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道友有禮了
「你找誰？」
「啊，原來是那家的人啊。在八棟三單元二樓，你先填寫個信息吧。」
「你和他們家是什麼關係嗎？啊！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說那家的人挺不好相處的。你問我為什麼不好相處？難道你最近沒聽過他家發生的事情嗎？據說這家的男人，親手把自己的孩子掐死了。這事真假？當然是真的。」
「對啊，我也這麼想，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父親。可憐的小孩啊，下輩子還是投個好胎吧。」
和門衛閒聊片刻，姜聞弄清楚了小鬼記憶中那個男人的信息。
對方是個酗酒的賭徒，和女友在這附近租房住。他的女友為人老實，在附近的菜市場打工。男的平日裡送外賣，喜歡喝酒和打牌。
掐死孩子的那天，男人和女友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最後一氣之下掐死了孩子。
姜聞聽著這些話後和小鬼的記憶做對比，他知道那個男人並不是情緒激動才做出如此行徑。對方是有心理預期的，甚至作案的時候都沒表現出什麼激烈的神色。
他只是單純嫌棄孩子吵，想讓這個孩子安靜下來。
自能推演以來，他都是獨自修行。在大乾遇到修士，也沒能做過多的了解。對於自己現在的狀態，姜聞是有些迷糊，不知道自己處於什麼境界什麼層次。
他覺得武當山什麼都不錯，但比起自己的道觀還是差了點道家修行之地的味道。
「一個道士。」姜聞笑著回答。
自從他與神像相融，靜虛觀周邊的景色便越發的秀麗。也不知是神像吸引靈氣還是什麼，道觀每日都被薄霧雲海籠罩，叫人倍感舒適。
姜聞來這裡就是為了完成小鬼的心愿，讓他和自己母親永遠的在一起，這也算是做了個善事。
加之近日來法力有所突破，腳下的步子也比旁人快了許多，很快就將一眾遊客甩在身後。
「不，貧道這次前來只是為了還某人一個願望。」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玉石放在女人手裡。那裡存放著小鬼最後余念，也有著它最後的心愿。
「誰呀。」回應的是個女聲，開門的也是個年輕的女性。
路上綠意盎然，車輛往來不息。作為全國有名的道教名山，前去武當山觀光和禮拜的人從來都不少。
他的功法都是由著石碑推演，然後自己慢慢練成。就像是走在一條無人的道路上，一切都要摸索。
姜聞想著這些事情，指尖的藍色眼淚也變得冰涼。見過了長平村的人心險惡，對於男人的舉止已經沒太大的感觸。
就道家聖賢所言那樣，人的心中有個洞，總需要有某種東西去填補。修士修性，又何嘗不是在填補那個洞，以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姜聞若有所悟的想著，將車停在山下的停車場裡。他看著巍峨的武當山，邁開步子朝著山頂走去。
「道長，你是從哪來的？」有人忍不住問道。
姜聞聽聞含笑點點頭，朝他作了個禮：「貧道來自靜虛觀，乃是其觀主。」
他將孩子歸還給了這個男人，至於是個怎麼歸還法，也只有男人自己知道。
沿路觀看，古殿層層。山林之間景色宜人，香火鼎盛。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者各有不同。有人虔誠拜神，有拍照觀景，有人瞻仰道士風采，姜聞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這麼年輕的觀主？不知道你這靜虛觀怎麼收費？」
「既然現實都出現了鬼怪，那武當山總該有隱世高人吧。若能和對方論道一二，也是個極大的收穫。」
男人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隨後神情氣憤。他瞪著姜聞，語氣極為不悅：「你特麼哪來的道士！是不是找打啊！老子給你講別找抽，趕緊給老子滾！」
至於為什麼男人做出如此惡劣的行為，那個女人還願意跟著他，姜聞也不太去了解。人各有各的故事，誰也沒辦法去理解其他人的想法。
身上的休閒裝換成了精緻的道袍，手中挽著浮塵，背後負著寶劍。
路上儘是觀光的車輛，不少人都是拖家帶口的過來，準備到山上蹭一蹭神仙的福氣。
姜聞面對男人的憤怒，只是笑而不語。他伸手指向男人，懸浮於指尖的藍色淚滴融入男人腦門。
「你是？」女人疑惑的看著姜聞。
那男人先是一愣，隨後兇悍的神色逐漸軟了下來。他的臉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朝著姜聞結巴的說了句：「謝，謝謝。」
「自是有緣就行。」姜聞道。他看著一旁有人用手機拍攝他，也不惱怒。舉止之間有度，頗有仙人之姿。
「一個道士。」姜聞輕笑道。
來到那人的住處前，姜聞敲了敲門。
不過想必以後世上會少個賭狗吧。
「媽，媽！」
「你，你幹什麼啊？」
男女聲音交雜，姜聞聽著臉上露出笑容。
在旁人驚愕的眼神中，他一步步登向山頂。
世間罪孽重重，比起這般惡毒的事或許還有太多。
女人接過玉石時，屋內傳來暴躁的聲音。
離開江市，他一路朝著武當山駛去。
「誰啊！媳婦你在和誰聊天啊！」男人說著話走出來，他穿著短褲裸露上身。
「額，您有什麼事嗎？我們好像沒請道士來。」女人聽到他的話神色有些愕然，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眶變得脹紅。
世人心中不信神，卻總是渴望能有神的幫助。這種對神佛的精神寄託，就算是再過幾百年也根除不了。
見到門口的姜聞，他不由得皺眉打量。
對方容貌平常，放在人群也不算起眼。只是那眼角的青色痕跡，無聲的說明了一場暴行。
「嗯。」姜聞點頭應是，也沒在關心之後的事情。他慢步走下樓，只聽到樓上傳來男人歡喜的聲音。
「你誰啊？」男人不爽的問道。
有遊客從他身邊路過時好奇的看著他，對於這名道士模樣打扮的人感到好奇。畢竟姜聞穿的道袍和武當山的道士不同，偏向於符合現代青年的審美，所以看著就知道不是武當山的道士。
他來武當山，也是為了看看有沒有同道中人。
站於太子坡前，武當山的道人投來目光。姜聞朝他露出笑容，扶手作揖道：「無量壽福，道友有禮了。」
「……」道人愕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