，然而，世界限制，為之奈何。
現在則不一樣，世界道祖陣斬三仙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九天十地，進而擴散到了整個邊荒，包括宏大的帝關在內，所有神城，盡皆知曉，無數修士，大為振奮。
己方仙路重開，才算真正有了對抗異域的希望。
否則，原先那般，不過是絕望之下不甘的抗爭。
仙道不出，只要天淵消失，此界就必亡！
現在因創界法的緣故，情況變化，群雄鬥志更盛，昂揚不滅！
同時，他們也都聽說了故鄉的肅清叛徒，諸般判罰之舉，簡直大快人心！
當然，也有不少人暗驚，屁股不乾淨，擔憂自身，或許要叛逃，但大多數修士，還是高興，覺得他們沒了後顧之憂，可以越發投入戰鬥，同異域高手血拼！
所以，曹亞來到邊荒，一路過來，隱匿虛空，觀察各方神城，卻赫然發現，氛圍雖則凝重，卻並不壓抑，反而熾盛無比，無數的修士刻苦用功，抓緊每一分時間，要提升境界。
誰都知道，不久，將爆發大戰，那般涉及了兩個大世界的超規格戰爭中，連仙道都有敵，又遑論諸般人道境界了，自要竭力苦修。
亦有不少的修行者隊伍，或三五成群，或數十人，或幾百人，聯合起來，偶爾離開帝關，去到外面，縱橫廣袤的地域，同那些挑釁的異域部隊廝殺，血染山川。
這種小部隊的拼殺，隨時都有，不僅僅是大戰前夕，縱使過去的億萬載，每一年中，都會爆發不知多少次。
曹亞注目，只見得帝城巍峨，亘古長存，雄霸邊荒，擋住了異域！
「這種城池的出現，絕非人道修士可以鍛造，哪怕至尊，都不行！」
「必須由仙道領域的強者出手，融合無數天材地寶，又有不朽神料、各路仙金，乃至於真仙和不朽者的骸骨，也煉入其間，方才成形。」
曹亞暗忖，仙古末年，九天十地雖敗，卻並非在戰爭中，直接就死絕了全部的高手。
如他的隔代恩師，那位十凶女鯤鵬，就還拖了重傷之軀回歸，後來的伏擊，卻未料想得到。
又如天角蟻一脈的那位老天角蟻，也是重創，熬過了仙古末年，坐化今古之初。
或者像仙古祖祭靈柳神，同樣是大戰連天，在異域大界內，殺了幾個對穿，沾染不朽之王和不朽者的鮮血後，瀕臨死亡，不得不回歸，卻沐浴雷劫，沾惹造化之機，墜入下界，重新開始，又一次新生。
但靈智復甦，那已經是億萬年之後的事情了。
諸如此類的情況，還在不少的仙道高手身上發生。
所以，今古之初，這些神城的誕生，帝關的出現，包括天淵，其實追本溯源，也都有跡可循，並非神秘而成，源自未知人物之手。
「而且，在諸多神城誕生之前，實際上，已經有了一座原始帝關！」
曹亞沉思，異域對九天十地的覬覦，可不只是仙古末年，直到而今。
最明顯的例子，仙古中期，異域就曾試探，結果，一位修習了《平亂劍訣》的仙道強者，橫擊異域的不朽之王，直接斬殺，威震異域，打消了入侵之念。
只可惜，那位高手，也是負傷嚴重，不久便坐化。
又過了許多萬年，異域重新試探，最終爆發了全面的戰爭，破滅了九天十地。
而原始帝關，則在最前線，對抗異域大軍，不知多少年月。
後續的帝關、神城等，都是仿效原始帝關而興建。
當時，格殺異域高手，還有邊荒封王之舉，乃萬古盛事，名動天下。
然而，仙古之後，原始帝關隱沒，在未知處，繼續默默地截殺異域修士，保護故鄉。
之所以不出現，是因為原始帝關出現過異變，曾有原始帝關的高手，「臨陣叛變」，向戰友揮動了屠刀。
這也是所謂罪血的由來，下界八域明面上的牢籠——並非虛神界深處，關押了黑暗修者的古殿和牢獄——便是放逐了罪血一脈的各種後裔，加上別的一些族群，無數年繁衍生息，才有了今日的八域下界。
下界的人族，不管哪一域，如果真的往上追溯，跨越數億年，其實，邊荒原始帝關曾經封王的存在，必有其先祖。
