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一百零二章

  楚楚覺得自己嚴重受騙,她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哪家的攻略對象會盯著鍛鍊?誰家的霸總小嬌妻泡在健身房?她懷疑自己根本沒有攻略成功,還遭遇變相管制,原本的休息時間也被管理。

  張總助過去只在工作方面督促她上進,現在還在生活方面進行監督,覆蓋面更廣。

  張嘉年看了眼時間,提醒道:「您已經休息很長時間,應該做下一組。胡醫生說您現在處於亞健康狀態,需要堅持進行適當鍛鍊。」

  胡醫生那邊的醫務人員體檢時,發現楚總近期體質下降,顯然跟不良的生活習慣和缺乏鍛鍊有關。張嘉年得知情況,當然不能任由老闆荒廢運動,立刻將此事安排上行程。

  張嘉年理解中「做她的女人」跟攻略沒有一毛錢關係,不管是哪個正常人都不會把這種話當做告白。畢竟她以前還叫著要做他的爸爸,此類沙雕言論前科不要太多。他當時順著她的胡話往下說,一是想藉機督促她改善生活狀態,二是想平靜自己的心態。

  在缺失的一周中,他感到自己的心態極差,不但疑神疑鬼,而且焦慮不安。她消失的時間,他的注意力完全沒法集中,簡直是草木皆兵般地胡思亂想,只有兩人重新和好,狀態才安穩下來。

  張嘉年如今在工作外定期督促她,便是頗有私心地偷偷儲存沙雕值能量(?),由此避免兩人長時間無交流,導致他出現失衡的情況。

  楚楚躺在器材上,宛如死魚般一動不動,她突然道:「你實習期間還對我用敬稱?老用『您』,不用『你』,是想把我放在心上?」

  上「你」下「心」,可不就是「您」。

  張嘉年微微一愣,他反應過來後抿了抿唇,硬撐著不露出赧意,艱難地改口:「您、你轉移話題也沒用,訓練量還沒有完成……」

  楚楚吐槽道:「我真覺得自己遭遇仙人跳,做我的女人和做我的私教能一樣?你的實習工作絕對是詐騙級別,名字超級噱頭,實際內容完全兩碼事。」

  楚楚耿耿於懷,這狀況絕對跟想像不符!

  這操作就像是起小黃文名字的小說全文清水,讓點進來的讀者氣憤不已,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

  張嘉年平和道:「請您……請你先起坐,再想著跳的事。」

  楚楚在張嘉年的逼迫下,不情不願地又做了一組仰臥起坐,她便說什麼也不肯動,只想躺著做鹹魚。張嘉年無奈地輕輕嘆氣,他朝她伸出手,溫和地提議:「我拉著你,好歹再做一組?」

  楚楚看到他修長乾淨的手指,視線再往上便是肌肉線條流暢的胳膊,這才鬼迷心竅地伸手握住他的手,借著對方的力氣又做了幾個。

  張嘉年感覺她的手又軟又小,他都不敢使勁,硬撐著沒露出異樣的神色,視線飄向一邊。

  竊取沙雕能量值(11)

  張總助雖然常年坐辦公室,但定期鍛鍊從來沒少。他穿著適合運動的休閒裝,身材並不顯文弱,明顯平常管理嚴格。張嘉年的手掌有力而溫暖,拉起她時毫不費力……饒是如此,楚楚也只多做半組,便頹廢地倒回原地。

  「行啦,你使美色也沒用了!」楚楚自暴自棄地攤著,叫道,「我今天就是死,死外邊,從這裡跳下去,也不再多做一個!」

  張嘉年:「……」

  張嘉年:讓她好好鍛鍊,簡直比賺一百億還難。

  「好吧,那你先休息一會兒。」張嘉年心知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讓楚楚馬上變成體育健將也不現實,只能先培養她喜歡鍛鍊的習慣。上班族如果不堅持運動,很容易便會出現職業病,尤其是常年熬夜的人群。

  他才不會承認近距離接觸容易讓自己失態,逃避般地走上跑步機,仿佛想靠跑步甩脫剛才的心猿意馬。

  張嘉年的精英式生活態度和楚董一脈相承,兩人都是工作再忙都會堅持鍛鍊派。即使睡眠時間很少,每天都要堅持跑步,周末還要定期專項訓練,以此保持飽滿的精神狀態。

  張嘉年沒有再陪楚楚摸魚,進度驟然加快不少,他熟門熟路地完成常規訓練,回來時發現她還躺在器材上裝鹹魚,跟他離開時一模一樣。他剛剛運動完,身上覆著一層薄薄的細汗,伸手想拉她起來,說道:「去洗澡吧。」

