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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了。」
毛造極那些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隨便囔囔著要封一家酒吧,聽起來很符合胡言亂語的神經病人設。
可他們知道沒那麼簡單。
目光投向毛造極。
毛造極一語不發,臉色不在是大局在握的平澹,沉著臉,也走到一邊,打電話。
「哥,我在GT,和人起了衝突。」
那邊沒立即說話。
毛造極緊了緊唇,繼續道:「對方說,要讓消防的人過來。」
「對方是誰?」
毛造極看了眼渾然沒事人般的葉霆軒,「不知道,很面生,從來沒見過。」
「我和你說過無數遍,不要惹事生非,看來你總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哥,這次真不關我的事。」毛造極迅速解釋道:「我和朋友在GT喝酒,是那些人挑事,把我朋友給打了。」
對方根本不聽,斥責道:「每天只知道花天酒地,什麼時候能幹點正事!」
毛造極默不作聲。
人性就是這樣,好逸惡勞,貪圖享樂。
有這麼一個厲害的哥哥,誰還願意去賣力拼搏?
當然,這些話毛造極肯定不敢公然說出來。
「什麼時候能不讓我給你擦屁股!」
話雖這麼說,但畢竟是親兄弟,總不能坐視不管,而且GT還是自己的產業。
「我還在應酬,待會過來。」
毛造極當然不敢催,掛斷電話,放下手機,走了回去。
「毛哥,怎麼說?」一牲口小聲詢問。
「待會過來。」
聞言,這些爺們無不悄然鬆了口氣,心神大定。
在他們眼中,毛登峰赫然是一位無所不能的人物。
「葉哥哥,給你添麻煩了。」
冉尹樂弱弱的道。
葉霆軒哂然一笑,不以為意,看了眼被施茜茜扶著的韓嘉瑤,「她好些了麼?」
「嗯,吐出來好多了。」
「你們的酒量,還得繼續練。」
這種話,也恐怕只有他說的出來,人家都喝吐,不安慰也就罷了,居然還在嫌棄酒量差。
可冉尹樂絲毫不覺得委屈難過,竟然乖巧的點頭。
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
凡夫俗子眼中的女神,在一部分人面前,恐怕只是言聽計從的寵物。
所以當舔狗,是沒有前途的。
與其費心費力的逢迎討好,不如將這份時間花來強大自己。
毛登峰說馬上過來,可他的動作還是快不過小王爺一個電話的效率。
不一會。
警笛聲大作。
酒吧一條街上的路人或者透氣的人詫異的看到幾輛警車風馳電掣的駛來,目的性明確,無視其餘酒吧,徑直停在了GT的門口。
一幫制服森然的人民公僕下車,一臉嚴肅的走進GT。
「把音樂關了,所有人待在位置上不要動,把身份證拿出來。」
醉生夢死的氣氛瞬間被驅散。
在GT消遣的男男女女無不茫然。
「毛哥,警察真的來了。」
一牲口臉色微變。
自然不能在衛生間門口乾杵著,兩波人暫時分開,各回各位。
「慌什麼,大毛哥馬上就要到了。」一牲口強撐底氣。
之前趾高氣揚的杜莉此時變得有些惴惴不安,她看向沉著臉的毛造極,壓根不敢吱聲。
音樂已經停了。
酒吧不再喧鬧,但是依舊嘈雜。
疑惑歸疑惑,不滿歸不滿,但大家還是比較配合人民公僕的工作,帶了身份證的掏身份證,沒帶的進行解釋。
「你們這的負責人是誰?」
警察過後。
又是消防。
今兒個是怎麼了?
不對勁。
實在的太不對勁了。
「隔壁的K+都沒人查,怎麼都來查GT?」
「難道得罪人了?」
在這裡玩的,都是心思活泛的主,迅速開始聯繫在別的場子玩的朋友,結果如出一轍。
除了GT,其他地方全部歌舞昇平,屁事沒有。
例行檢查,不值得奇怪,可是開夜場,經常這麼搞,對生意無疑影響很大。
誰願意正在興頭上突然被打斷。
所以一般情況下,場子的老闆都會和方方面面打好招呼,提前做好工作。
而且這裡是什麼地方。
能在這裡開酒吧的人,哪能沒點能量?