本就是他們的後人，下去了八域後繁衍。
只不過，有些是嫡系，如火國、石國的皇族等，也有的，則是各種分支旁系的族人，漫長時光下，開枝散葉，遍布了八域天下。
曹亞卻清楚，黑暗侵襲，異域設計，才是導致了當初那樣驚悚人心一幕的緣由。
並非諸強本意，他們自身，或許也早就亡故，後來存活的，是黑暗影響下，新誕生的意識，儼然新的一個生靈。
前者，視九天十地為故鄉，捨生忘死，在邊荒戰鬥。
後者，視黑暗為故土，余者，皆是螻蟻，該當全部滅絕，讓黑霧污染，重新孕育靈智。
即便同樣的軀殼，可這兩種意識，又怎能一概而論？！
前者戰鬥到死，也未叛變，但到了後世，卻要背負「叛徒」的污名……
「所謂『罪血』，其實是功勳。」曹亞低語，對於異域，對於黑暗，越發厭惡，心潮起伏，恨不得立刻殺出，踏平異域，橫擊黑暗源頭！
曹亞也愈發感受到，自身力量的弱小。
「原始帝關，因為忌諱，隱沒了起來，在暗處建功立業，橫擊異域。」
「沒有補充，他們的情況，已經非常糟糕，瀕臨滅絕了。」
曹亞嘆息，神識擴散，尋找原始帝關存在的痕跡。
然而，他沒有什麼發現。
「原始帝關，曾有邊荒封王，七王之名，震動一個時代！」
「無數年苦戰，隕落了許多，但現在，應該還有一尊王者存在。」
曹亞是想去往原始帝關，帶走老幼婦孺，送返九天十地。
正當齡的戰士，不管出身那一片天地，除了部分留守故土的，只要符合條件，實力過關，就都來到了邊荒，編入大軍，要參加戰鬥。
九天十地如此，諸多神城和帝關如此，原始帝關，自然也不會例外。
只不過，老幼婦孺，出生到死，都在原始帝關，如果實力不夠，興許連外出原始帝關，格殺異域萬靈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卻何其無辜？
當初對「罪血」的審判，本就有問題。
戰死的功臣，如何能和黑暗修者，相提並論？
只不過頂了同樣的身體，內在的本質，思想意識等，早就迥異。
「除此之外，原始帝關僅存的仙王，方是此役，抗衡異域的關鍵。」曹亞自語，不朽之王出動，哪怕天淵阻隔，可也足夠威懾帝關，至多打退異域，無法擴大戰果。
「也不求擴大什麼戰果，能擋住，就很不容易了。」
曹亞搖搖頭，頗為遺憾，仙王手筆，原始帝關隱匿，有心不出，他卻難以發現。
也是因此，九天十地排列高手，原始帝關的修者，從未入內。
甚至，許多人壓根不知道有原始帝關的存在！
曹亞注視了一番當今的宏偉帝關，見得一群至尊主持，秩序井然，又有昂揚戰意，從未在異域面前認過慫。
登時，他相當欣慰，卻沒有下去，而是從旁穿過，來到異域營地前方，隱匿身形，處在虛空深處，暗自窺探，尋找機會。
異域準備充足，大軍安營紮寨，各種小部隊外出，巡邏周邊，防禦九天十地的窺探，不讓其調查了太多情報。
「嘭嘭嘭！！！」
從帝關內走出的小隊，同異域營地中殺出的隊伍廝殺，雙方各自施展神通，寶術光輝飄蕩，震動大地，連天空都在搖晃。
曹亞眸子一閃，暗中出手，加持了己方的修士，讓其法力倍增。
那領頭的隊長，更是遁一境的大修士，騎著白象，手持戰戟，本就勇猛無敵，發揮了自身的最強戰力，於遁一境內，都可稱佼佼者。
在他身後，十幾名來自不同種族，或九天，或十地的修者，亦是發威，大聲咆哮，斬我、虛道境界的力量，澎湃天地間，令得天上的星辰，都抖落了幾顆。
邊荒無垠，除了九天十地一方的帝關和神城，還有異域的營地外，尚有無數的秘地，乃仙古之時，各方高手的遺留，如潛修的洞府、天然的秘境、隕落時的凶境等。
許多人，都曾在邊荒冒險，橫擊異域大敵的同時，也在某些地方，得了天大的奇遇，一路修至遁一，乃至於至尊境！
