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族的聚集地里還有一些其他種族,這件事寧淵是知道的,可知道歸知道,當他真正帶著兩個矮人衛兵從他們面前經過的時候,他才真正感受到了這些種族們活得有多麼煎熬。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們的目光是麻木的,除了眼前重複無止休的勞作和自己手裡的一碗飯外再也沒有別的能讓他們關心。這是物質生活極度困苦的時候才會有的表現。當寧淵走過他們身邊的時候,他們就像是在看待一團行屍走肉,連抬起眼皮子都沒有興趣。
這並不是矮人族太過壓榨的緣故,事實上矮人們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這些苟延殘喘的部族只能用勞作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不然的話這裡的糧食可不夠養活那麼多閒人。
山體內的爐火晝夜不息,各種礦石源源不斷地進入高爐,出來一塊塊提純結晶的能量晶體…整個矮人一族曾經受落落家族庇護,如今正在用自己僅有的擅長天賦替家主分憂。
今年的冬天又會死上一批人吧?寧淵越看越覺得壓抑,最後索性閉上眼不去看那些困苦到麻木不仁的部族們。
或許…可以讓千葉團的人補給線往這邊靠近一些,稍微幫上他們一把?又或者讓巫妖小蘿莉不要把他們當成不吃不喝的亡靈生物來使喚,稍微放他們幾天假?
寧淵沉默了一會沒有言語,他知道這些措施都只是治標不治本,想要真正改變這群掙扎在生存邊緣的異種族們,除了從聯邦那邊推動之外別無他法。
他一路想著來到了巫妖小蘿莉的所在地,熟悉的妖異紅瞳讓寧淵很快知道和落落本尊告別的計劃算是泡了湯了。他倒也不氣餒,只不卑不亢地和巫妖小蘿莉招呼道:
「巫妖大人,我要動身離開這裡了。」
「哦?你打算怎麼去?」巫妖小蘿莉饒有興趣地問道。
「這個嘛…當然是騎龍去。」
「愚蠢。」巫妖小蘿莉從嘴裡發出了呵呵的冷笑聲:「你當這裡真的是一片祥和的叢林麼?想不到你這個土生土長的人類還不比我更了解天啟軍團…」
「巫妖大人有何高見?」寧大師也不辯解,只是擺出了一副虛心求教的姿態問道。
「這裡再深入一些的區域,幾乎處處是天啟軍團的眼哨,知道我為什麼要在山脈邊緣抓住你麼?還不是因為我不想引起他們的注意?」
「巫妖大人也害怕天啟軍團的兵鋒嗎?」
「怕?我為什麼要怕?」巫妖小蘿莉冷笑道:「我不過是在這兩次的折戟中學會了一個道理,暫時的蟄伏並不等於認慫,待我重臨世界之時!諸逆臣皆當死去!所有人都會向他們的君王跪下臣服!」
一聽就是老龍族了…你這分明是被裁決殿的偷襲給搞怕了吧?!
寧大師默默在心底吐槽這個中二度十足的巫妖小蘿莉,嘴上卻道:「我也覺得是這樣的…但是巫妖大人啊,你有沒有想過這麼一件事…就連你都需要蟄伏,那我該怎麼在不驚動天啟軍團的情況下潛入進入呢?」
「我有說過你要潛入進去麼?」巫妖小蘿莉自負地掃了他一眼:「你不需要潛入進去,你只需要光明正大地走進去,只有這樣才能達到我的目的。」
「……」
「什麼叫光明正大地走進去?」寧大師心底咯噔一聲,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你不是在天啟軍團有一個故人麼?貌似和她還有婚約?」巫妖小蘿莉淡淡道:「你就說自己是過去結婚的,這不就光明正大走進去了?」
「???」
這就是伱所謂的光明正大的計劃?敢不敢再草率一點?
寧大師很想照著巫妖小蘿莉的腦袋來一巴掌,讓她知道什麼叫做大人的玩笑開不得…我跟蘇珈的婚禮怎麼可能這個時候舉行!你是生怕薇薇安不帶人殺過來放火燒山是吧?
