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肖唯感覺渾身上下熱得不行,迷迷糊糊的能聽見父母在耳邊焦急聲音。

  似乎……肖媽媽還說到氣憤的地方,打了肖爸爸幾巴掌。讓迷迷糊糊的肖唯又好笑又感到身體難受。

  然後意識逐漸混沌,父母原本在耳邊的聲音也慢慢消失,肖唯竟然有意識的知道自己在做夢。

  只是這個夢境,一點兒都不讓人感到開心。

  她在夢境裡看見了年輕的父母,還有……在襁褓中的自己?

  父母抱著剛出生的她,笑得開心的輕聲哄著她,並相視一笑,讓她也忍不住跟著彎了唇角。但畫面急轉,下一秒父母就像影子一般慢慢模糊了。

  肖唯急得哭,明明沒有看見任何慘烈的畫面,但冥冥之中就是有個聲音才告訴自己。肖父母去世了。

  肖唯太傷心了,可是她還是個嬰兒,一點兒都動不了。也沒人來管她,好像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一樣。

  然後正絕望時,她的上空出現了兩張面孔。都穿著醫院衣服的兩人頭碰頭湊在一起,有點兒好奇又憐惜的逗弄著她,並像肖唯的父母一樣相似一笑。看向彼此的眼裡充滿了情意。

  肖唯見了,也分不清到底是因為兩人相似一笑的樣子太想肖父母,還是因為面前的女人莫名的讓她覺得有些像蘇芽,總之在女人再伸手時,肖唯努力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像雛鳥抓住自己看見的第一個善心人。

  女人和男人同時微怔,又彼此看了一眼後,似乎做了無聲的決定。

  夢中肖唯像是被裹在濃霧中一樣,被風卷著嘩啦啦昏頭昏腦的,再看清周圍和自己,她已經長到約莫三、四歲的樣子。牽著不能生育的養父母雙手,歡快的往幼兒園的方向跑。

  正開心時,濃霧又籠罩過來,原本牽著她的兩人又莫名的沒了蹤影。肖唯呆了呆,突然覺得害怕,眼淚跟著就掉了下來。

  明明什麼都還不知道,但她就是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這次她再不管濃霧是不是遮住了路,跌跌撞撞的在霧裡摸索前行,哭喊尋找。

  突然,就被突然出現的路牙絆倒。再爬起來時,眼前一切已經清晰可見。

  可肖唯卻寧願自己看不見。

  在她面前的,是車禍之後的景象。

  有兩個陌生的男女躺在馬路上一動不動,街對面,站著……某個看不清樣貌,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女孩,但雖然看不清,肖唯卻覺得無比熟悉。總覺得是自己認識的人。

  但現在她實在沒心思放在那人身上,因為翻到在一邊的車,是她熟悉的車輛。

  哪怕看不見車裡的情況,肖唯也知道她的養父母,就在車上。

  肖唯哭喊著想要上前,卻被人從後攔腰抱住,不讓她靠近。

  然後?然後……

  是像被人按了快進一般。

  她看見她進了孤兒院,然後被一個漂亮的氣質阿姨找到,然後帶她回家。

  家裡那個……少年是……

  肖唯有些驚訝居然在自己的夢裡看見了顧筱歌,阿姨讓她叫「哥哥」。

  哦……在夢裡是她的哥哥啊……

  肖唯想著,情緒低落,依舊陷在哀傷里。

  比起顧筱歌的滿臉不耐,阿姨蹲下身柔聲告訴她:……從今以後……蘇唯,……顧唯。

  她又換名字了?肖唯想著,竟覺得無所謂。

  顧唯。……就顧唯吧。

  只是,夢裡的顧筱歌一點都不好,雖然他聽阿姨的話,會在她被學校的人欺負時偶爾幫一把。但大部分時候卻是對她充耳不聞的。

  果然是做夢啊……明明現實里的顧筱歌人很好的。

  肖唯想著。

  然後……然後……濃霧聚集,再次散開後,她竟然長大了。顧筱歌居然變成了明星?

  肖唯驚訝之後又覺得理所當然,畢竟他確實長得好看。

  而現在的自己,是顧筱歌身邊的助理,沒有人知道她是他的養妹。

  再然後,她陪著很紅很紅的顧筱歌,遇見了某個讓她覺得很眼熟,但又讓她下意識很討厭的女明星。

  這個討厭的女明星總是針對她,不過肖唯也討厭她,也暗地裡使些小絆子。

  然後……然後……

  她好像被污衊了,網絡上的各種罵聲鋪天蓋地的湧來,說她是插足影帝影后愛情的第三者。

  肖唯想說她不是,可是好像沒人聽她解釋。

  濃霧聚集、快速消散。

  她在某個酒店的房間裡,顧筱歌站在她面前,皺眉看著她,好像說了句放她幾天的假,去散散心就出了她的房間。

  肖唯想叫住離開的顧筱歌。她覺得有事要發生,很不好的事。

  果然,夢裡的她喝了酒店服務人員送來的水睡著了。

  然後……從門外進來了幾個男人?

  然後……然後……

  耳邊風聲很大,肖唯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正在快速急墜而下。

  下一秒,在她以為她真的要死了的時候。像是有人戳破了泡泡,「啵~」的一聲,她從夢裡醒來。

  「唯唯?」一直守在床邊的肖媽媽看到病床上的肖唯睜眼後,眼圈兒都紅了,忙抱抱自己的女兒,嗔怒,「你嚇死媽媽了。」

  「……媽媽。」肖唯剛出聲,眼淚就順著眼角滾落,她沖肖媽媽伸出手,埋在她懷裡哭得撕心裂肺。

  「怎麼了怎麼了?」肖爸爸從外打開病房,將保溫瓶往旁邊一放就趕緊過來,一臉緊張,「這是哪兒痛啊?還是怎麼了?」

  肖唯哭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伸手將肖爸爸也拉過來,抱著父母繼續哭。

  約過了快半小時,才終於腫著眼睛平復心情。

  「唯唯,你這是怎麼啦?」肖爸爸幫母女倆遞紙,一面問,「怎麼哭這麼厲害?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告訴爸爸,爸爸去教訓他們。」

  「不是。」肖唯擦了眼淚,搖搖頭,「就是……做了個很不好的夢。」

  話音剛落,想到夢裡的景象,忍不住又想掉眼淚。

  肖父母聽了,忍不住相視一笑,刮刮肖唯的鼻子,「只是夢呀,傻唯唯。」

  肖唯點點頭,抱著肖母,親昵的依靠在她的肩膀上,無聲撒嬌。

  還好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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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婭環視了眼琴房,在又沒看見人後,出聲詢問旁邊練習的人,「師兄,肖唯今天也沒來嗎?」

  「哦,聽生病了。」對方頭也不抬的說。

  白婭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這時,琴房老師拿著一把樂器走了進來,將它放在肖唯的位置上。白婭認出是肖唯的樂器,估計是哪裡壞了讓琴房老師幫忙修理。

  他們琴房安全係數高,所以有些學生會留一把練習樂器在教室里,很稀鬆平常的事。

  白婭看了兩眼,重新低頭練習她的指法去了。

  一小時後,當琴房即將關門,忘記拿東西的白婭急匆匆返回教室拿了東西,準備離開時,卻在經過肖唯的樂器時止步。慢慢偏頭看去,微垂著眼打開樂器盒,裡面除了肖唯的琵琶外並沒其他。

  白婭正欲關上,卻恰好看見旁邊露出的一點摺疊好的一張白紙。

  白婭伸手抽出,打開一看。

  是寫了一半的曲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