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鳳凰村
幾天後，姜聞和南洋的僱主見了個面。對方是個舉止都非常斯文的人，談吐之中透露著修養。
聊起家中怪事，只道是沒什麼辦法。在南洋所謂的高人也請了，但問題就是沒解決。
和姜聞商量來去的事情，當對方提出用專機接送他的時候，被他拒絕了。僱主倒也沒強求，只是留下地址後就離開。
一旁的王勝問他為什麼要拒絕時，姜聞只是解釋他想自己親自走一趟。
其實這次去南洋，姜聞還想帶上墨香去歷練一番。她在靜虛觀里算是姜聞的徒弟，雖然在大乾也經歷了很多但也都是在他和李雲裳的保護之下。
這次去南洋，他準備帶著墨香徒步前去，順便看看她的這些日子修行的成果。
回到觀中與墨香說起此事，墨香立馬就應了下來。姜聞看得出她也很想出去看看，而不是只呆在道觀里。
兩人收拾好東西，穿著一身道袍就朝著邊境出發。走的時候委託沈老爺幫她辦好身份證，便一路上坐車來到南方的邊境。
這一天兩人走在人煙罕見的大荒山中。
姜聞踩著雨後泥濘的小路，看著不遠處落破的山村。
他回過頭，指著不遠處幾面倒塌的土牆，問向身後的老者：「老鄉？這就是你們鳳凰村？你管這叫村？」
村的確是個村，只是一眼看去跟劫後重生的遇難村差不多。到處裸露著無人修復的朽木頂樑柱，坍塌的土牆。
獨有幾座稱得上完好的瓦屋，也是荒草叢生，毫無人跡活動的樣子。
姜聞能想到這村子裡大概也沒幾個人了。這樣艱苦的條件，村中的青年要麼出去打工，要麼早早的搬到百里外的縣城。
留在村中的大抵也就幾名年邁捨不得離開故土的老人，以及留守的兒童。
「這邊丫，漢兒們的都出去了，哪還有什麼人呢。」老幹部抽著煙，操縱著濃厚的口音，黝黑蒼老的臉上露出幾分嘆息。
他光溜溜的腦袋跟葫蘆瓢似的晃蕩，沾滿泥土的腳跟踩進半寸深的坭坑裡，慢悠悠地走在前頭。
「你個小道士不好好在觀里呆著，帶人往山里跑啥。」
姜聞聽著老幹部的話，含笑回道：「帶著我的徒弟四處歷練，老鄉可聽過有什麼怪事？」
「什麼怪事？你莫要瞎說，哪有什麼怪事。」老幹部沒好氣地道，頭也不回地朝村中走去。
前不見天，後不著地。
姜聞帶著墨香跟著老幹部走進村里。
沒有想像中的田園風光，只有著污穢的泥潭，沒入腳跟的黃土。
原本乾淨的皮靴沾滿泥塊，沉甸甸的壓在腳下叫人每一步走起來都費勁。
他聽著雞叫聲，看著幾隻母雞趾高氣昂的從他身邊走過。在他腳旁留下一串黑白之物後，便毫不留情地離開。
「這村子倒也真是偏僻。」姜聞想著，身旁的墨香也抖了抖鞋子上的泥土。
「一路上可還習慣？」姜聞問道。
「還好，跟著姜哥哥倒也沒什麼事。」墨香柔聲回答道。
「老陳，這娃是誰家的呀？你家親戚嗎？」
路過一間破舊的土房，門口坐著的老太太露出僅有的牙齒笑問道。
「不是俺的親戚，是個旅遊的道士捏。」老漢將大煙抖了抖，指著姜聞說道。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勁，偏到俺們這裡來。」老幹部說著，還指著老太太笑道。
「這是村裡的許婆婆，有個女兒，已經很多年沒回來了。老人家無人照顧，也算是村裡的低保戶。」
有兒女還拿著低保，老人的生活怕是也過得不好。姜聞打量著老太太心裡想著。
那老太太聽著老幹部的話，嘴上一個勁的念叨著好，說著怎么小道士這麼年輕，來山溝溝受苦了，還非要拿些雞蛋塞給姜聞。
姜聞自然是萬般推辭，最後實在拗不過老人家的執著，只能無奈地收下。
「老婆婆還真熱情。」姜聞提著雞蛋苦笑道。
「她也是個可憐人，一個女兒考出去了以後，就再也沒回來過。」老幹部說道。
姜聞聽到這話，想到老人的年紀。
心裡不由地嘆了口氣，畢竟以當年的條件，能考到外地去，誰又願意回到這處偏僻的山村呢。
在老幹部帶領下認識村中的幾戶人家後，姜聞算是對這個村子的基本情況有了了解。
這個位於大山深處的村子，除了窮以外也只剩下窮了。
村中多數為老人，留下的留守兒童都沒幾個。
按照老漢的說法，到了上學年齡的孩子，早被他們自己的家長接到縣城裡去讀書了。
能留下來的還有幾個呢？
等到姜聞和老幹部來到臨時住所，他對於自己當前來到的山村又有了更加深層次的理解。
土製的牆壁上砂石突出，門沿上結著一張蛛網。木質的門欄顯得腐黑，貼上一對不知風化了多久的對聯。
「這是當年村幹部的住所，後來都不幹了跑去大城市了。」老幹部唏噓的說道。
姜聞也沒出聲，就這村子的現狀，換成他也要辭職不幹了。
只不過看到村中那些老人，姜聞覺得自己多少也要做點什麼。
推開門進去，住處的環境倒是沒姜聞想的那麼糟糕。
雖還是凹凸不平的黃土地面，但屋內被人打掃的挺乾淨。
「剛才村里幾個老人聽到來了道士，就嚷嚷著要來看稀奇。」老幹部笑著說道。
「像什麼被褥之類的，都是村民的東西，你就不要嫌棄了。」
「就多謝鄉親們的關心了。」姜聞聽得心裡流過一陣暖意，點頭說道。
「你要是有什麼事，就儘管來找老漢。我就住這上頭。」老幹部指了指住所的後方，將姜聞的東西放下後便出了門。
姜聞環顧這個有點幽暗的房間，手摸到開關線。
「啪！」的一聲，橙黃色的燈光將房間照亮。
這種老式的手拉開關他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沒想到還能在這看到它。
等到夜色降臨，姜聞在椅子上給墨香解惑。
這裡沒有大都市的夜市，也沒有大都市多姿多彩的生活。每天天色稍稍暗淡，便也就到了休息的時候。
村中唯一的樂趣，大抵也是在家看看電視。等到夜深後便睡去。
而窗外則是傳來山風的吹嚎，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屋前一掠而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