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真的是無比的奢華,也因為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的原因,主要招待的用料都是來自大海的珍饈美味。
什麼叫比盆都大的螃蟹,什麼叫比狗都唱的龍蝦,什麼叫比人都高的金槍魚
……
這些美食都淪為了陪襯,真正作為主角的反而是一些明顯處於內陸地區的家常飯菜。
「這都是你小時候愛吃的,一晃兒過去了20多年,就是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這小時候的味道。」
厄邇岡斯看著在那無限自我感動的子爵和在一旁裝作感動的男爵,說出今天的第一句話:「這是你做的嗎?如果不是的話,我麻煩你想想,是你失蹤了,特瓦林堡的廚子又沒失蹤。」
氣氛一下子就僵持在了這裡,厄邇岡斯可以說是完美的演繹了一個,已經到了30多歲才發現自己兒時死去的父親其實沒死,所以把叛逆期的叛逆強行找補回來的老少年。
子爵對他出乎意料的包容,哪怕局面尷尬成這樣也是他在想辦法遮掩轉寰。
總之是勉強對付著將這一場宴會結束,厄邇岡斯打算即刻就走,子爵也慌了神,不知怎麼挽留才是。
「夠了!你還打算直接就回去?不打算了解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嗎?不打算了解一下你所背負著的特瓦林,這個姓氏究竟代表著怎樣的意義嗎?」
關鍵時刻還是男爵站了出來制止了這一場鬧劇,繼續延續。
不過子爵也連連表示今晚就這麼休息吧,有什麼事等哪天大衛心情好了再說。
於是。二人回到了精心準備好的房間裡休息,似乎打算把眼前的這個尷尬的情況用時間抹平。
厄邇岡斯所在的這間房子。挺特別的。
一些比較陳舊的家什擺放在這個明顯新裝修的房子裡,一些明顯是老舊的兒童玩具放在了他這麼一個明面上看三十多歲的男人的房間裡。
「這是想玩回憶殺呀。可惜用錯了人啊。」
明顯有些陳舊的兒童木馬,小小的刀劍和盔甲,一根說嶄新也嶄新,說陳舊也陳舊的馬鞭,牆上還掛了一把看起來拉力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小的小弓,兩壺刻意折去箭頭的羽箭,箭頭又明顯被人用小刀二次加工的很是尖利。
這典型就是一個武勛貴族家庭出身的小男孩的兒童房該有的樣子。
雖然他和那位被他弄死的大堂哥沒什麼深交,也沒見過他兒時的房間是什麼樣子啊但是這個房間給人的信息就是那樣的具備可信度。
可以說如果真的如同男爵和這位子爵所說,這位原本的特瓦林男爵繼承人,背井離鄉,忍辱負重的偽裝了敵國子爵,後面必然還有很大的事情。
而且這位子爵現在表現出來的果然是愛得深沉,這一切看起來真的是非常的用心了。
可惜這一腔熱血都用在了白地兒。
那個本應看著屋子裡的,這一切東西把自己內心的糾結化為感動的人早就不在了。
現在站在這兒的不過就是頂著他的面貌,偽裝成他身份的一個偽裝者。
他看到這房間中的一切,心中所想的就是這個男爵實在是太壞了。
很顯然,這位男爵和他哥哥的關係並沒有兩人再次重逢時表現出來的那麼親密。
他簡直就是憋著在看這位只覺得笑話。
放下這些有的沒的,厄邇岡斯還是坦然的躺下就睡,睡到半夜時果然男爵來了。
「你就沒打算告訴我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嗎?還是說你也在等著看我究竟會怎麼應變?這事你辦的不地道啊?」
男爵只是壞笑,沒有反駁的坦然接受。
「伸出來只是簡單的跟你講解一下這裡邊究竟是怎麼回事,省著到時候你說不明白,萬一再漏了竊被看出了端疑,可就麻煩了。
要知道一個能夠偽裝自己的姓名和取向,身處異國他鄉改變自己的所有生活習慣和語言發音近三十年,為了目的而徹底失去了自我的人。
他的心中唯一的牽掛就是他的兒子。
你說他要是知道他眼前的兒子不是他的兒子,他會怎麼想?」
嚯,男爵這熱鬧算是看透了。
他笑得非常開心。然後用簡練的漢語講解了一下,特瓦林家和特瑞典家,乃至於伯爵安度因家又是一個怎樣的關係。
簡單來說,特瓦林家是最初教廷的北方騎士團之中的一個小團長流傳下來的,而安度因是大團長建立的家族。
至於特瑞典,這個姓氏,其實就是陸外島國之中的口音問題,把特瓦林念成了特瑞典。
「所以實際上並沒有什麼特瑞典伯國?」
厄邇岡斯·特瓦林已經震驚的不會說話了。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就閉塞到這種程度?陸外的島國之人也不會和大陸上的人互通有無嗎?
那麼頻繁的奴隸捕捉和貿易中,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買家就沒和那些海盜多聊兩句?
以至於百十來年了,島國之民一直以為這片沙海兩邊的土地都屬於一個叫做特瑞典伯國的國家。
這個國家游離於大陸上的聯合公國和海島半島聯合王國之間,被利益趨同,被利害相距。
而公國始終認為,在沙漠以外的沿海地區,有一群從大海深處趕來,成功登錄並占據了一片地區的海盜,這些人自稱特瑞典人,這些人的海盜頭子叫特瑞典伯爵。
……
「能把養寇自重這四個字玩到這種地步?你們兄弟倆真是人精。」
厄邇岡斯又覺得自己這個說法好像不準確,因為這畢竟不是他們兄弟兩個在做,而是很多代特瓦林家的人都在做。
但在這個裡面伯爵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呢?
「安度因伯爵就是個傻子。」
男爵作為公認的安度因伯爵最忠誠的狗腿子,此時的表現卻讓人大跌眼鏡。
「居然還想讓我們往我們自己家安插間諜,以期待能夠控制這個敵國,以此來實現他那個重新建立北方騎士團的想法。
只能說他小了。
格局小了!」
「臥槽!」
搞了半天,那個看似高深莫測的伯爵對於這件事居然沒有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