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張照片都配上了拍攝時間,這也能夠給許天高一些參考。
許天高可不僅僅在腦科醫術方面厲害,他的思考能力,觀察能力,同樣首屈一指。
他的目光看向第三張照片。
「咦,這不是那個懂得針灸術的可惡小子嗎?」許天高看到李權的正面時,一眼就認了出來。
因為上次醫學科研會,李權親手把他與北柯教授的臉都給打腫了。
北柯教授最慘,現在還在醫院住著。
什麼時候康復未定。
突然,許天高的腦子裡划過一道靈光。
「莫非惠爾醫院能夠屢創奇蹟,把那幾個高難度,高風險的腦出血病人給治好,是這小子在暗中使力?」許天高覺得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當日,他可是親眼見識到李權幾根銀針紮下去,就把北柯教授的顱內出血給控制住了。
至今為止,他還沒看到過針灸術如此厲害的醫師。
許天高有了這個發現後,繼續查看後面的現場照片。
第七張照片,李權正在給其中一位病人把脈。第八張照片,閔副院長在與家屬交談。然後那個病人被送去做檢查。
再看第九張照片,李權居然又給另外一位腦出血的病人把脈。
第十張照片,同樣的,那位病人也被送去做檢查。
給病人開檢查申請,一般的住院醫師就能勝任。可是這兩位腦出血病人的病情危重,至少也應該主任級別的醫師親自接診吧?
現場那麼多主任醫師不給病人開檢查做申請,卻讓一個年輕醫師來主持大局?
等等,上次記得那小子好像說過,他只是一個實習醫師。
「院長,我有了重大發現。你們看現場照片上的人,從第三張照片開始,就多了一位年輕醫師的身影。然後一直持續到第十一張。」
許天高興奮的走到大屏幕前面,指著照片中的李權。
「年輕醫師參與會診,這沒什麼問題啊。哪家醫院都會刻意培養年輕醫師接班,這很正常。」
賈院長不以為意道。
「哎呀,這個年輕醫師我認識,好像叫李權。上次參加醫學科研會,就是他把我們遠洋醫院的年輕精英醫師們全給擊敗了。這小子很牛。」
一名主任醫師站起身大聲道。
許天高臉上的表情依然興奮。
「你們看,現場那麼多主任醫師在現場會診,連惠爾醫院的閔副院長也在,足以說明惠爾醫院對這兩位病人非常重視。正常情況下,如此危險的病人怎麼可能讓一個沒有經驗的年輕醫師來診斷,甚至開檢查申請。事實上,這個叫李權的醫師在現場充當著主診醫師的角色,偏偏在場的所有醫師,沒有一人有意見。」
「試問,這合理嗎?」
許天繼續介紹自己的重大發現。
被他這麼一問,所有人都開始深思。
「惠爾醫院的規矩跟我們遠洋醫院差不多,都是三級醫師問診治度。無論什麼時候,地位最高的醫師就是主診醫師,擁有最高話語權。那個李權醫師如此年輕,顯然不可能是現場最高級別的醫師,充其量是個住院醫師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這麼多上級醫師以一個住院醫師為中心,確實極不正常。」
韓副院長此刻也是開始認真分析,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呵~!李權可不是什麼住院醫師,上次參加醫學科研會,他的身份是一名實習醫師。現在就算轉正了,最多也就是規培醫師。屬於惠爾醫院的一個試用工。」
許天高的語氣中不無自嘲之意。
要是這次轉院到惠爾醫院的三位腦出血病人,真的是被一個試用醫師給治好的。那可就真是日了狗。
他這個國內的腦科知名專家,算是活到豬身上去了。
規培醫師因為沒有拿到執業醫師證,所以在醫院的身份相當尷尬。一切醫療行為都要在上級醫師的指導監督下進行。
簽的合同,也不是正式用工合同。
而是試用合同。
說得更明白一點,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臨時工。
至於實習醫師,連臨時工都算不上。
「什麼?他,他只是一個實習醫師?」
會議室內的醫院領導,還有科室主任們的臉,紛紛變了顏色。
一身制服皮,實習醫師位最低。
在任何一家醫院,實習醫師的地位都是最低的。說句不好聽點的,可能一些在醫院做得久一點的保潔,都敢對著實習醫師甩臉子。
「一個實習醫師居然充當著主診醫師的角色,這可真是有點意思。從現場的情況看,這個李權醫師肯定已經轉正了。目前的身份,極可能是規培醫師。」
賈院長這時候也意識到照片中的那個年輕醫師很不簡單。
就算惠爾醫院再怎麼重點培養,也不可能讓一個規培醫師在如此重要的會診中充當主診醫師的角色。
根據種種細節推斷,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這位叫李權的規培醫師有著很大的本事,大到超越了在場的所有主任醫師。
當所有的主任醫師面對兩位腦出血病人束手無策時,這個叫李權的醫師有把握,自然就會讓他出馬。這樣也就能解釋得通,為什麼現場那麼多主任、主治,被一個規培醫師搶了風頭,卻沒有一個人有意見。
「立刻查一查這個李權的身份與來歷,越詳細越好。」賈院長的眼睛微眯著,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院長,您是懷疑惠爾醫院能夠連著治好三位腦出血病人,都與這個李權有關,對嗎?」一位主任醫師問道。
「不是懷疑,是肯定與李權有關。目前我們要了解的就是李權在這三位病人的治療中,到底起了多大的作用?如果他起到的作用超過40%,我們醫院就準備全力挖他。如果他起到的作用超過60%,那我們醫院就必須不擇手段挖他或者……」
賈院長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出來。
不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寒意。
能夠當上院長,可不僅僅只會談笑風聲,和和氣氣。在必要的時候,他的心比誰都狠,手段比誰都辣。
看來,賈院長這是打定主意,挖不到人,就準備辣手毀之。
當然,肯定不是殺人。而是毀掉李權的前途,讓他再無機會從事醫師這個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