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懷揣著興奮之情,醉千憂飛往大城市,成功入住豪華酒店。

  第二天,醉千憂茫然地走在普新大廈內,看著周圍忙碌的白領麗人,不免有些暈頭轉向。這種充斥著精英的環境讓她頗不適應,有種誤入電視劇場景的感覺,心中莫名有些小小的緊張。

  「您好,請往這邊走。」秘書長王青微笑著引導醉千憂,柔聲對她說道。

  「好的。」醉千憂忙不迭應聲,詢問道,「我們是要去見……」

  王青善解人意地接上後半句:「楚總的辦公室在這邊。」

  醉千憂咽了咽,努力鎮定地點點頭。她對著基友們騷話連篇,等如今真要見到楚總,卻瞬間慌成狗。醉千憂可以在網上肆無忌憚地調侃,是因為過去他們離楚總很遠,對於她和廣大網友來說,對楚總的了解僅來自節目和各類新聞。

  現在,醉千憂站在銀達投資公司內,才有了真實的差距感。即使楚總在節目上幽默地插科打諢,有著抖不完的機靈,她仍是一家公司的最高決策者,是銀達投資的董事長,管理著很多人。

  王青輕輕敲門,她進屋通報了一聲,便笑著對醉千憂道:「請您進去吧。」

  醉千憂點點頭,她進門時首先看到的是視野開闊的落地窗,這裡可以將大城市的繁華景象一覽無餘。落地桌前是巨大的辦公桌和舒適的轉椅,氣質清冷的女子正低頭工作,她抬頭望向來人,溫和道:「來了啊。」

  醉千憂覺得,楚總說話時要比不說話時氣場柔和得多。醉千憂有些拘束,不安地伸手:「您好。」

  「你好,隨便坐……」楚楚從善如流地跟醉千憂握手,此時王青默默退出房間,只留下屋內兩人。

  醉千憂將手機放在一旁,在椅子上正襟危坐,認真得像個等待回答問題的小學生。楚楚本想馬上切入正題,但察覺對方態度僵硬,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只得詢問道:「……你好像很緊張?」

  楚楚非常疑惑:她很嚇人嗎?明明最近輿論評價轉好,沒什麼驚人新聞?

  醉千憂老實地坦白:「第一次見您,確實有點害怕……」

  醉千憂話音剛落,她放在桌邊的手機屏幕卻突然亮起,彈出一條微信來。

  ——醉醉你日完楚總了麼?

  醉千憂倒吸一口涼氣,她居然忘記進門前屏蔽群或者將手機倒扣放好!她為什麼不握著手機,或者收進包里,非要放在桌上!

  醉千憂在心底期盼:楚總千萬不要看到,否則徹底翻車!

  下一秒,她絕望地聽到楚總的聲音,令人意外的是楚總並沒大發雷霆。

  楚楚無意窺探他人訊息,但她冷不丁掠過內容,還是看清了屏幕上的文字。楚楚上下打量醉千憂一番,終於忍不住好奇道:「你是女裝大佬?還有這種功能?」

  楚楚覺得人不可貌相,醉千憂看上去可真像女的?

  醉千憂:「……」

  醉千憂恨不得就地跪下:「對不起,楚總,這只是玩笑之言,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楚楚漫不經心道:「那邊有休息室,咱們進去聊聊誰日誰?」

  醉千憂:「!!!」

  醉千憂羞愧得滿臉通紅,想要就地找條縫鑽進去,或者撞碎旁邊的落地窗自由落體,趕快逃離這尷尬境地。她覺得自己簡直丟臉到北極,恨不得立刻靈魂抽離。

  楚楚像是看破醉千憂的想法,察覺她打量落地窗的眼神,淡淡道:「窗戶很貴,撞壞賠錢。」

  醉千憂當即低頭,向大佬屈服:「對不起。」

  因為這個丟臉的小小插曲,醉千憂的緊張感頓時消失,取而代之是自暴自棄的麻木感。楚楚倒是對此事渾不在意,說起正題:「你以前寫過劇本嗎?」

  醉千憂搖搖頭:「沒有。」

  楚楚:「院校專業和工作經驗跟影視有關嗎?」

  醉千憂:「沒有。」

  楚楚:「以前有長時間封閉創作過麼?」

  醉千憂:「沒有。」

  醉千憂每回答一個問題,就感覺自己離編劇位置更遠一步。她像是個被審訊的犯人,頭越來越低。

  楚楚瞭然地點點頭,總結道:「挺好的,那你就是最合適的編劇人選。」

  醉千憂:「???」

  醉千憂滿臉疑惑,小聲提醒:「為什麼?可我沒經驗?」

  楚楚風輕雲淡道:「沒經驗才好,這樣更好騙。」

  「……」醉千憂懵了,她像是死機的電腦,茫然地眨眼,「楚總,我不太明白?」

  「哦,抱歉,那我換一種你明白的溝通方式。」楚楚立刻切換成真摯信任的表情,她雙手交握,語重心長地規勸,「我覺得你真得很有才華和衝勁,是我們項目必不可少的一員大將。經驗都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靈感和衝動,我相信這次合作也能讓你成功轉型,向大家證明你的編劇實力,我們一起加油好嗎?共同還原打造一個不會讓讀者們失望的《胭脂骨》世界。」