「我覺得這個不太好。」寧淵很是委婉地道:「走過去說我要結婚,這個理由太過牽強了。」
「怎麼會?」巫妖小蘿莉皺了皺眉:「你們人類不是都把繁衍當作第一要務嗎?結婚就意味著能光明正大繁衍了,為什麼你好像很抗拒的樣子?」
「哦,也對,你的繁衍對象不止天啟軍團那一個…」巫妖小蘿莉譏諷地笑道:「是害怕被其它翅膀一刀捅死嗎?」
「這一點你不必擔心,既然你是為我做事的,我當然不會讓你那麼容易死的,你的靈魂將會常伴我左右,和我一同達到不朽的境界。」巫妖小蘿莉抬起小下巴傲然道:「這是莫大的殊榮,你可以表現得開心一些,但不要在我面前太過得意忘形。」
巫妖:感受恩典吧!
「……」
被你這麼一說反而更恐怖了好不好…本來被柴刀劈了一了百了,結果你居然還想讓我的靈魂永世不得超生!
最毒蘿莉心吶!
「謝謝您的恩典…但我覺得既然我是去取霜之哀傷的,還是不要驚動天啟軍團官方勢力了。」
「你以為如果你真的有幸取得霜之哀傷,會沒有任何異象嗎?」巫妖小蘿莉發出了霍霍的冷笑聲:「整個西南山脈可是有著十幾個常備開拓團,到那個時候天啟軍團圍堵你,你死的連渣都剩不下來。」
「那怎麼辦?」寧淵皺了皺眉,他本來還指望著巫妖小姐姐能有什麼特殊的法寶可以屏蔽天啟軍團的晶卡感知——倘若只有他一個人那自然沒什麼,憑他的制卡實力根本不在話下,但關鍵在於還有一頭精靈龍也要跟著自己一起去…
製作出一張足以屏蔽巨龍氣機的晶卡,時間根本來不及啊。
「所以我才讓你不要偷偷摸摸的潛入進去。」巫妖小蘿莉抱著小手道:「既然你不想用結婚這個藉口,那就隨便你好了,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只要你成功進入,然後主動把天啟軍團的人引導到霜之哀傷埋藏地附近,讓他們來開啟封印,就算你成功完成任務了。」
寧大師臉色微微一變,訝異地望著小蘿莉問道:「你打算明搶?」
「我的霜之哀傷既然被裁決殿那群螻蟻暗中利用著,要是突然被天啟軍團的人發現了,你說他們會不會急了?」
「然後你再坐收漁翁之利?」
「沒錯。」
寧大師點了點頭,想不到這隻巫妖居然還是加點加在智力上的…不過這個計劃的風格倒是很像落落的手筆啊…該不會都是落落指揮的吧?
「就這麼辦吧…」寧淵沉聲道:「我馬上出發,希望一切順利。」
「如果真的到了事情無可挽回的地步,記得求我救你。」巫妖小蘿莉冷哼一聲道:「不要死撐著送了性命,我可不想落落那傢伙因為你惦記上我。」
「這算是你對我的關心麼?」
「不算。」
「那算什麼。」
「算我和她的交易內容,讓你好好活著。」
「行吧。」寧淵揮手道:「我儘快回來。」
被巫妖小姐姐劫道的經歷像是兩人一龍旅行的一個小插曲。儘管已經是離開了矮人族營地好幾里開外,小龍女和蘇希兩人還是哆哆嗦嗦地摟著寧淵的胳膊不肯鬆開。
實在是怕啊…臨走前的時候巫妖小姐姐特意出現拍了拍兩個小丫頭肩膀,眼神意味深長,嚇得小龍女腿也軟了翅膀也軟了,根本沒辦法變身起飛。
警告,這絕對是警告!小龍女很懷疑巫妖是不是在她身上做了什麼手腳,比如觸發什麼條件後她整條龍就會血肉解體,亡靈飛升…
「不要耽誤了我的事情,否則你們知道後果的。」
巫妖小姐姐最後這句話的影響一直持續著,兩個小丫頭還以為寧淵跟巫妖達成了什麼交易,忙不迭地點頭,一路上連摸魚偷懶的行為都消失了,乖巧懂事得一批。連露營生火這種事情都被小龍女搶著做好了。
這要是擱平時,她絕對是躺在那兒等著開飯的那一個,如今這般姿態,只能說恐懼才是改變摸魚少女和乾飯龍的第一原動力。
「師父啊,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蘇珈師娘團駐紮地啊…」
雖然恐懼讓蘇希乖巧安分了一陣子,但隨著離開巫妖的陰影距離越遠,摸魚少女的本性也逐漸開始原形畢露:「既然這麼遠,我們為什麼不和之前來的時候一樣飛過去呢?」
