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6章 磨刀石

  曹亞悠然道：「彌羅宮元聖，就讓你的道果，來試一試我的神刀。」

  話音落下，彌羅宮元聖的表情，就陰沉了下去。

  那一口神刀的特殊，元聖何等存在，怎可能看不出來？！

  放在史前，此類物品，縱然道境四十重天，都休想掌控。

  起碼得是彌羅宮的公子，或者世界樹、天都之主一流的人物，才有資格。

  而且，彌羅宮元聖更忌憚的，是曹亞體內，那隱隱約約散發出來的天地死意。

  「歸墟大道？不！歸墟古神，都是女性，融合之後，乃是歸墟神女，有望得道。所以，你是歸墟神女的子嗣？」

  彌羅宮元聖開口，揣測曹亞的底細。

  天地死意帶給他的感覺，就好像諸紀的歸墟神女，甚至猶有過之。

  僅叛出了彌羅宮的二公子，才能超越！

  曹亞呵呵笑道：「不，你想多了，我和歸墟，沒有半毛錢關係。」

  「這是我的大道，並非歸墟法則。」

  彌羅宮元聖思忖，倒不認為這種大神通者，會說假話。

  起碼根據他的觀察，外頭的那個獨臂男人，不像在說謊。

  頓時，他地內心，越發顧忌了。

  要知道，先天神聖的歸墟神女，為歸墟大道孕育，生來不凡，縱使如此跟腳，可最後成道的，也沒有多少個。

  更別說臻至絕巔了。

  元聖認為能超越那獨臂男子的，也只有二公子。

  可後天的人類修行者，純粹依靠自己，一步步變強，從弱小到強大，這個過程，比歸墟古神的得道，顯然是艱難許多倍。

  「十七紀竟出現了此類狠角色……」

  彌羅宮元聖心頭緊繃，有了危機感。

  曹亞在窗外觀察，那個私塾先生，並非彌羅宮元聖的根本，僅是一道幻影。

  那幅畫，才是關鍵。

  畫上的老樹，便是道樹，有一朵道花、一顆道果，那個讀書聲，則是元聖。

  曹亞知曉，彌羅宮元聖，其實並不止一花一果。

  還有道果潛藏，當作底牌。

  「咦？」忽然，私塾先生驚咦了一聲，發現已被他鎮壓了的幾人，特別是開皇、凌天尊和秦牧，竟然身形掙扎，玄奧鼓盪，沒有被完全封印，仍在反抗。

  見狀，曹亞反而不著急動手了，平靜地注視。

  立刻，彌羅宮元聖沉臉，冷冷道：「伱把我當作他們的踏腳石？」

  曹亞笑了笑，說道：「道友，你是史前得了道的存在，來到後世，發光發熱，也很合情合理嘛。」

  「你置換走了能量，讓你得以偷渡過來，卻縮短了十七紀的壽命。」

  說到此處，曹亞眼神之中，帶著冷意，道：「罪孽深重之徒，我必親手殺之！」

  彌羅宮元聖嗤笑，說道：「在我全盛之時，像你們這樣的垃圾貨色，我一隻手，就能打爆幾十個！」

  「根本不會讓他們有反抗的資格！」

  畫上的讀書人，速度很快地翻閱書籍，細微的呢喃聲迴蕩，籠罩了私塾，死死壓制著群雄。

  尤其是新進入的眾人，像開皇、秦牧、凌天尊，還有月天尊、閬涴神王、太始、叔均、雲天尊他們。

  「嗡嗡……」

  道果輕顫，道花搖曳，霞輝飄落，不同的大道，那獨特的韻律，瀰漫出來，覆蓋群雄，鎮壓身軀與魂魄，禁錮了法力，囚禁大道，無法掙脫。

  不同的大道規則，彼此間，很難說有什麼高低。

  可不同人物的領悟，是存在差距的。

  最明顯的例子，彌羅宮元聖是三十九重天道境，其人法則，自然勝過了開皇的劍道三十七重天。

  當然，開皇、秦牧、凌天尊三人，各有特殊之處。

  故，哪怕彌羅宮元聖的壓制，他們也在尋回道心，竭盡全力，去對抗垂落下來的大道霞輝。

  月天尊、閬涴神王他們，則表現得稍差一些。

  卻也比南帝朱雀、明皇等人，要好上許多。

  因進入的天尊，數目不少，而彌羅宮元聖，又非巔峰，一時，他竟全力以赴，去彈壓著諸強，無暇他顧，只能分出小部分精力，去防備曹亞。

