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武當論道
「金頂，果然不凡。」
姜聞站在金頂旁，眺望著遠處的茫茫雲海。天地交融，宛如一體。站在崖邊，似乎能體驗到御六氣以遨遊之感。
他想了想，抬腳站在護欄上。整個人如凌空一般，感受著空氣的流動。
觀景的遊客見他做出如此危險的舉動，紛紛發出驚呼聲。連趕來的陳道長都嚇了一跳，連忙招呼著他下來。
「武當金頂果真不同凡響，我算是見識到了。」姜聞輕鬆的跳下來，朝著不安的陳道長笑道。「我靜虛觀和這兒比起來，還是差上許多。」
「那可不是很正常嗎。」陳道長沒好氣的說道。「你剛才那麼危險的動作可不要再做了，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到時候怎麼和師父交代，景區也會找我們麻煩的。」
「抱歉抱歉，一時興起，忘了規矩。」姜聞歉意的回答，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問道。「你們還會在意景區的意見？」
「自然是啊，雖然武當各派的道士都能住在武當山，但景區管理可是要維護武當山的安全。若是出了人命，誰都不會輕鬆的。」陳道長回答道。「走吧，我師父要見你。」
「道友方才不是說門中長輩沒時間嗎？」姜聞好笑的說。
「現在有時間了。」陳道長厚著臉皮道，絲毫不為自己之前的話感到尷尬。
「凡有向善之心，皆可論道。武當山不是什麼武林密派，也沒那麼多規矩。道友想論道，便來論就是。」老道含笑道。
「多謝前輩。」姜聞也沒客氣，就將自己想問的事情說出。「我聽聞道家之中有鍊氣士，可是真假？」
老道不愧是老道，這心性修行的確不是他能夠比擬的。
了去心結，姜聞朝著老道一拜。即便老道是個凡人，他也要好好的謝謝對方。
「無妨，我也沒指點什麼。不過是說了幾句話，聊了一會兒天。你要是想不通，我便是說千百句也難。你若是能想通，我便是一字不談你也能悟透。」老道笑道，將陳道長端來的茶水遞給姜聞。
「原是靜虛觀的道友，還請坐吧。徒兒，你去沏點茶過來。」老道對陳道長說道。
陳道長從姜聞做過的蒲團上拿起一本薄薄的書籍，封面上是手寫的幾個大字——《高上玉皇心印妙經》。
「多少還是信一點吧。」想到自己的經歷，姜聞多少覺得其中有道祖的保佑。他現在雖也不是迷信神，但卻知道敬重。
「你還拜神仙？」陳道長打趣道，這一路上的閒談，他對眼前這道士多了幾分喜歡。
姜聞接過茶水輕抿一口，朝著老道再次一拜。
姜聞也沒客氣，盤腿就坐在老道對面。他看著老道，放緩自己的聲音說：「貧道乃是靜虛觀觀主姜聞，此次來武當山是想與前輩論道。」
「道可道，非常道。尋求道之解意，也是為了詢問人存於世間的意義。」
老道睜開雙眼，有些茫然的看向姜聞。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滿是褶皺的臉上露出善意。
「走了。」老道平淡的說道。
「那些都是古人的傳言，真假又如何。」老道嘆了聲。「道教雖有修行一說，可歸根到底也沒那麼神奇。只是一些強身健體的法子，頂多能延年益壽。」
「前輩指點感激不盡，貧道身無旁物。便將此物贈與前輩，望前輩能夠入道修行。」
「道教的人不信神仙？」姜聞笑著問道。
「我見你年輕，想必也是剛繼承家中的道觀不久。對於古典中的傳說充滿了好奇。」老道說著，伸手撫摸放在身邊的書籍。「世上哪有什麼修仙，不過是問道罷了。人生在世，茫茫百年。總會有我生，我在，我存之惑。道教的初衷便也是追求自我的認識。」
「古人求仙問道，為的是認清自己，想達成飛升超脫之苦。如論是莊子亦或是老子，他們的所求所問之事不也都是關於人之本性？亦是子非魚焉？」
於是他就跟著陳道長前去武當山的紫霄宮中。
「師父，姜道友似乎留下了一本書。」
「什麼書？」老道笑道。
登上台階，進門就能見玉皇大帝的神像。
宮殿坐落在山間，青紅交錯，磚石渾厚。頗有種歷史的負重感。
陳道長應了聲是，退出後就留下姜聞和老道二人。
「無論是否真能修行，無論是否真有神仙，你就是你罷了。何需太過執著於一中？不如順自己所想，去做自己所做之事，這亦可為修行。若是遇到了暴雨就不再前行，那是否過於在意結果呢？」
「多謝前輩指點。」姜聞道。
「善。」姜聞點頭應是。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的確是自己最近太過鑽牛角尖了，總覺得這一切沒那麼簡單。
兩人來到一處閒室，姜聞就看到一位老道正盤坐在蒲團上，閉目修行。
姜聞持香朝著玉皇大帝拜拜，之後才隨陳道長入後門。
老道的一番話，說的姜聞陷入了沉思。
「師父，我將靜虛觀的觀主帶來了。」陳道長朝著老道恭敬的說。
他想到自己得到道觀之後做的一些事，想到自己見識了超凡脫俗世界的另一面時的心情，心中多了一些明了。
與其躊躇不前，不如長歌前行。
「只修仙來不問神。」陳道長搖頭晃腦，絲毫沒有道家門徒的自覺性。
老道點點頭，也沒在意姜聞送的是什麼東西。他閉目修行，等到陳道長在耳邊呼喚時才醒來。
「這麼快啊，也不說留下來吃個晚飯。我還挺喜歡和這人交往的。」陳道長遺憾道，隨後傳來他的疑惑聲。「咦，這是什麼？」
就像老道說的那樣，與其想這麼多事情，不如順其自然。想要做什麼便去做，只要不違背自己的良心便可。遇到暴雨就不再前行，說到底還是懼怕暴雨將自己淋濕。
「師父，我那道友呢？」
「高上玉皇心印妙經。」陳道長翻看著這本淺薄的定製書，眼睛就沒再離開過。「師父，這書我先拿去看幾天。」
「去吧，此書也算是我道教的典籍。」老道絲毫沒在意，他完全不知道姜聞留下的這本書籍會引起怎麼樣的轟動。
至於做完這一切的姜聞，他此刻已經開車在回去的路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