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同樣是歸屬於十絕宗的兩個勢力之間為了爭奪地盤而進行的對戰,哪怕是後來一方徹底死絕了,另一方也只需要將事情的經過上報即可,並不會因此而受到什麼太嚴重的懲罰,十絕宗也不會插手這樣的事,但如果是有外來者要對付歸屬十絕宗的勢力,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當然了,對方給來的情報也說了,外來者之中有羽化境,可是是否有更高境界的強者,那就沒打探到。
總體來說,那邊的求助如果沒人理會,那個勢力的消亡也就變成一定的了。
目前,令旨上寫出化血殿主的要求,就是讓公儀天珩前去那個地方查一查具體情況,要是那個不入流勢力沒什麼問題,又的確是外來者侵犯了十絕宗的尊嚴的話,那麼如果公儀天珩有能力,就去把那個外來者抹除,如果外來者的實力超出預料,那麼就把情報帶回來。
公儀天珩看過後,稍作沉吟。
顧佐現在冷靜下來,問道:「大哥,要怎麼做?」
公儀天珩一笑:「自然是去瞧一瞧。」他稍稍一頓,溫言道,「若是一直在宗內積累、修行,對為兄實力的提升也很不利,如今為兄所學似有瓶頸,正要找個機會出去歷練一番,恰好便有師尊令旨下來,也是適逢其會了。」
其實,就像公儀天珩自己想要出去一樣,這令旨的下發未必不是化血殿主也想給自家弟子一個歷練的機會。
顧佐聽了,覺得挺有道理:「那咱們什麼時候出去?」
公儀天珩卻道:「此次阿佐便留在宗內,莫要同去了。」
顧佐一愣。
公儀天珩繼續道:「至於為兄,收拾一番後,明日便要啟程。」他慢慢說道,「既然那依附勢力求懇過來,想必事態也有些緊急,為兄還是儘早動身為好。」
儘早不儘早,顧佐不怎麼在乎,他現在在意的是——「大哥,你不帶我?」
公儀天珩笑了笑:「此去情況不明,且那處也無稀罕的藥材可以收集,阿佐若是與我同去,無疑是浪費時間,倒不如繼續在宗門修行了。」
顧佐默然。
其實他覺得,跟著自家大哥一起過去,一邊趕路一邊煉藥對他來說也是一樣的,但是他也明白,現在莊園裡的玄氣濃度增加了,他在山峰上修行,吸納的天地玄氣比起在宗外多出太多了,要是一定要跟去……說不定還真是浪費。
這麼想著,顧佐糾結了一會兒後,還是點了點頭:「那大哥早去早回。」隨後,他又有點不放心,「大哥,你多帶點防身的東西。」
公儀天珩目光柔和:「阿佐放心,為兄身上有天君所贈底牌,能抵擋天君一擊,此去縱使情況超出預料,為兄也可以全身而退。」
顧佐稍微放下心,點點頭:「那我就在家中等候大哥安全歸來!」
說完後,他也沒管別的,就鑽進了煉藥房,把自己會煉製的丹藥連夜趕工,一股腦煉製不少,還有以前的存貨,也都被他挑揀出一大堆,都給公儀天珩塞進他的腕輪里,而原本由他保管的、他和他大哥的私房錢,他也直接從裡面取出了十億玄晶,統統讓公儀天珩收進腕輪——要是在外面遇上拍賣會或者什麼需要交易的場所,有大哥想要得到的東西,沒有錢怎麼行!