「這你得問奧斯安娜。」寧淵忙著搭建林間露營帳篷,眼皮也不抬地回道:「前面那段路確實能飛過來,但是她腿軟飛不起來。」
「啊,都怪那個傢伙,還說是精靈龍呢!結果居然那麼不靠譜,被一隻巫妖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你還好意思說我!」小龍女從露營帳篷的另一頭鑽出了來:「你不也是被嚇得連媽都叫不出來了!」
「我只是一個沒有戰力的柔軟制卡師…你可是龍族誒,怎麼能那麼拉胯!」
「龍族怎麼了!龍族就不能有害怕的東西了麼?有些龍族還怕老鼠呢!」小龍女試圖用其它龍族的糗事來為自己洗白。
「老鼠和巫妖那能是一碼事麼!」
「別說話!」寧淵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示意兩個小丫頭停止幼稚的拌嘴行為,眉頭輕皺望向了前方。
「怎麼了?」蘇希小姐姐第一個跑過來抱住了寧淵的手,很是警惕地掃向四周。小龍女微微一愣,龍族的優良感知也很快讓她發現了端倪:
「有人在靠近…三個人在追,還有一個人在逃…西北方向!」
沒等小龍女報點,寧大師便先一步做好了戰鬥準備。從動靜聲音大小來判斷,這些應該都不是魔獸。
在廢墟叢林這周圍的區域,壓根沒有魔獸追逐人的資格,只有人追逐魔獸的資格,因為這裡是天啟軍團開拓團的駐地。
在這裡發生的追逐會是什麼?姍姍來遲的幾個人很快給了寧淵答案。
是一個矮人。
那個矮人穿著破舊的皮甲,一看就是老古董的傳家寶,就連打獵穿在身上都嫌影響活動,更別提有什麼防護能力了。衣衫襤褸血跡斑斑,小腿處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像是由純粹的魔力造成的破壞,而並非利刃切割。
在他的身後是三個全副武裝的天啟軍團士兵,歐米伽制式武裝晶卡激活的幽藍色光芒讓他們看上去像是收割生命的死神。而他們確實也已經收割了一條生命。為首的那個士兵手裡提著一個面目猙獰的矮人首級,從傷口的平滑程度來看,幾乎可以說是一刀梟首。
三個天啟軍團士兵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像是在享受著貓抓老鼠的那種戲弄玩耍的過程。眼睜睜地看著老鼠疲於奔命,直到精疲力竭被他們殺死,這是他們最愛玩的一個小遊戲。
他們稱之為死神的憐憫。
「喂喂餵…這隻老鼠怎麼那麼能鑽啊…求生欲望那麼強烈的嗎?」
「這不是好事嗎?還可以多玩一會。」
「行了行了,別忘了我們馬上要歸隊了。」
「那種事情只要和團長打個招呼就行了…先玩個痛快…誒等等…那是不是還有幾個人?」
「還真是…可惜好像是人類,沒法拿他們的首級上交獎勵…」
「這你就不懂了,隨便用血糊弄一下,只看首級誰看得出來?」其中一個天啟軍團士兵嘿嘿笑道:「碰見我們算他們倒霉,誰讓這些傢伙不知死活跑到這邊來冒險的,不知道這裡是我們獅心團罩著的嗎?」
「那就動手乾脆點。」為首的那個士兵想了想也同意了:「正好這一趟出來打獵運氣不好,只碰見兩隻老鼠…那兩個小丫頭的首級勉強能算一份獎勵。」
三個天啟軍團的士兵你一言我一語地就敲定了戰利品劃分的事宜,為首的士兵忽然遠遠地對著寧淵幾人喊道:
「幾位同胞,麻煩幫個忙攔住那個敵酋,他是矮人族的。我們正要捉拿他回去呢,可千萬別讓他跑了。」
眼看對方露出了極為友善的笑意,寧大師也假裝沒有發現他們剛剛眼底露出的凶光,微微一笑,同樣露出了極為核善的笑容:
「義不容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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