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地之中，多少大能聽見秦羽這話，不禁擦了擦眼睛。
可無論怎麼看，秦羽那領域之中都不像是幻境啊。
但若不是幻境，也確實找不到領域破碎而不滅，秦羽半點傷未受到的理由。
「虛實相生，幻陣大成了！」首座上，瑤光聖主驀然嘆息：「我說他如今的境界是怎麼凝練成如此恐怖的領域的，簡直就跟一個小世界沒什麼兩樣。原來……是把幻陣之道融入進去了！」
她猛然想起曾經秦羽一眼窺破瑤光聖地的巔峰幻陣——瓊樓幻境。
沒想到他居然能將這種領悟融入到領域之中。
當真是天縱之才！
「跟你解釋你也明白不了！」秦羽伸了個懶腰，不耐煩地道：「你這打了半天，是不是也該輪到我了！」
話音剛落，身後星辰攢動，化作無數星點，足有叄萬陸仟伍佰顆。
懸於秦羽周身，首尾相接，軌跡相連。
化作一道玄奧無比的遠古星圖。
轟！
星圖成型的一瞬間，所有人皆感覺自己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猛然一顫。
這是生靈本能的畏懼感。
他們從那美輪美奐的星圖當中，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嗡！
星圖閃耀，在星空中倒映出一尊尊龐大無比的異獸虛影。
吞天蟒！
朝天吼！
始麒麟！
黑蠍獅！
……
皆是遠古異獸榜上的絕代凶獸。
足足一百零八隻。
遠古時期，每一尊都是世間食物鏈的最頂層的存在。
如今，一一在秦羽身後顯化，然後融合進秦羽體內。
諸天星辰大陣，凝聚周天神靈，掌控宇宙萬古！
過去未來，唯我獨尊！
「你居然……也能一人成陣！」凌霄睚眥欲裂，不敢置信地咬著牙。
一路走來，這都是自己獨有的手段。
因為除了他，沒有人可以承受那般恐怖的神力消耗。
只有他，具備長生骨！
可如今，秦羽做到了，而且比他更強！
他的陣法，比自己的要強太多！
說時遲那時快。
伴隨著最後一隻異獸虛影融入秦羽體內，也不過是幾個呼吸之後。
秦羽再次睜開眼睛，如同地獄魔神顯化人間，又如遠古神王威震萬界。
凌霄本能地躲開秦羽的目光，不敢對視。
反應過來之後惱羞成怒，正要回瞪過去，發現秦羽早已不在原地。
「這傻大個，就是你最強的手段是嗎？」
聲音來自上空，無數人仰頭看去，只見那尊比肩天地的巨大身影的頭頂，悄然站著一位白衣少年！
凌霄心跳猛然加速，一股極度不好的預感浮現在他心頭。
「落星河！」
轟！
一道貫穿天地的星神光柱從天而降。
一瞬間，巨大身影化作飛灰。
隨後光柱猛漲，橫向肆虐開來，凌霄用盡了一切手段，仍然不可避免被席捲進去。
整個世界化作一片光海，所有的視線被截斷，包括外界的聖人！
世界淹沒，滌盪一空。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紀元那般漫長。
眾人眼前的無盡光海終於緩緩消散，他們的視線得以投射進去。
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這場戰況的結局！
「剛剛……那是什麼神通？」
「我怎麼感覺像是有聖人在出手？那種恐怖的威勢，打死我也不信是一個武皇能夠造成的！」
「我的乖乖……這要是我被那光海掃中，只怕連渣都不剩了！」
「快看……凌霄還沒死！」
就在這時，一道驚呼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只見一片虛空之上，凌霄殘破的軀體無力地漂浮。
肉身破碎，血跡斑斑！
神魂氣息微弱，出氣多進氣少……儼然一副半隻腳踏入棺材的景象。
「少帝！」冷麵女子見狀頓時花容失色，奮不顧身地飛馳而去，查探凌霄的狀況。
「少帝……居然敗了！」他的一眾隨從呆滯中反應過來，吞了吞口水，忙不迭地跟了上來。
卻見凌霄面無表情，神色萎靡，原本如同烈陽一般的雙瞳如今黯淡無光，如同活死人。
那是心死之兆！
凌霄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敗，而且還是敗在一個境界比自己低，修煉時間比自己短的人手中。
以這種完全碾壓的方式！
他一生的驕傲，終將在他臨死之前，先一步被關入墳墓之中。
面前星光閃耀，化作一位體態修長的翩翩少年。
他負手而立，緩步走到凌曉面前，低下頭笑道：「這都沒死透，你的命是真硬！」
秦羽滿臉笑意地說著，發自內心地感到滿意。
那一式「落星河」的威能，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是星辰法則的最強體現，一道本源的極端力量。
毫不誇張的說，即使面前有一位武皇巔峰，半步武尊的修士硬抗下他這一招，多半也活不下來了。
可凌霄，居然還能剩下一口氣。
長生骨……不愧長生之名！
那秦羽從其中推演而出的「生」字道文，又有何等能為？
只可能更強！
念頭及此，秦羽心中寬慰，說話的語氣也放鬆了許多，像是閒話家常。
看到秦羽出現在身前，凌霄一眾下屬如臨大敵，神力汩汩，欲要殊死一搏！
秦羽置若罔聞，平靜地看著凌霄灰敗的表情，淡淡開口：「你縱橫一世，眼中無人，可曾想過有今日？」
凌霄枯寂的眼神中沒有神采，帶著淡淡的嘲諷，氣息微弱道：「你是想告訴我，因果輪迴，屢試不爽？」
「不！」秦羽搖著頭，自信道：「我想說的是，別招惹到自己惹不起的人！」
「……」凌霄暗淡的眼神中閃過一抹詫異，深深看了眼秦羽，道：「今日你擊敗了我，日後天玄界千萬年之內，皆是你的天下！沒人敢惹你了……」
秦羽聞言嗤笑一聲，轉過身踏步離開：「大千世界之廣，天玄界不過是一隅之地！」
「敗在我手中的人很多，以後還會有更多！」
「你也算不得什麼有紀念意義的手下敗將，高估你自己了！」
身後，凌霄聽見他這番話，氣血翻湧，本就殘破的身體生機越發微弱，不過片刻，直接泯滅。
「秦羽，你不要太囂張了！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遲早也有今日！」凌霄身側，那冷麵女子猛地站起身，衝著秦羽的背影咆哮道。
秦羽腳步未停，越行越遠。
只是遠遠地飄過來一道聲音：「我即是人外人，也是天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