  曹亞鎮定自若，注視一群人的抗爭。

  他很期待，在群雄的聯合下，能掙脫出來，同頂尖成道者的對抗，對這群高手來講，幫助極大，有希望明悟成道路，直指巔峰。

  這和他的逼迫不同。

  因為同一陣營，有的還算熟悉，甚至秦牧還是他看著長大的。

  這種關係，縱使過招，曹亞激活各方面法則玄奧，爆發而出，席捲蒼宇，威懾天上地下。

  可眾人也很難產生危機感，不認為曹亞真會對他們不利。

  事實也的確不會。

  又非敵人，哪可能出現殺機？

  這便導致了他們沒啥壓力，縱使曹亞極強，擁有著絕頂道境的實力。

  雖然知曉史前各大勢力的威脅，生活的十七紀，隨時有可能，遭到入侵。

  但沒有具體的對象的話，那種危機感，就還是差了一些。

  而今，彌羅宮元聖，就是曹亞認為，能幫到眾人的一尊成道者。

  所以，曹亞沒急著動手，僅看著眾人入內，為彌羅宮元聖壓制，法力沉寂，大道就跟枯萎了一樣，壓根無法催動。

  這是彌羅宮元聖的特殊手段，比拼道境感悟，以其境界，自是領先了群雄。

  倒不是說秦牧、開皇、凌天尊、月天尊他們，資質悟性不如彌羅宮元聖。

  實際上，他們都不比元聖差，乃至於更好！

  像凌天尊、秦牧，其才情，放眼十七個宇宙紀，都是首屈一指，排在前幾位。

  只不過，元聖修煉了不止一個宇宙紀，超過千億年、萬億年。

  如此漫長的時間，元聖又非庸碌之輩，拼根骨，論悟性，也是屹立寰宇絕巔的存在，他的底蘊，又怎可能弱小，不如眾人？

  當然，偷渡十七紀的折損，力量下滑，還有道法領悟上的瓶頸，尋不到破局之法，再是天縱奇才，也會遇到，難以跨越過去。

  但曹亞覺得，這樣正好，能壓制群雄，可整個局面，又不致一邊倒。

  「嗯，彌羅宮元聖，如果是全盛狀態，就算我竭盡全力，也很難說，能戰勝此人。」曹亞思忖，元聖的道果，可是完全依靠自身，且，毫無隱患！

  太帝的道境三十九重天，比元聖就差遠了。

  這也是為何，雲天尊無法抵禦，直接失落私塾內。

  當然了，出現於此的雲天尊，僅是分魂，並非本體，沒有最強的神識之道，這一點，亦很重要。

  「不知道，他們之中，誰最先掙脫出來？」曹亞觀察。

  他比較看好凌天尊，然後是秦牧和開皇，之後是月天尊、雲天尊、太始，最後則是叔均、閬涴神王他們。

  同為天尊，各人的實力，也存在差距。

  凌天尊的才情，冠絕古今，研究出可以穿越過去未來的不易神通，便足以證明，凌天尊的能耐，尋常天尊，都難望其項背。

  秦牧其實也極強，但他的道路，亦相當地特殊，須穿梭諸紀，經歷生滅之劫，沐浴洗禮後，親眼見證，方能頓悟，大成圓滿。

  而那樣的歷練，實在太危險。

  就連成道者，都不敢硬闖宇宙生滅大劫，絞盡腦汁偷渡。

  曹亞暗想，還是讓牧兒成長到了道境四十重天的程度，再送他去圓滿。

  每個修行者，雖有最根本、最合適的大道規則，可旁的法則，如果悟性足夠，也並非不能感悟，嘗試得道。

  開皇只走劍道，不分散精力，去走別的道路。

  而秦牧不同，所悟之法則，兩隻手掌，都數不過來了。

  如果擁有太易贈送的道葉，或許，不怎麼需要旁人分擔彌羅宮元聖的力量，秦牧都可以掙扎，強行離開私塾，擺脫控制。

  現在雖沒了太易道葉，但群雄合力，都在衝擊著彌羅宮元聖的道則。

  這一點，從那位私塾先生，黑沉的臉色中，就可以看出端倪。

  元聖看了下曹亞，發現這個十七紀的成道者，一直站在窗外，面色淡然，注目私塾內的場景，很鎮定。

  登時，他的表情，非常難看。

  「看不起我？覺得我連一群未得道的傢伙，都鎮不住？」

  「才一個劍道三十七重天，其他那幾個，三十六重都不到！」

  「真是輕蔑的態度啊。」

  彌羅宮元聖呵呵冷笑，他就讓這人瞧瞧，什麼才是三十九重道境的神通！

