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前朝餘孽
手中黑劍，曰無名。
姜聞不知其名，也不知其到底有何特性。
這是那日他於太蒼之中購得的三柄飛劍之一，只是許久不曾用過，在計劃前特意煉化。
但這柄飛劍著實有些出乎姜聞的意料，煉化所需的功德竟比飛霜還多。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忍痛花了大價格將其煉化。
望著所剩不多的功德值，姜聞也沒再敢動用。畢竟這算是他的保命底牌了。不到最為緊要的關頭，他是不會再用了。
劍既然無名，便叫它無名好了。
無名入手，只覺殺氣凌然。仿佛下一刻，便要奪劍而出取人性命。
雖沒飛霜寒意，但那股透著魂魄的冷厲卻是飛霜無法匹及的。
「好劍。」呂世明看著讚嘆道。「不知此劍為何名？」
「它叫無名。」姜聞回他話，目光緊緊的盯著前方。
紫韻草木探路，四面石壁上根莖翻起。只要有情況，她就能及時告知眾人。但為了安全，幾人還是下了靜音的法術，將自己的聲音屏蔽掉。
這洞如歡樂坊一般蜿蜒曲折，越是朝內走去就越能感覺到陰森之意。
洞中冷風吹來，撩動著各人的心思。這時候便也沒人想著談笑，只是全神警惕。
隨著逐漸多起的白骨，眾人的神情也越是緊繃。眼前人骨逐漸變多，甚至於洞壁上都掛滿了骨頭以作裝飾。
姜聞以前很不明白為何那些妖魔鬼怪喜歡將骨頭作為裝飾，來到大乾後也就想通了。或許對於這些妖魔而言，人骨未嘗不是一種修飾的材料。永遠不要用人的道德觀去評價它們。
幾人心思越發沉重，四面的人骨已經不能用多來形容。
只道是白骨鋪地，頭做牆。鮮血如漆，五臟似野草。一眼看去，皆是密密麻麻的人頭骨。不知被誰精心擺放，做成了平坦的道路。
「當真是該死！」李雲裳輕聲怒道。
「人妖自古不兩立，皆是因為如此。這群妖怪就從來未將人放在心上，對待之如家畜一般。」呂世明沉聲說著。
幾人語罷，疾步前行。
至盡頭，天光明亮。皆睜眼看去，就見一座數十丈高的神殿亦然出現。這神殿端是宏偉，以白骨砌徹，以龍骨為架。
那宛如山嶽般高大的巨龍頭骨做大殿，只是齒牙間就有十來米高。兩旁立著柱子，每根柱子上皆是懸掛著無數各異的頭骨。若要稱此地為何，姜聞覺得它當得起白骨殿這個稱號。
「赤咬應當就在其中。」白鏡認真道。方才進來後她就一直沒怎麼說話，姜聞還以為她被赤咬威懾到了。
這會兒才說幾句，也算是難得。
「官人看奴家作甚？」白鏡嬌聲道。
「若再對赤咬可敢下手？」姜聞問她。
「這有何不敢？她以前為奴家的妖主，現在可就不一定了。再說不是還有官人嗎？」
「不知廉恥。」李雲裳在一旁撇嘴說道。
白鏡聞言笑笑，不與她爭論。
步入殿中，姜聞四劍環繞眾人周身。只要情況一旦有變，就布下四象陣防禦。他如今這防禦陣法用的爐火純青，玩起來可是相當順溜。
神殿裡寬闊無比，四下皆是無人。殿頂鑲嵌有巨大寶珠，散發著圓潤的光澤將周圍照亮。
「好大的月明珠啊！」阿夢驚喜道。「到時候我們要走了，就將這珠子都取走吧。」
「……莫像個盜賊般。」呂世明無奈道。「往後你若是遊歷，見此物也不要過於貪念。有時便有惡念之人藉此方式，偷偷在那些貴物之中附下咒術。你若是碰之，或許就著了他們的道。」
「原來還能有這般情況，我是知道了。」阿夢老實道。
姜聞聽著二人談話，打量著這座堪稱奇觀的神殿。殿中四面皆有神座，除了最中央的神座上無人，其餘各處都被神像占據。那些神像各異，皆有不同的造型，唯一的共同點便就都是人身妖相。
看四下發現無人，幾人便有些疑惑。莫不是赤咬不在此地？
紫韻站在姜聞身邊冷眼看著中央的神座，隨後出聲道：「她就在上面。」
話畢，就聽道笑聲響起。
「當真是出乎妾身的意料，沒想到諸位還能有這麼一招。」
在那神座之上，穿戴著華服的赤咬靜靜坐著。她美艷的臉上流露出興奮，單手支撐著臉頰。
「該說不說，妾身是謝謝諸位呢，還是要繼續恨著諸位呢？真是難吶。」
「你到底在說什麼呀？！誰要你謝了！」阿夢嚷嚷道。
「當然要謝了。對於妾身而言，諸位可是妾身的恩人。」赤咬笑盈盈的說著。「諸位幫妾身除去了病患，妾身怎麼能不感激呢？」
「病患？你莫非說的是那妖人紅？」姜聞立馬想到了那個附體的妖怪紅。對方與赤咬之間肯定有這某種聯繫。現在聽到赤咬這話，他心裡越發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自然，諸位都是聰明人，當然知道妾身在說什麼。看在諸位讓妾身擺脫了那個蠢貨的份上，妾身就告訴你們。」赤咬捏著扶手，然後看著座下的眾人。
「真正的蛇妖就是那個紅，而妾身不過是一介凡人罷了。」
「什麼？」姜聞有些意外。他想過很多種情況，就是沒想到赤咬居然是人。
他看向一旁的呂世明，顯然這個聰明人也是感到意外。或許沒人會相信，那能化身千丈巨蛇的赤咬竟然是人。
「有什麼可驚訝的，妾身就是個尋常人。若用各位的話來說，妾身可能還是一位前朝餘孽。咯咯咯，前朝餘孽，這真是件有趣的事情。」赤咬笑的天花亂墜，整個神殿裡只有她的聲音。
「前朝餘孽？赤咬，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呂世明冷聲道。
「看來各位還是沒太明白妾身的笑話。」赤咬慢慢站起來，沿著四周的神座漫步。她眉目中露出幾分笑容，滿是諷刺的看著眾人。
「妾身就是前朝太蒼的皇族後人，其名曰姜織。說起來，還與這位姜道友同姓呢。」
「你竟然是太蒼的後人？！」李雲裳大驚道。
「妾身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後來隨人流浪，四處賣藝為生。直到有一天啊，有蒙面人找上了妾身。他說他能給妾身所有想要的榮華富貴，讓妾身不落於凡塵受苦。他說妾身是太蒼唯一的血脈，應當繼承太蒼大統，復太蒼大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