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沖入幾乎沒有防備的營地是什麼狀態?
就是如同打馬球一般愜意自如,將騎槍放下,對著營地中所有活物紮上一下。
三十多個騎士快速在這個占地不到5英畝(≈30畝≈0.02平方千米)的營地中來回穿插,高效的將殘留的輔兵殺了個乾淨。
當一切結束,所有的騎士都放緩了馬速,給戰馬放鬆肌肉和呼吸節奏的時間,步兵也終於趕到並全面接管了這個營地。
五百多米,步兵全力奔馳也就兩三分鐘,而騎士們已經完成了清除工作。
毛管鋥亮的戰馬們肌肉得到了舒緩,騎士們驅馬在營帳區的東南門集結,頭盔之下,每個人都在為剛剛的勝利而興奮。
「這只是熱熱身,前面還有一場大勝在等著我們,看著前面的戰場了嗎?
我們從田間的小路繞到戰場的更東,側面鑿穿敵人的陣型!」
這是個足夠優秀的計劃,因為從圍城營地到木牆下的戰場是一個緩步向上的漫坡。
騎兵直接出現在敵軍身後不但會引人注意,同樣也沒有辦法讓馬匹達到最合理的衝刺速度。
繞路雖然同樣有可能被正在攻城的敵軍注意到,但是他們在田間相對平整的鄉道前行更容易加速。
騎士們調整好裝備,充分緩解馬力,以不算慢的小跑,繞上了坡。
此時,奪城之戰也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攻擊牆面的海盜憑藉一米多高,一米寬的巨盾遮擋自己的身形,一個挨一個的行成不可抗力向城牆推進。
正面面對的守城士兵無論是用推桿還是用長矛都難以阻止他們前進的腳步,而從側面射擊這棧道的冷箭海盜確實防備不住。
可是下邊那一百多個躲在盾車下的弓弩手不斷地向城上拋射,也擾亂了守城著的節奏。
如果不是這木牆上安裝了外探的木製張網,從角度上杜絕下向上拋射攻擊城牆的可能。
城牆上邊甚至站不了人。
「少爺絕對不會拋棄我們的,要相信聖光,相信少爺!孩子們,用力,推!」
老亞當鼓勵的話已經不知說了多少,眼前的厚重巨盾也被不知挑歪了幾個,總有人影從城頭落下,或者是子爵帶來的海盜,或者是城牆上邊的守衛。
這群人太年輕了,哪怕他們擁有著神眷者附庸的經驗,哪怕他們的神經可以比鋼鐵堅硬,但是好幾個年輕人都沒來得及將自己的天賦兌換成即戰力。
被那不知名姓的海盜一刀劈死在這不知名姓的小莊園的木牆上。
「想想村裡的老幼!海盜過境寸草不生!拼了!」
憤怒的大喊中,鋼弩刺穿木盾,弩矢刺穿持盾的手臂,那海盜痛呼一聲身體側歪著就倒出了棧道,摔了下去。
可後邊露出來的,又是一個用船板當巨盾的海盜。
「最後一次火油!」
亞當不知是第幾次如此大喊,好在上一次聽到他虛張聲勢的海盜早已死去,現在棧道上的海盜依舊會驚恐。
「是騎士,城下有騎士!」
海盜等來的不是澆在頭上的火油,而是城牆上一個年輕的騎士忘我的大喊。
「聖光在上,是少爺回來了!」
城下,經過平緩的道路的加速,騎士們以亞當森和威廉為矛頭的雙刃,跟隨在厄邇岡斯身後,橫向鑿穿了戰場。
這些散開隨意站著的射手從聽見馬蹄隆隆時,就已經死了,因為他們無論如何也躲不開騎士的衝擊。
快速奔馳的馬隊、平行向前伸出的騎槍、不斷被刺中後高高挑起的旌旗,按在鞍橋上不斷掠過脖頸的利刃。
騎士的衝擊對這些射手來說就是一場無解的噩夢,無處可逃,沒法反抗。
快速的衝擊讓很多人不僅僅是被武器殺死,更是被撞死,被踩死。
碰撞聲不斷響起,慘叫聲此起彼伏、又戛然而止,很快騎兵隊沖透了整個戰爭陣,開始減速,掉頭。
特瑞典子爵傻了,正褻玩軍需官的手開始顫抖,如果不是坐在穩穩車架上,恐怕他都得從馬上掉下去。
「他們不是在男爵領最東頭嗎?他們不是走了嗎?派出去的探子在幹什麼?」
子爵真有點慌了,慌張中噴出的食物殘渣掛滿了他那一部大紅鬍子。
「別緊張,子爵,別……」
「你給我閉嘴!」
子爵暴怒的推開安慰他的軍需官,站在車轅上扶著轅架大喊:「所有步兵下城牆向我集結,那群射手,給我射死他們!」
子爵的指揮絕對沒問題,而且他在喊完之後還對趕車的御手小聲下令:「後退,讓親衛回行轅大帳確認安全與否!快!」
然而他的命令毫無意義,剛剛被著穿過一次的射手們顯得更加分散。
別說在沒有指揮的情況下,有效的發動攻擊,甚至有的人連自己想往哪逃都不清楚。
身後就是這種亂鬨鬨的局勢的情況下,騎士們好像根本不在乎對方,可能會向他們射擊。
所有人慢慢減速,馬匹並且在一個非常誇張的大彎之後,調轉好了馬頭的方向。
不同於輕騎兵,這些馬匹所承擔的重量太大,每一次衝擊戰鬥之後都必須得接受一段時間的舒緩和調整。
子爵麾下的這些士兵有的是海盜,有的是僱傭兵,有的是商隊的護衛個體素質不同,對命令的反饋也各有差異。
也確實還有一些人能夠聽從命令向著這一群即將再次發動衝鋒的騎士們射箭。
但是穿鎧甲是為什麼呢?
零星的箭矢從他們的周邊嗖嗖的穿過,偶爾有射中騎士的也都被沉重的盔甲彈開。
「射擊,快點集結在一起射擊,否則你們一個都活不了,你們誰能跑得過軍馬?」
亂鬨鬨的戰場上,那些集結起來的管事兒的,傭兵領隊和小貴族們開始發揮作用。
特瑞典子爵的部隊終於顯得沒那麼慌亂了。
射手們在子爵的強令下,開始有了一定規模的射擊,然而弩矢和羽箭並沒有起到太大的效果。
嗖嗖的箭矢飛掠的聲音不斷在每個騎士耳旁閃過,但是所有人都沒有太過緊張,甚至沒人因為箭矢的落下打亂自己的節奏。
他們依舊有條不紊的讓馬匹緩步前進來恢復馬力,不斷的有箭矢砰砰的打在他們的盔甲或者是馬匹的甲冑上,但沒有任何一個人為此加快動作。
因為他們不能亂,只要他們不亂,這些久經戰陣的軍馬就不會驚,他們就贏定了。
在這戰場上,死於馬匹受驚摔落傷和拖拽傷的騎士遠遠多於被正面擊敗的騎士,特別是騎士對步下單位的戰鬥中,騎士就是一切的解答。
騎士們按照自己的節奏,整隊,前進,加速,放低槍,手腕放鬆,肩膀夾緊!
「砰砰砰砰……」
「噗噗噗噗……」
當騎士們一頭扎進射手的陣型,在雲梯車後邊的射手直接就漰潰了,潰敗和奔逃感染了正在收縮的步兵本陣,原本還在慢慢後退的一下子就亂了。
那些本就是湊在一起的各個小頭領們帶著自己的人開始亂跑,一切不可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