  醉千憂被她真切的眼神擊中,在激勵之言中感到熱血澎湃。她剛要堅定應聲,發出豪言壯志,便看著楚總又恢復剛才的面無表情。

  楚楚:「我用這種語氣,你是不是更好理解?」

  醉千憂:「……」

  醉千憂:好像哪裡不太對?總覺得自己像是個初出茅廬慘遭老闆欺騙的應屆畢業生?

  醉千憂其實最終也沒弄明白,她跟楚總具體談了什麼,便稀里糊塗地簽完編劇合同,同時被關進小黑屋,開始封閉的劇本創作。醉千憂本以為這趟只是洽談,談完就能回家,沒想到居然被直接扣下。

  醉千憂作為拖稿大王,極度不適應此等監|禁生活,心虛地弱弱提議:「楚總,不然放我回家創作?」

  醉千憂沒想到劇本創作和想像中完全不一樣,每天竟要寫那麼多字,還要梳理如此複雜的主副線,不由打起退堂鼓。她現在賣影視賺了錢,也沒必要那麼拼吧?她甚至興起念頭,乾脆回家就不寫了,找別的編劇也行。

  楚楚早就猜到醉千憂的心路歷程,她確實覺得原作者是合適的編劇人選,唯一缺點就是創作速度太慢。按照楚楚的項目規劃,劇本有半年的創作時間,醉千憂當初寫原著卻花了兩年。

  如果照醉千憂過去的碼字速度,這項目怕是短期做不出來了,楚楚決不允許這種事發生,所以才會提議邀約醉千憂面談。

  楚楚:來都來了,就別想走了。

  不過這些大實話,楚楚考慮到編劇的創作情緒,肯定不會直接說出來。

  楚楚的表情切換為「醉千憂易懂模式」,婉言道:「我覺得你最近創作的內容非常好,你真得很有天賦,在這裡我們也能頻繁交流,溝通很多內容上的細節。你是覺得酒店不夠舒服?還是想買些什麼?想要什麼就說,我讓他們送來,千萬不要客氣。」

  醉千憂在楚總的彩虹屁和熱情招待下暈頭轉向,但她仍沒忘記自己的初衷,猶豫道:「我想要自由……」

  楚楚:「不,你不想。」

  醉千憂:「……」

  醉千憂:「……楚總,這算不算一種套路?」

  醉千憂:肯定是有人透露她拖稿的事情,不然怎麼會被扣下!

  醉千憂來時欣喜若狂,此時才發現大事不妙。楚總簡直早有準備,豪華酒店內的用品一應俱全,看上去是要長期關押自己。別人都是被霸道總裁監|禁追愛,換她就是被監|禁追稿??

  「有時候,人生不走上套路,就會走上死路。」楚楚心平氣和地將威脅之言說得精妙絕倫,宛如人生哲理。

  醉千憂:「…………」

  被關小黑屋的醉千憂像是一管牙膏,每天都在被奮力擠壓著,緩緩吐出新內容。

  劇本工作順利走上正軌,楚楚便著眼於另一方面,打算為電視劇《胭脂骨》儲備些新人演員。

  張嘉年敲門進屋,詢問道:「楚總,您有什麼吩咐?」

  楚楚一邊轉筆,一邊隨口說道:「我想找些年輕好看的小男生,你知不知道門路?」

  張嘉年:「……」

  張嘉年聽完此話,腦海中首先蹦出的就是紈絝王爺逛青樓的畫面,誰讓楚總的語氣透著一股風流不羈。張嘉年想起楚總過去的黑歷史,看著她隨意鬆散的態度,總覺得自己像是被突然當成老鴇。

  他面對超綱的題目,艱難開口:「……楚總,對不起,我不太了解這方面。」

  張嘉年:我學的是金融投資,又不是夜|總|會管理。

  楚楚並沒發現自己的話產生歧義、遭人誤解,她詫異道:「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那過去怎麼找的?」

  張嘉年無奈坦白:「……我不知道您過去怎麼找的。」

  他的工作只是協助老闆處理公司事務,又不涉及私生活範疇。他可以跟著楚總出入會議室,但總不能跟著出入夜店吧!

  楚楚沒想到原主如此接地氣,居然是親自選人,不過想到李泰河,似乎也較為合理。她思考片刻,拍板道:「那這回你安排吧,先讓他們篩十個人出來給我看看。」

  張嘉年:「……」

  張嘉年頭大如麻,第一次面對工作毫無頭緒、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