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破妄
四象者，極也。
以陰陽之變化，護四方之常平。
曰：麟、鳳、龜、龍，謂之四靈。
取其星宿，以陣化之。非神力不可摧，非神通不可破。
四象陣雖是基礎護道陣法，卻是極其簡單耐用。或許是暗合道韻，四象陣的破解法子也是簡單。內外皆需以力破之。
換而言之，若陣中法力源源不絕，四象陣便是世間最為堅固的陣法。無論從內部還是外部，沒有布陣者解除，皆需要以大法力破除。
也是如此，四象陣廣為流傳。但用其護道者，卻是甚少。也皆是因為四象陣需法力維持，修士又哪來那般身後的法力。只需旁人圍攻片刻，便能破其陣法。
這陣中老嫗也是如此想的，她施以渾身法力，朝著四面轟擊。又服下幾枚丹藥，咬牙維持法術。
方才被五雷符打中，渾身宛如焦炭。性命無憂，只是需儘快破陣離去。只是因為她本就不適合正面與人鬥法，若被困長久恐怕會生變。
姜聞見這老嫗掙扎，看的倒也有些趣味。自己與尋常修士不同，渾身法力雄厚，恢復起來也是源源不絕。若是單憑法力破他的四象陣，便是有些妄想。
若非這老嫗對他的世界不熟，這在夢中他肯定會遭殃。
姜聞聽到這話，心中頓時瞭然。眼前這老嫗果然知道一些拜神會的事情，如此就更不能輕易放她離開。
「你這老婦人，還能有什麼報答。」姜聞罵道。「方才施法暗算我等時也沒想過留情，這次又如何做出無辜之態。」
老嫗看向姜聞，心中不免多了幾分驚恐。
「前輩，老身只是受人所託而已。若是當初知道前輩在此，便是借老身一萬個膽子都不敢。今日之舉實乃誤會，望前輩饒了老身小命。」老嫗雖跪地求饒，姜聞自然不會心軟。他最近見的忘恩負義之事太多，知道仁慈的代價。
「觀主莫擔心，這藤蔓雖能吸食法力，卻是極怕火。只需火術攻其枝葉，這藤蔓就能不攻自破。」木環中的紫韻解釋道。
「那我便安心了。」姜聞笑道。
「我聽聞天子與紫霄殿不合，曾經還趕走過紫霄殿。為何這京中貴人又能與紫霄殿同流合污？」姜聞不解的問道。
「可。」木環中傳來清音，隨便就見兩道藤蔓伸出。
只是她一路觀察，怎麼就沒發現有這麼個不得了的人？
「我？」姜聞正想說著自己的身份，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低下聲音笑道。「我乃拜神會之人，今日差點叫你壞了我的好事。」
「你師出何門？如今又為誰賣命？」
姜聞撤去陣法，藤蔓便伸到老嫗跟前將她捆綁住。等到一切做好，木環中再傳來槐精的聲音：「觀主，我已經將她困住。往後她只要逃不出這藤蔓，體內法力便會被藤蔓吸食。如此藤蔓會借用法力淬鍊，變得越發堅韌。」
「紫韻，你可能將她囚禁住？」姜聞敲了敲手腕上的木環問道。
能夠有如此法力，眼前這年輕人怕是個不得了的主。
「前輩有所不知，南柯一夢乃是秘術。一旦施展，老身想解除都難。您這幾位朋友還在南柯夢之中，自然無法醒來。」虛弱的老嫗苦笑道，困於藤蔓中悽慘的看向姜聞。
「老身乃是紫霄殿弟子，今日來此是給一位貴人賣命。」老嫗老實的回答。
「還請前輩詢問，莫說一件事，便是百件都無所謂。」老嫗大喜，連連磕頭說道。
這樣想著，姜聞便再掏出幾張五雷符扔了下去。雷光乍亮，劈的這老嫗哇哇亂叫。直到這人沒了氣力，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他才饒過這老嫗一命。
「啊——！」老嫗不聽，發瘋的攻擊陣法。只是許久未破，她的法力也漸漸耗盡。最後才不得不正視立於凌空之中的姜聞。「你，你到底是誰？怎麼會法力如此渾厚？！」
也不再與這老嫗廢話，一把將其拎住，然後帶到眾人休息的木屋之中。
「你這等手段，豈不是沒法子破除？」姜聞好奇的問道。
「這就要看前輩如何看待此事。」老嫗沉悶的笑道。「若是以世人身份看待，的確如此。但若是以天子身份看之，又真是世人想的那樣嗎？」
「拜神會？！你怎麼可能是拜神會的人！不可能，你們為什麼要干涉這平西王之事？！」老嫗趴在陣法里嚎叫道。
他見眾人還在沉睡，不禁皺緊眉頭朝手中的老嫗問道：「我都醒了，為什麼他們還沒醒？」
想當初錢家老宅之中，那千年槐精都沒能破除。眼下不過一修士，當真是異想天開。
聽到這話，姜聞不禁對槐精的手段感到寒顫。想想這等囚禁的方式，既能吸食法力，又能藉此強化本身。便是越困越堅固，到最後縱是萬般手段，也難以脫身吧。
「宗門雖已經搬入須彌，但還是有弟子在凡俗之世的。」老嫗嘆氣道。「至於老身所說的貴人，便是死了也不能說出來，否則便是魂飛魄散都是輕的。」
還好這槐精乃是燕宮璃身軀所化，能夠為之己用。當初不是他花大價錢使用泰山壓頂將其困住，怕是結局又會變得不太一樣。
「且回答我的問題，便饒你一命。」姜聞出聲問道。
畢竟那種夢中的感覺太過真實，以至於讓人難以分清楚真假。若不能明悟自己在夢中，便是法力通天也難以使用出來。
「紫霄殿弟子？紫霄殿不是已經進了須彌中嗎？為何你還會在俗世遊蕩？你口中的貴人又到底是哪位，又是為何要埋伏我們？」姜聞聽到紫霄殿這三個字，頗感到意外。畢竟他也曾認識過紫霄殿的太玄真人，對於紫霄殿還是有種善意。卻沒想到今日竟然是被紫霄殿的弟子暗算，險些著了道。
「還請前輩高抬貴手，放老身一馬。這般大恩大德，老身定會相報。」
這次老嫗沒有直接否認，只是點了點頭。
這樣想著，他便看向老嫗問道：「我問你幾個事，你若能如實回答我便放了你。」
「能有這般嚴重？莫非是帝都的那些大人物？」姜聞試探的著問道。
「你是說，天子並沒有真正驅逐紫霄殿？」
「驅逐人容易，可要驅逐心中的欲望，卻是萬般困難。」老嫗說道。
「天子能活三百多歲，他的子孫都死了一批。前輩覺得此事又當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