等待檢查的同時,待在位置上的男男女女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毛造極一語不發,一杯接一杯喝著悶酒。
「市監也來了。」
看著猶如趕趟般的職權部門,GT內的客人大感震驚,即使反應再遲鈍的人,此時也意識到一絲非同尋常的味道,篤定GT肯定是得罪了什麼人。
不僅僅杜莉,包括毛造極的這些朋友,見到如此陣仗,都紛紛識趣的當起了啞巴。
這個時候誰要是敢聒噪,就是觸小毛哥的霉頭。
再漂亮的美女,但凡仔細看,終究會發現瑕疵。
更別提這麼大一家店了。
只要拿放大鏡去查,總能找到不合規的地方。
客人們一波波被請離。
員工們也是頭一次經歷這種場面,皆不知所措。
「毛哥,要不要再打個電話看看?」
一牲口壯著膽子。
這種時候開口,已經算是義氣了。
毛造極像是沒聽到,沒有理會,又仰頭灌了杯酒。
都鬧成這樣,哪裡還需要他再打電話催。
大哥那邊肯定已經收到消息了。
毛造極一言不發,其餘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坐針氈。
或許是壓力太大,被甩了一耳光的杜莉此時咬著唇,竟然臉色開始變得蒼白起來。
旁邊的好姐們也沒有再安慰。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身份證。」
警察叔叔一視同仁,查到他們這桌。
「沒有。」
毛造極面無表情道。
「沒帶?那報下身份信息。」
毛造極抬頭,眼神陰鬱,顯然忍耐到了極限。
旁邊配合掏證件的牲口趕忙按住他的胳膊,低聲道:「毛哥,沒必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毛造極吸了口氣,然後報出了身份號碼。
「這家酒吧的設施不符合安全規定,現在暫停營業,想喝酒的話,換個地方。」
毛造極終於忍不住,語氣不善的質問道:「哪裡不符合規定了?」
「沒必要向你解釋,趕緊離開。」
毛造極就要站起來。
這時。
門口。
一行人走了進來。
「老闆!」
焦頭爛額的值班經理鬆了口氣,趕忙迎上去。
毛登峰大約四十左右,其貌不揚,甚至身材還有些矮小,可到了他這個身份,外形已經根本不重要了。
「毛造極呢?」
「毛哥在那。」
值班經理趕忙引路。
沒有急著和這些職權部門交涉,毛登峰面沉如水,跟在經理身後。
他旁邊還有幾位男性,應該是應酬的朋友,聽說酒吧出了事,一起來看看。
「大毛哥來了。」
不用旁人提醒,毛造極已經看到了,不再和那人民公僕計較,快步走過去。
「哥……」
「啪!」
毛登峰揚手就是一耳光抽了過去。
「看你幹的好事!」
毛造極頭偏到一邊,這下子倒是和杜莉待遇等同了。
洶湧的難堪讓他情不自禁攥緊了手,可面前畢竟是自己親哥。
見到這副場面,毛造極那些朋友以及杜莉這些女孩全部心驚肉跳。
「人呢?!」
毛登峰放下手。
「23號桌。」
毛造極垂著頭。
毛登峰不再理會他,與他擦肩而過。
「唉。」
毛造極一個朋友拍了拍毛造極的肩膀,搖頭嘆息,然後跟上毛登峰腳步。
來的路上,他們都已經想辦法幫忙,可打出去的電話全部被以各種理由搪塞了回來。
都是聰明人。
種種跡象都足以表示,毛登峰這個弟弟這次惹到的人物,來頭恐怕不小。
「正主來了。」
葉霆軒自然也注意到了毛氏兄弟這邊的動靜,抿了口酒悠哉的笑。
江辰也朝那邊看了眼,其中一道魁梧身影,讓他不由挑了挑眉。
因為燈光問題,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認錯。
距離不斷縮短。
沒有眼花。
「葉少,對方好像認識庚龍。」
「庚龍?庚龍是誰?」
江辰收回目光,看向目露疑惑的葉霆軒。
也是。
庚龍再怎麼生勐,也只不過是一個「地痞流氓」。
充其量,算一個強大點的地痞流氓,恐怕還是沒資格入葉霆軒的眼。
「庚龍和宋先生認識。」
「宋先生又是誰?」葉霆軒莫名其妙。
「宋朝歌。」
江辰點明重點。
葉霆軒微愣,終於有了一絲情緒波動,他微微皺眉,然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我好像聽說這個人。」
與此同時。
走近的途中,毛登峰也在打探江辰等人的來頭:「各位認識麼?」
其中有人驚疑不定的盯著葉霆軒,最後確認,頓時生起了掉頭就走的衝動。
可終究還是抹不開面子。
「毛兄,你弟這次可真是捅了大簍子,那位好像是葉小王爺!」
「葉小王爺?你是說兩粵那位?!」有人面露驚容。
「沒錯,就是那位!」
毛登峰心裡一抖,腳步都不由自主凝滯了下,不過心存僥倖道:「葉小王爺不是很少來京都嗎?」
「誰知道呢!我見過一次,不可能認錯。」
沒誰懷疑只見過一次為什麼能如此肯定。
畢竟像一些重要人物,都必須深刻記住。
確認對方身份,毛登峰臉色瞬間難看至極。
他沒和那位如雷貫耳的葉小王爺打過交道,但關於對方的傳言,可是耳熟能詳。
剛才那一巴掌,實在是抽輕了。
毛登峰知道,長此以往,他那個弟弟哪天肯定會惹出大麻煩。
結果果不其然,這次就撞到了鋼板上。
而且還是鈦合金的!
