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秒鐘前,指揮官還在要求列陣,而轉瞬間那些被壓迫到極點,恐懼到極點的民族一下子就崩了。
這些人崩盤的瞬間指揮官還想要求督戰隊發揮作用,甚至親手劈了一個離他最近的逃兵。
但逃跑就像雪崩。
當他入目所見全都是面對他的倉皇面孔,他也有些慌了。
「這不是一次刷履歷的鍍金任務嗎?是什麼原因把這一切變得如此艱難?」
捫心自問,他想不明白,所以只能繼續大聲的喊喝。
但當那些倉惶的面孔變得猙獰,有人開始繞開他的阻攔,有的人卻從箭壺之中隨意抓出一把箭矢,經過他的身邊時,冷不防向著他的脖頸就扎了過來。
冷,涼,這種異物感讓他想要吞咽,可身體如同抽空了力氣,吞咽這種只需要很小力氣的動作都沒法做了。
崩潰了。
以點帶面,兩千人的隊伍瞬間就跑得滿山遍野都是了。
營區中的其餘三千人有的想要反抗,有的坐以待斃,有的被裹挾著開始跟著逃離,有的因為反應不及被人推倒後被踩踏……
全亂了,甚至不少營房都在混亂之中被推倒。
然後這種破壞的趨勢開始以點帶面的越來越嚴重,一切都在向著崩壞的方向發展。
這個用了一周時間,建立起來的營地還在不斷擴張的勢頭徹底被打斷。
甚至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已經被推平了一半都多。
奔逃的這些士兵逃跑中也聽到了彼此之間交流或短那個恐怖的說法。
他們沒有人敢停下,因為誰也不想做5000人之中被殺掉那1000個。
所以他們只能跑。哪怕明知道兩條腿肯定跑不過四條腿這條公理,可是也不能停!
跑。
只要跑的過其他人,只要不做那被殺的最後1000人就好。
而就在他們逃向灘涂地的方向,特瑞典派出的戰兵在輔兵的幫助下終於到了。
輔兵們為了讓戰兵休整,紛紛推著小車,車上裝著盔甲兵器,而戰兵則輕手利腳的跟著。
這支隊伍的先頭部隊剛剛繞過山坡,正看見消失在丘陵後的道路盡頭轉出一群,不,應該說是一大片逃兵正在漫山遍野的奔逃。
而一隻全副武裝、人馬披甲的騎士隊伍慢慢的也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之後。
他們就像是牧羊人在放羊,又像逼迫獵物奔跑的獵食者,以此消耗其體力。
這支隊伍迎著灘涂地淒冷的日光前進,熱到扭曲的光芒照耀在鏡面般的甲面上,銀光熠熠,無比璀璨。
當騎士一動起來的時候,光影的效果無比炫目,形成一連串的光暈!
迎著光高速移動的騎士團就像是一條火流星,在這土黃帶綠意的大地上飛馳!
被他們追著的那些逃兵們果然衝擊了這一群戰兵的陣線。
在看到這種情況,發生的時候,這些正職的戰兵就知道避無可避,所以他們並沒有立刻結成一個嚴密的陣型,反而是以儘量單薄的陣線多管分列。
以期這些潰逃之中的逃兵不會對他們造成太大的影響,能夠從他們特意列出的空隙之中掠過。
狼狽奔逃中的潰兵有的就從這空隙之中跑過,有的則像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企圖接近這些故意躲避著他們的戰兵。
這些故意接近的基本都被斬殺當場。
當再次有這種非戰鬥性的減員出現這些貴賓們也明白他們的接近會被拒絕。
於是規矩很多的虧並開始從這些故意。流出來的如同排水渠一般的地方衝過去,有良心的在後陣集結,沒良心的,繼續跑下去。
過不多久,兩幫人在這個荒涼的兩塊大石頭都不趁的灘涂地前的戈壁上相遇了。
當潰兵過的差不多了,這些戰兵趕緊結成一個盾陣,本來用在船上進行鉤拒的帶鉤推桿從盾牌縫隙伸出。
這個有四層盾牌四層推桿組成的盾陣就像個刺蝟,這群由六七百人組成的戰兵很快組成陣勢,準備硬扛騎兵的衝擊。
而且在這個半圓弧的對陣背面是一些遲鈍拿刀的海盜反向站立,就是戒備這些機動性好的騎士繞後。
那些還算有良心的潰兵也在這些戰兵之後集結,加強他們的側翼和後面應對騎兵繞後的能力。
而想像中激烈的對沖並沒有出現。
騎士們勒住了韁繩,馬匹極好紀律性的整體停下,翻飛的馬蹄帶起著灘涂地之地特有的顆粒感極強的風化灰土。
在這些來自特瑞典遠道而來的戰兵們的視角里,那如同火流星一般接近的閃耀著的騎士們突然停下了。
天空之中是被著馬蹄踏碎的灰土揚塵而來,當這些灰塵散去。陽光之下閃耀著的依舊是那一隊盔甲銀亮如鏡面,整體肅殺如石像一般的騎士隊伍。
這些騎士之中領頭的那個在這和其他的騎士完全不同的頭盔,其他人帶的不是巨盔,就是在負面的頭盔。
只有他帶了一個平頂盔,就那張略顯蒼老的中年男人面容露了出來。
這群占兵之中領頭的那個在心裡對比了自己所掌握的幾張畫像,覺得這張面容好像並不在那些必殺的人員的名單上。
他說掌握的那幾張畫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的樣子,難不成這也算是意外收穫?
沒有太多時間留給他從盾牌的縫隙之中向外窺探,也沒有太多時間讓他這個盾牌的陣型準備可能的突襲。
騎士們掏出鏈枷,兩兩互相糾纏後,一人拉著一頭,就向著這個盾陣撞了過來。
當被兩個騎士拖著的這個鏈枷在兩個騎士即將接近盾陣時,突然轉向的一刻被拋出。
這帶著巨大力量和勢能的鏈枷狠狠地砸在盾牌上,那絕不是後面互相抵著,互相分攤傷害的戰兵能夠扛著的。
最前排的盾兵雙臂如同那被打碎的盾牌一樣骨折,有的被這巨大的衝擊力打碎了肋骨,刺破內臟而死。
拋出鏈枷的絕不僅僅是一對騎兵,而是整整23對。
當騎士們輕描淡寫的從兩邊繞過這個盾陣,盾陣的正面幾乎已經被擊潰。
騎士無比靈巧,並沒有繞多遠就又扎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