  「待我控制了這些人，全部誦讀經文，獻上念力，增長我的力量，並助我擺脫困境，恢復巔峰……嘿嘿，到那個時候，就算跟腳非凡的古神太易，都休想壓制我了！」

  彌羅宮元聖心頭火熱，幾十億年後，終於看到了重獲自由的希望。

  他瞥了眼窗口處的曹亞，暗暗祈禱，此人最好多在外頭呆一陣。

  那種強橫的刀道，本是三十七重天，可神刀加持，卻威勢翻倍，彌羅宮元聖都覺棘手。

  更別提，那一股若隱若現，仿若歸墟成道一般的天地死意了。

  除了彌羅宮的二公子，元聖並不認為，誰人能在這條路上，超越那獨臂男人！

  所以，彌羅宮元聖，非常顧忌。

  他不敢催動所有的法則，擔心提前惹得獨臂男子出刀，壞了他的好事。

  「我非十六紀生靈，乃第十四紀降生，分別在十四紀、十五紀，修得了道境三十九重天，凝結道果。」

  「十六紀的時候，也在第三條法則上面，開出了道花。」

  「只是因為十六紀太短暫，早早滅亡，沒來得及結果。」

  「可兩顆道果、一朵道花，足以證明我的實力，幾乎就是四十重天的道境級數。」

  「以前被天地宇宙限制，現在嘛，嘿，這些殘魂念誦我的經文，充塞寰宇，填入無窮大道排序之中，現在，整體境況，儼然好了許多。」

  彌羅宮元聖內心低語。

  他的身後，那一副畫，上有道樹，道花盛開，道果凝結，樹下的讀書人，也似乎感應到危機，開始飛速翻閱，一陣陣細微的讀書聲，不斷響起。

  「嘩嘩~~」

  那古樹晃動，花朵搖曳，果實有神光明滅，透發出強橫的玄奧，籠罩了群雄，鎮壓他們的法力與道則，並進行誘導，讓他們念誦古經。

  私塾內顯化出來的幻影，就是那個教書先生，手持教鞭，看了看曹亞，有些遲疑。

  他擔心自己揮舞教鞭，會觸怒那人，遭致神刀的攻伐。

  就在此時——

  「嗡嗡……」

  秦牧的身上，法則玄奧瀰漫，逐漸在找回道心，去對抗彌羅宮元聖。

  他的額頭，汗珠滾落，幾乎要承受不住。

  可同一時間，凌天尊的不易神通，也在顯現，抗衡著那顆道果。

  開皇的劍道，更是鋒芒畢露，刺穿蒼穹！

  雲天尊的神識之道、月天尊的空間之道，還有太始大道等，都在轟鳴，攪亂虛空，私塾搖晃，似乎要崩裂了一樣。

  這一刻，那畫上的讀書人，不由站起，額頭同樣滴落汗珠，臉龐扭曲，猛地大吼，只見道樹舞動，背後的一顆道果，也浮現了出來。

  迫於群雄的壓力，彌羅宮元聖無奈之下，只能全力以赴，兩顆道果、一朵道花，全部顯威，三種領悟到極深層次的大道法則，好像能開天闢地，朦朧的大界生滅，演化之中誕生的無上偉力，席捲了整間私塾，局限一隅，卻展現更加強悍的破壞力，足以崩滅天地虛空！

  曹亞摩挲神刀，眉頭微蹙。

  他在思考，要不要此時出手。

  萬一晚了，幾人的安危，可能出現岔子。

  但從目前的局勢來看，就似乎到了關鍵的地步，都有觸動。

  突然，又有兩道幻影，從畫上浮現，脫落下來，變作一模一樣的教書先生，手持一根教鞭，揮舞起來，向著眾人打去。

  曹亞眉毛一挑，不再猶豫。

  「轟！！！」

  神刀斬出，刀芒雪亮，卻裹挾了天地死意，終結萬事萬物，直接破開私塾，這座祖庭披香殿，仿佛都承載不了，要枯寂了一般。

  畫上的讀書人咆哮，但私塾依舊被立劈為兩半，這對他來講，是一種巨大的創傷。

  他多少億載的努力，在今日，被毀於一旦。

  三道幻影，更是在曹亞的刀光下，頃刻湮滅。

  神刀加持，天地死意助漲，曹亞的刀道，簡直恐怖無邊，便是四十重天的道境，都要色變，不敢小覷。

  而沒了私塾，那三種大道規則，也被曹亞瓦解後，所有的人，都是清醒。

  御天尊、南帝朱雀、明皇等，面面相覷，因中招的時間太長，一時半會，還沒反應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