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當然會掌握這種製作玻璃的能力,這一點應該不值得意外。
沒看他們連火藥都玩明白了嗎?
沒看教堂的玻璃頂子都是彩色玻璃做的嗎?
然後牧師就從高德成給他調了兩個專門燒玻璃的師傅,甚至拉來了一個小隊伍專門給他建了個玻璃窯。
但是聽到了厄邇岡斯所說的要透明純色玻璃,那兩個燒玻璃的師傅好懸沒直接笑話他就是個外行。
當時的原話是這麼說:「彩色的玻璃映襯出了天堂的顏色,那是神賜予最好的禮物。要純色的玻璃有什麼用。」
當時無論是牧師還是其他人都對這個觀點表示贊同。
厄邇岡斯少爺這就寄出了他另一個為以自豪的神器,穿越者斂財三利器,無毒礦鹽、玻璃鏡子、無煙火藥中的玻璃鏡子。
然而還沒等他把事情說明白,牧師就從兜里拿出一塊巴掌大的鏡子,疑惑的問:「你不會是說這玩意兒吧。
這個東西倒是也算有點兒意義,比如說賣給那些貴婦們,但是普通的銅鏡的照度已經足夠好,這種小破鏡子還容易壞,而且生產成本很高。」
於是兩個玻璃師傅專門給他算了筆帳,比如提純足夠純度的鏡子背面鍍層就是個大問題。
這是一個被其他穿越者忽略了的事情,這一點遠比燒玻璃難多了。
想要做到這樣的金屬冶煉,那個穿越者得是個專門的地質學人才,能夠分辨礦石,尋礦找礦,還得會冶煉。
那要是說就想直接買現成的礦石呢?
那也得會冶煉,你就說是用水銀塗層,那水銀或者鉛也不是你出門就能遇上的。
如果實在沒有這方面的技術就像是厄邇岡斯一樣就知道個大概,除非那個穿越者和他一樣能有一群隨意支配還專業的手下。
水銀和鉛一旦加熱了,那玩意兒可就容易中毒了,不可取。
不是說還有銀嗎?
可銀是貨幣啊!
所以燒玻璃師傅對於他提出的,所謂作出等身大鏡兒後賣錢的想法,那真的是相當的嗤之以鼻。
於是這個異想天開的穿越者還說了他想要做玻璃器皿,玻璃擺件的那些事情。
這回不用他,他手下的農夫農婦們就給他治了。
當時就有一個路過的餵雞大嬸說:「那東西不實用,掉在地上就碰碎了。」
「那可以送到貴族家裡,作為非實用器啊!」
當時牧師就說話了:「貴族家裡都用銀制的餐具呀?如果非要涉及到一些特殊場合的話還有高貴的瓷器啊。如果用玻璃在塑形方面恐怕做不到那樣繁複的紋飾,而且也有失身份。」
「擺件呢?」
「天然的寶石做的擺件不好嗎?既然你都說到貴族了,哪個貴族家裡沒有幾件碩大、沉重、又昂貴的寶石擺件。」
厄邇岡斯·特瓦林甚至都不願意回憶三周前的當時。作為一個穿越者,他第一次聽說玻璃無用論。
當時那場面尷尬的,他只能辯解說那就是玻璃沒有找到比較合適的使用位置。
「找到了,在教堂做透光的穹頂玻璃啊!」
燒玻璃的師傅這一句理所當然的話,當時他就找到了靈感,「對啊我們還可以把他推薦到普通人家的門窗或者是貴族家的門窗。」
……
厄邇岡斯的講訴真是慘不忍睹,荷流斯都有點不想聽了。
威廉都忍不住接話:「記得三周前我是這麼回答你的,少爺,您走過這麼多地方,見過哪個貴族家的城堡有正經的窗戶和門?用木料用石頭去加固都怕不牢固,您還想用玻璃?您是怕敵軍攻進來的時候太不容易了嗎?」
慘不忍睹啊!
也只有叫教堂易無人敢冒犯,這也是為什麼貴族之間的私戰,甚至是城邦之間的戰爭都很少使用投石機。
就是怕投出的石塊砸到教堂的玻璃穹頂。
他能想到的這些生意,只要符合現在的生產力,基本上已經被開發了出來。
如果沒有被開發,那不是這裡的人意識不行,不是他們想不到。
只是被證明了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
這算什麼?這就算創業未半而中道翻車了?
厄邇岡斯還想過要改良食鹽,然後他就見到了什麼叫從礦鹽之中透析出真正的無毒食鹽,然後製作出什麼椒鹽兒玫瑰鹽兒。
這就挺,挺難受的。
你說這個時代蒙昧吧?
這裡這些受盡苦難的質樸農民都能夠分辨山林之中的哪一塊石頭含鹽,而且能把這個鹽的毒性去掉,還有心情給他加上風味。
但你要認為這個時代開化吧?
你要問他傳承這種技藝難嗎?他會告訴你有什麼難,灘涂地里跳躍著的那些灘羊都知道如何分辨鹽岩,你要是問他怎麼知道要去毒,他會反問你不去讀那不就吃死了嗎?
厄邇岡斯少爺從那以後真正的認識到,別以為穿越了就和玩遊戲一樣,這裡一切的生活都特麼是真實的,或者說自由度太高了。
「我就是被這些質樸的智慧教育了。所以荷流斯,不要因為你想要幫忙而沒有走通就感覺到沮喪。
我對你是有重用的。」
厄邇岡斯少爺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安慰了這個想要幫助創業,卻沒有能夠創收的新成員。
見他情緒好了一些,厄邇岡斯才說:「好了,現在該談一談,幫助男爵掏空我們的這個重要的事情了。」
他不僅轉達了男爵方面的意思還做出了進一步的指示,「威廉,到時候你得帶著我們自己本村的騎士跟著亞當森留在石峽村,甚至分幾個年輕人去周圍那些被分封的老軍的地盤。
至於這些新練好的兵很快也會走,最好他們受到重用並留在了男爵的身旁,那也算是對於特瓦林堡有了控制能力。
這樣一來我們這邊的防守就又空了,又會有新兵被送過來讓我們練。這樣就可以源源不斷的從北方軍團往出換人,被送走的無論到哪兒,他也是特瓦林村的人,只不過沒有被我親自帶著而已。」
所有人都笑了,因為這一點還真是他們能夠和男爵打出的信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