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文姬與雪
「我……」
在姜聞開口的那一剎那間，他仿佛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排斥。好似在他開口說出是與否的那一刻，這片天地就決定著他的道路。
武姬便是站在原地靜靜看著姜聞許久，似是等待著某個答案。
「我不是，姜聞是誰？」姜聞很平靜的搖搖頭。他與武姬對視，眼中並未有任何波瀾的情緒。如同尋常相遇的陌生人，彼此之間多了幾句問候。
「我知道了。」武姬點頭，兩人再無話。
無量閣中的修士往來，只有姜聞和武姬面對面靜坐。舉杯對飲，隨後一些都在笑意中隱去。
等到日落西山，長空有靈獸划過。留下五彩斑斕的道路，便是消失在了遠方。
姜聞和武姬並肩而行，觀這無量街巷的夜景。這裡是天淵城最為繁榮的地帶，也是舉世聞名的不夜城。大街小巷都是張燈結彩，小孩與婦人言笑晏晏。
披甲守衛巡視街巷，總有各種靈獸妖異之物在寬敞的大街上行走。
遠處的販子叫喚著買賣，將一件件法器售出。出售天材地寶的修士擺好東西，任由人隨意觀賞。
「許久未曾來這裡了，倒還是和往常一樣繁華。」武姬笑道。
「天王自是公務繁忙，少有閒暇時間出來閒逛。」姜聞應道，帶著武姬四處看著商品。「只是再怎麼繁忙也該休息，弓繃而不松，遲早會壞掉。縱使天王神通經天緯地，也該有閒暇之餘。遊歷紅塵，也算是一種悠閒。」
「你倒是說的輕巧。」武姬望著來往的人群說道。「我有很多事，只有我能去辦。我所要做的就是守護好天淵城，不負萬族所託。」
「這天下並非天王一個人的天下，也是萬族的天下。若是一肩挑，便是神仙也有倦時。」姜聞再次勸慰道。他對於姜文姬還是有些心疼，畢竟從他們認識開著。這女子就是如此逞強，她總是一副孤傲的樣子，猶如天生的王者。無論是在天淵城初建之時，還是在天淵城逐漸壯大之後，她永遠都是勤勉之態，從來沒有半點怠慢。
哪怕是姜聞曾經是神農氏，也很難勸得動她，只能幫她分擔點責任，儘量讓她輕鬆下來。
「若是一人天下，則天下易亡。若是萬眾天下，則天下昌盛。」姜聞徐徐道來，試圖勸慰武姬。
武姬則是含笑不語，從街巷的攤位上拿起各種東西。
有面具，有玩偶，還有各種法器。皆是把玩片刻，然後朝姜聞示了示。
「你覺得這東西如何？」武姬笑問道。
「還算不錯，天王陛下也喜歡這些？」姜聞好奇的問到。
「也曾喜歡過，不過現在也不大喜歡了。」武姬捏著東西，有些緬懷道。「現在看起來還有些熟悉感，所以便是想看看。」
「那不如買下來吧。」姜聞掏出靈石遞給攤主，在對方欣喜的眼神中將武姬看中的東西統統買走。收入一個儲物袋中，然後遞給武姬。
「這些東西就當是我送給天王的。」
「天王天王的叫倒也是有些生疏了，不妨就喚我名吧。我名姜文姬，字文萱，不若叫我文姬。」武姬或者說姜文姬大方的揮手道，她向來不在意這些細小之處。坦然接過姜聞遞來的東西，拿在手中細細看了看。
「好寶貝，其中還能有空間置物。」
「此物乃是名為儲物袋，也是我偶然得之的寶貝。其中能容百丈之物，能放山巒入中。」姜聞與姜文姬說起這儲物袋，就教她收納奪取之法。
儲物袋這法器使喚來也算是容易，只需附著其中一點印記，便能隨意取出。
如今太蒼並無這等玄妙的法器，後世也是等進了須彌界方才獲得製作之法。姜聞至今也不知道這儲物袋該如何製造，當初李雲裳說好將製法交予他，可惜後來就分別開了。若是這次有機會回去，他肯定是要上帝京尋李雲裳要此物。
姜文姬收納玩耍一會兒，算是弄明白了這儲物袋之法。就見她手指一揮，朝著虛空一點。
只見一處漆黑之洞裂開，她便是將一物丟入其中。
「這是空間之法？」姜聞愕然，看著那出現的異空間感到意外。他沒想到姜文姬的實力竟然已經到了這般地步，能夠徒手捏出一處空間出來。
「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把戲罷了。」姜文姬說道。「你若是來日登上聖人之境，也自然能明白其中之意。這等法術，你也就會了。」
「那我便承你這吉祥話。」姜聞苦笑道。他覺得自己登上聖人之境還需一段路程。畢竟從純陽聖人和姜文姬那裡他得知了聖人與道宮的差別。
那是難以逾越的差距，不入其中難覺其意。
「我現在身無旁物，也沒有什麼能夠給你的。」姜文姬輕聲說道。「等我回去後，再與你寶貝。」
「能得天王青睞，這已經是天大的幸運。我並無它所求。」姜聞正色道。
「胡說。」姜文姬瞥了他一眼。「我一向尊崇禮尚往來，你便是不要拒絕。」
「既然天王如此說，那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姜聞也沒再推辭，他知道姜文姬這女人一旦承諾了某件事，便是千難萬難都會去實現。
兩人便是這樣一言一語的逛著街，好似尋常的朋友一般。
等到了一處酒樓旁，姜文姬仰起頭看向上面。然後慢聲道：「看來她一直在等我。」
姜聞也隨之抬頭，就見雪正坐在窗邊看著兩人。
他啞然，然後隨著姜文姬登上酒樓。
坐於一側，雪依舊平靜。
她與姜文姬對視，兩人一時間也無話可說。這氣氛委實有點怪異，姜聞決定打破沉默。
「那個，伱們要喝點什麼嗎？」姜聞怏怏笑道。
他被夾在這中間有點左右為難，畢竟自己和雪是共謀，如今還要面對受害者。縱使他臉皮再厚，也難免有些尷尬。
「都行。」雪輕聲答道。
姜聞拿出兩壇瓊漿仙液，然後取出三隻夜光杯。將酒倒滿，遞給二女。
「謝謝。」雪道。
「味道還不錯。」姜文姬嘗了一口，然後讚許道。「頗為合我的口味。」
「若是你喜歡，我便送你一些。」姜聞聽姜文姬如此稱讚，便是脫口而出。
「我也想要幾壇。」雪又說道。
「也送你一些。」
「謝謝。」
姜聞捧著酒罈，看著雪和姜文姬靜靜對視的模樣。雖然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可他卻是如坐針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