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男爵、傻子

  他幾乎認為自己是聽錯了,因為對方叫的是特瓦林村的少爺的名字。

  而不是像教廷牧師那樣認為他真是戴維斯爵士。

  一瞬之間他都想不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如果說這兩個騎士都知道他是誰,那麼是不是意味著他假裝出來的假象已經徹底被揭穿?

  但是究竟是從哪裡漏出去的呢?

  他手下的這些人是百分之百忠誠於他的,問題出在哪?

  年長的騎士突然就笑了,摘下鷹嘴頭盔,原本遮掩在頭盔陰影出的雙眼一下變得無比閃亮。

  這人長的很白淨,一部濃重的短須修整的非常工整,體格粗壯不顯老態,可實際上也應該有60上下的年紀。

  這人光看氣質,要說是個沒名沒姓的騎士,恐怕沒人會認同。

  「別在那瞎猜了,我就是諾德撒·特瓦林,現任特瓦林男爵。」

  他說著話打量著廳堂,隨意的就找了一個位置後自故自坐下,隨意的就好像這是他自己家一樣。

  「見到這樣的我感覺很意外?」男爵雖然穿的很嚴實,但是從身體條件和面容上來看,絕對算得上是很健康。

  「你是不是在想傳說我受到了刺殺,怎麼現在還輕手利腳的。還是在疑惑為什麼我能知道你不是大衛?」

  男爵隨意的拿起一塊椰棗,用一側的大牙用力的嚼著,看厄邇岡斯沉默,他反而笑了。

  「就憑你連我是不是男爵都要疑惑這一點就夠了。」

  是啊!雖然都說戴維斯和現任男爵關係不好,好像再不好也是親叔侄,兩人之間眼神的對據不可能像他這樣的陌生。

  可以說這一點真騙不了熟人。

  不是誰都像阿方斯牧師那伙沒見過他們的人那麼容易接受他這個全新版本。

  厄邇岡斯收起了輕視之心,他已經習慣了自己有金手指所以可以對任何人予取予求的心態。

  這男爵的閱歷和智慧足以讓他收起輕視之心了。

  不過他還是沒明白哪裡泄的密,如果不是對他的情況有足夠了解,男爵不可能就這麼直接過來。

  「不必多慮,真正的問題來自於教廷那邊,記得你殺死貝恩的事兒嗎?

  大衛永遠不會殺死貝恩的。」

  這還真是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諾德撒男爵算是把戴維斯爵士研究透了。

  厄邇岡斯算看明白了,這戴維斯爵士不死在他手裡,也絕對不是諾德撒男爵的對手。

  男爵還在和口中的椰棗較勁,「話說回來,你是支持教廷還是支持公國?」

  他又好像覺得這話問的有點早了,索性反問起來:「你知道為什麼被教會控制的一個個騎士團後來發展成了騎士團國,然後又聯合在一起形成了公國?」

  「就因為這神權遠沒有政權來的更合理。」

  他也算自問自答了:「就說我們特瓦林堡,這個叫阿方斯的牧師,他還是太嫩了,比養大大衛那條老狗差遠了。

  他認為我已經被架空,可實際上這特瓦林堡永遠都是特瓦林家的,他所有的小動作,我都一清二楚。」

  厄邇岡斯不得不承認,一個牧師和一個貴族之間的閱歷和智慧方面的差距還是有點大呀。

  諾德撒男爵看著他的眼神之中,始終都帶著欣賞,而且說話的時候大包大攬一副做主的氣勢。

  「我也是沒想到你這孩子還是有點實力的,拋開個人情緒的原因,我還真覺得你比大衛那孩子能成事兒,看你乾的不錯,以後這村子歸你了。

  至於教廷那所謂的什麼狗屁倒灶的計劃。你不會真認為他們是為了我們北方騎士團好吧?

  他們就是想重新讓神權凌駕在一切之上,而且伯爵大人對此並不認同……愛麗莎?你還真在這兒了。」

  厄邇岡斯有點方,當愛麗莎一臉醉酒後的嫵媚,提著壺別著花歡快的跑進來之後……

  空氣都凝結了。

  突然看到男爵愛麗莎也是嚇了一跳。

  人也不雀躍了,神態也不嫵媚,手裡的酒壺咣當一聲墜地,耳朵上別著的花兒好似都蔫兒了。

  可男爵卻並沒有就這件事深究,但再也沒了掌控一切的那種自得,只是問:「世人都說我愚忠於伯爵,有害死自己親哥哥奪得爵位的污點。殊不知當年我也是勇冠三軍,受伯爵親授兵權,擴地千里,掌甲兵數千的一方之主。

  我和那個傻乎乎的牧師,你知道你該選誰!」

  這話說的,有點沒頭沒尾。

  「我在特瓦林堡是人間的權柄。而教廷還想搞的就是君權神授那套過時了的。希望你能夠明白。」

  從頭到尾都沒有再看愛麗莎一眼,而態度也從最開始飽含欣賞多了一絲溫怒。

  但厄邇岡斯還真不怕他,心想:「你個插標賣首之徒,也敢在你家穿越者大爺面前裝博一,你是真不知道爺是出了名的千里之外取人首級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男爵可不知道這一會兒的功夫,自己的腦袋還能在脖子上都是萬幸,還故作高深的裝博一呢。

  「真正的金子啊,通過時間的磨礪,終將脫去外邊的石殼露出它的光彩,而石頭不會。

  我們家族的人就是這樣的。所以我不會怪你殺死戴維斯,這不摻雜任何個人情緒,只是對後繼有人的欣喜,要知道我一直是很期待後輩之中有人嶄露頭角的。」

  男爵似乎還有一些話想說,但是被愛麗莎攪了興致,最後草草結尾:「今天看到你我很高興,你的確有資格成長起來去輔佐我的兒子。

  好了,不說了,我該回去了,對了,雖然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但必須得跟你強調一點,你對聖光應該充滿尊敬,但不需要尊重侍奉聖光的那幫傻子,送點東西都送不明白。」

  說完這句沒頭沒尾的話,男爵走出屋外翻身上了獅鷲:「你一定要夠努力,努力不讓你人將你替代,否則你就沒有輔佐我兒子的機會了。」

  男爵就這麼匆匆的來了,又匆匆的走了。

  而留下的這位騎士,卻從隨身的皮囊里拿出一件新的罩衣套上。

  「生活還是要有點儀式感的,現在我代表教廷,通知你有關物資被劫的事情,並持阿方斯牧師的手令,責令你方調查襲擊者的事情。」

  說完之後,這個騎士又將身上的罩衣脫了下來,重新塞回到皮兜里,然後也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騎上獅鷲就走了。

  WC!

  他之前還把寶壓在教廷身上,覺得他們能夠給自己左右逢源的機會,讓他成功的掌握特瓦林堡。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

  這叫教廷該不是被那些大領主們當成傻子來對待的吧?

  教廷新派來的獅鷲騎士是當地領主本人,而新來的主事執事卻似乎對這件事一點概念都沒有。

  這不是耍呢嗎?

  他們還派人襲擊了地方貴族,自認為對方已經快死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們隨意安排予取予求。

  結果呢?

  「造孽啊,這是!」

  原本就不想和任何一方靠的太近的厄邇岡斯現在覺得教廷這邊連讓他左右逢源的資格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