他確實稱得上有權有勢。
可那是誰?
對方踩死他,和玩一樣!
比起其餘人,庚龍的目光倒是更多的落在江辰臉上。
江辰認出了他。
他當然也認出了江辰。
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鄙人毛登峰,我弟有眼無珠,衝撞了幾位,我代替他向幾位鄭重道歉。」
毛登峰邁著沉重的步伐,硬著頭皮走到桌邊,小幅度躬身,擺出示弱姿態。
葉小王爺搭都沒搭理他,斜著眼:「誰是庚龍?」
其餘人面面相覷。
毛登峰也是一愣,條件反射的扭頭。
「葉少,幸會。」
庚龍出聲。
大馬金刀坐著的葉霆軒嘴角翹了翹,指了指毛登峰,「要幫他?」
這是一個很不尊重的姿勢,可毛登峰半點憤怒都沒有,甚至還不敢插話。
毛登峰身邊那些朋友已經在後悔為什麼自己要一起跟著過來,同時也暗自慶幸,葉小王爺的目標不是自己。
誰都不知道葉小王爺為什麼會突然針對庚龍,但葉小王爺的脾性就是這樣,要是能琢磨透,就不是他了。
「葉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庚龍很謹慎。
的確。
直到現在,他都不了解事情原委,也根本不知道衝突究竟嚴不嚴重。
可是他今晚過來,註定是一個錯誤。
有句話說的好,熱鬧少看,否則哪天就得付出代價。
葉霆軒壓根不聽他說什麼。
「給你一個兩肋插刀的機會。」
葉小王爺看向冉尹樂,「剛才那女的,怎麼說來著?讓你下跪認錯?」
冉尹樂點頭,補充道:「還讓我磕頭。」
「有說過要磕頭嗎?」
江辰低聲問旁邊的施茜茜。
施茜茜眼觀鼻鼻觀心,「不記得了。」
江辰看向剛才淑女規矩的冉尹樂。
他好像不記得那女孩說過要磕頭。
不愧是葉霆軒的妹妹啊。
果然性情相同。
「都聽到了?」
葉霆軒懶洋洋道,繼而瞅著庚龍,「我也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按照你們的方式道個歉,我們馬上走人。」
本來作為主角的毛氏兄弟莫名其妙變成了配角。
庚龍則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毛登峰很不義氣的保持沉默。
「葉少說話算話?」
「一諾千金。」
所有人默不作聲,對這句話不予置評。
然後一雙雙神色各異的目光注視下,庚龍竟然真的上前一步。
時間像是放慢。
他彎下身,雙膝著地,當眾跪了下來。
還真是義薄雲天。
「哈哈。」
葉霆軒拍著膝蓋,開懷大笑。
庚龍沒有磕頭,葉霆軒也沒有再要求。
「行,江兄,我們走。」
一行人起身。
「葉少,那是不是可以讓他們都撤了?」
毛登峰突然又不啞巴了,指的自然是忙著開封條的職權部門。
葉霆軒瞥了他一眼,「我只是一介平民,哪有這個權力。」
的確。
他只說過走人,並沒有說過要放過這家酒吧。
毛登峰頓時啞口無言。
江辰從跪著的庚龍身邊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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