就這麼忙忙碌碌,一轉眼就到了公儀天珩該離開的時候了。
公儀天珩這回過去,也並不是孤身前去,他是直接帶上了影貓族的那位天人境強者和四十位修煉修羅道的天龍衛的。前者當然是因為速度夠快,做起事來也很方便,後者就是為了訓練他們的能力了——不過,萬一到時候事態緊急,這些天龍衛合擊的力量也頗強大,在合擊之後,找到個開溜的機會還是很容易的。
顧佐目送公儀天珩離開,心底有點悵然。
但他也知道,隨著以後境界的提升,要想每一次都在一起也不太可能,像這樣送行的時候,大概也會增多吧……
這麼想著,顧佐默默地轉過身,來到了峰頂上屬於自己的那個氣穴里。
大哥走了他不太想煉藥,還是在氣穴里積累玄氣靜靜心吧。
玄氣的位置,就在後山。
在最初的衝擊後,這玄氣穴周圍被設下了一些禁制,將大多數玄氣都收容在裡面。
顧佐走進去,才一個照面,就被澎湃的玄氣給糊了一臉。
他很自然地抹了把臉,然後就頂著氣流走進去,盤膝在氣穴旁邊坐了下來。
吸收、吸收……
爭取早點讓內氣也突破到合元境。
·
公儀天珩帶著四十天龍衛,輾轉在十絕域內諸多城池之間的傳送陣里,大概過了幾個時辰後,已經順利地抵達了那求助的地方。
十絕域的地盤是極其的廣闊,越是偏遠越是貧瘠,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是一樣的,十絕域也不例外。
諸多城池將十絕域劃分開來,這個地方,就叫作「小燕城」。
光聽名字就讓人覺得挺婉約,事實也的確如此,當初那個讓小燕城變成黑鐵級城池的羽化境強者,其實是一位原本養在深閨的女子——對,甚至並不是武道傳世家族,而是普通人中的小家碧玉,後來經過種種奇遇,才把這一塊地盤給拉拔了起來。奈何這女子為了修習武道一生未嫁,好在在她壽元終了前,把她弟弟的後代中又拉拔了一位羽化境上來,可惜的是,這位羽化境是她臨終前強行提升的,導致對方的資質也仍舊不足以繼續突破,又只能繼續在後輩里拉拔人,也強行提升……這樣勉勉強強傳了一些年代,到了上一代時,終於不行了。
再沒有羽化境出現,小燕城降級,資源消退,人才更凋零……眼看著,就已經就會越來越淪落,結果還發生了另一件事,讓如今的小燕城雪上加霜。
公儀天珩來到小燕城後,才剛進入一家酒樓,還沒怎麼打聽呢,就已經從酒樓客人的閒話中,得知了這座城池裡發生的事情。
原來,這城池近兩年來,遭了採花賊了。
公儀天珩:「……」
他來時幾番思慮,卻未想到竟是如此。
但若僅僅是採花賊,如何能讓此間城主那般焦急求救?難不成這採花賊,便是那羽化境的強者?
這事情有點奇怪。
想必這採花賊必然不僅僅只是採花罷。
在酒樓里得不到更多消息了,公儀天珩就帶著眾多天龍衛,一起前往城主府。
這一行人都是氣勢不凡,在路上是也吸引了不少注意,但畢竟所有人都收斂了氣息,看起來除了面貌讓人覺得有些特殊外,倒也不至於太引人注意——這也是公儀天珩只帶來幾十人的緣故了。如果他在這麼個偏僻的地方刷拉一下帶來幾百上千人,那才是從一開始就打草驚蛇呢。
城主府也還頗有威嚴。
府門前把守很嚴密,那些守衛們也都是身披甲冑,看著比一群身著常服的天龍衛都似乎要強多了,但如果看實力的話,這批人里大多數都在先天七八重,就只有少數武者,是在脫凡境。
可是對於不入流的勢力來說,能拿出這樣一批人,也是很盡力了。
這更是可以看出,城主府近來戒嚴,對如今的形勢十分警惕。
在門口,公儀天珩並未多言,只是朝暗處的影貓示意。
影貓微一點頭,旋即化為一道黑影,轉瞬消失,幾息之後,復又回來。
這時候,城主府府門大開,一位面貌秀美、外形約莫三四十歲的婦人走出來,她的衣著頗有威儀,眉眼間卻顯得憔悴。
在見到公儀天珩後,婦人上前,急切問道:「可是上宗使者?」
公儀天珩含笑:「正是,還請城主指教。」
說著將自己的身份令牌一晃。
婦人深吸一口氣,也不多說,就立刻把人請進去。
在城主府正堂,婦人叫人送來茶水等物,悉心招待,但她的心情似乎一直不甚安穩,倒也沒說太多客套之語。
公儀天珩毫無為難她的意思,只直接道:「城主,如今你可否將此事詳情,盡數說於我知道?」
婦人按捺住焦慮,很快調整好心情,將事情娓娓道來:「不瞞上宗使者,此事怪異,叫妾身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