所以，過往的時候，不少勾結了異域的叛徒，之所以還要到邊關來，除了通風報信，並洗脫嫌疑外，還有就是眼紅各種仙古強者的遺留。
當然，對曹亞而言，這些遺留，大部分，已經無用。
就算有用的，譬如仙王遺物、准仙王埋骨地，可那種地方，本就兇險，沒有詳細情報，沒有仙王法力，除非逼迫，曹亞才不會貿然深入。
而現在的他，誰又能逼迫得了？
曹亞有意隱藏，旁人皆無法發現，他的力量透發，影響了異域修士，又反過來加強了己方的修行者，一來二去，哪怕數量少一些，在遁一境的率領下，十幾個騎兵，亦是較為輕鬆的，沒付出什麼代價，便斬殺了異域的二三十個生靈。
「我們咋突然一下子就變厲害了？」群修不解。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們的實力如何，自己最了解不過。
就算能贏，亦會付出慘重代價，能活著回去的，只怕不足半數。
哪像現在，連一個重傷都沒有，輕傷也才兩三個。
「回去吧。」曹亞傳音，繼續前行。
眾修雖未看見曹亞，但接收到了傳音後，亦立刻明白過來，必有己方的高手，隱匿了身形而出，肯定是要偷襲異域營地，造成傷亡，削弱異域士氣，加強己方鬥志！
曹亞確實有這想法，他如果出手，異域的不朽者，定然聞訊而動。
到時候，整個邊荒，都將受到影響。
所以，暗中傳音，讓眾修回返，免得被波及。
當然，在此之前，儘量殺傷異域萬靈，削減戰力，亦是樂意為之。
那群騎兵返回，還在興奮交談，認為出手之人，定是至尊！
領頭的遁一境隊長，則若有所思，憑了他的本領，尋常至尊，可難以隱藏得如此好，讓他連一絲氣息，都無法發現。
「要麼是極巔至尊，要麼是……」遁一境隊長瞳孔緊縮，又驚又喜。
難不成，是世界道祖來了？！
他忍不住回頭，依舊毫無所覺，擴散了神念，卻能發現，別的地方，有著同樣的小隊，戰力突兀增強，格殺了為敵的異域群修。
「哈哈，一定是世界道祖！」
曹亞穿梭邊荒，幫助己方，擊斃了幾十支異域的隊伍，傷亡慘重，而在他的示意下，己方小隊，紛紛回撤，靠近了雄渾而大氣的帝關，隨時可以進城。
一開始，對於九天十地隊伍的戰果，異域還未在意。
畢竟這種廝殺，本就互有勝負。
可時間推移，九天十地隊伍，卻是接二連三大勝，一個重傷的都沒有，異域小隊，反而全滅，一個都沒能活著回來。
幾次就罷了，數十次都是如此。
異域營地內的高手，再是遲鈍，也發覺了蹊蹺之處。
何況，九天十地的群修，不約而同，折返帝關，並未窮追猛打，這種舉措，亦頗為反常。
「是誰？有膽的，就給老子站出來！鬼鬼祟祟，算什麼好漢？」
異域營地內，一群至尊飛天，透發人道巔峰的氣息，搖動群星，鎮壓大地。
幾道身影佇立星空下，一個個面色冷冽，帶著強大的殺意。
不過，他們忽地驚疑不定起來。
強大的神識，輻射出去，覆蓋天上地下，卻什麼都未發現，仿佛適才的戰績，真箇是己方太弱了，被九天十地碾壓。
「一次兩次還可以接受，幾十次都是如此，當我們瞎啊？？」一個至尊冷漠，盯上了帝關。
雖然，在曹亞的通知下，九天十地外出的萬靈，已經回撤。
可這幾名強者，均乃人道至尊，並非不朽者，天淵，也不會針對他們。
故而，他們願意，是可以自由通行天淵，不受阻礙的。
只不過，帝關有九天十地的至尊坐鎮，各種陣法防護，還有各路遁一境、斬我境、虛道境、天神境的修士，幾十幾百無所謂，幾千幾萬聯手，結成戰陣，便是至尊，都要飲恨。
所以，先前才未貿然進攻，各種小隊的試探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