  楚楚被他拉著卻巍然不動,仿佛一條被死死黏在菜板上的魚,拽都拽不起來。

  她本來躺著閉目養神,聞言便睜眼,面色古怪道:「你要洗就自己去,不用跟我匯報,我不去。」

  楚楚現在渾身都疼,別說洗澡,她連動都不想動。

  張嘉年凝眉:「你也要洗。」

  健身房都有淋浴的地方,以便運動者在大汗淋漓後清洗,不至於狼狽而渾身是汗地離開,出門還是清爽的狀態。

  楚楚嘖嘖道:「難道你是小學生,必須讓我陪著洗?」

  她心道又不是小學生,還要互相陪著去廁所。

  張嘉年:「……」

  楚楚:「你哭著求我,我就考慮考慮。」

  張嘉年看她洋洋得意的表情,他忍不住捏她的臉蛋,教育道:「還能不能好好說話?」

  她鍛鍊時裝死得徹底,現在嘴巴倒是叭叭得說個不停。

  楚楚被他掐著臉,含糊不清地嘀咕:「騙子,詐騙犯,仙人跳……」

  楚楚:我要去3·15晚會告他!

  張嘉年見她仍不服氣,還在不滿地碎碎念,他又伸手捏了她另一邊的臉,沉聲道:「洗不洗?」

  楚楚大為氣惱:「不洗!有本事你給我洗,反正我不動!」

  張嘉年聽到如此露骨的話,他瞬間漲紅臉,氣得半天沒說出話來:「你、你……」

  楚楚哼了一聲,安然地閉上眼,打算繼續裝死。

  張嘉年從脖頸到耳根都在發紅,他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意味,說道:「那你晚上自己煮魚。」

  楚楚瞬間翻身而起,恭敬道:「張總,請問浴室在哪邊?」

  她現在還能有一口氣,全靠晚上的水煮魚撐著。

  楚楚最終被出離羞惱的張總助強壓著洗澡,當然是分別到男女浴室各洗各的。兩人鍛鍊完,結伴從健身房出來。楚楚只感覺自己飄飄欲仙,恨不得立刻飛升,渾身都使不上勁。

  回家時,家政已經提前按要求將冰箱塞滿。張嘉年打開冰箱,便看到各類新鮮食材色彩鮮艷、琳琅滿目。他默默地拿出需要的原料,開始完成料理的準備階段。

  楚楚好奇地探頭查看,總覺得冰箱裡少了點東西,疑惑道:「我的快樂呢?」

  「什麼快樂?」

  「快樂肥宅水。」

  「健身後不能喝碳酸飲料,長期飲用此類飲料也不好。」張嘉年慢條斯理地補充,「包括你在公司點奶茶,私下都是以王青的名義訂的吧?」

  楚楚莫名心虛,硬著頭皮道:「你又不是我爹,不能管控我的零食自由權!」

  張嘉年露出營業笑容,立刻換上敬稱:「您需要我跟楚董打聲招呼,再來管控您麼?」

  楚楚:怒氣值+1+1+1……

  楚楚的心情在飯桌上稍微和緩,張嘉年今天沒再用現成的魚片,而是將整條魚料理。

  宛如凝脂的魚片被滾燙的油一潑便微微翹起,各類配料在高溫的刺激下散發出誘人的香氣,挑逗著味蕾和神經。清亮的湯汁下還藏匿著爽口的青菜,在魚片下半遮半掩。

  楚楚見狀食指大動,興高采烈地配著飽滿可口的白米飯享用水煮魚,對其他菜品視而不見。張嘉年默默地將一盤菜推近她,像是在進行暗示,然而楚楚佯裝看不懂的樣子。

  張嘉年將素炒三絲又推過去一點,提醒道:「不能光吃魚。」

  楚楚盯著眼前的素炒三絲,萵筍絲、土豆絲、胡蘿蔔絲被炒在一起,可以說是色香味俱全,但她還是本能地排斥胡蘿蔔,振振有詞道:「水煮魚下面也有蔬菜。」

  張嘉年:「單靠那點蔬菜,攝入量並不夠。」

  楚楚:「……我好像突然理解阿姨煩你的原因,她今天幹什麼去了?」

  張雅芳可是無辣不歡的主,張嘉年敢教育她吃青菜,還不得被摁在菜板上。

  「社區組織退休老人們郊外採摘。」張嘉年回答完,淡淡道,「轉移完話題也要吃菜。」

  楚楚撇撇嘴,假巴意思地挑了幾根萵筍絲和土豆絲吃。張嘉年看不下去,乾脆夾了一筷子飽含胡蘿蔔絲的素三絲,放入她的碗裡,鎮定道:「胡蘿蔔是最具營養價值的蔬菜之一。」

  楚楚氣不過,她憤憤地吃下胡蘿蔔絲,雖然味道甜甜的很美味,然而身體還是感到排斥。

  不管味道有多好,反正是胡蘿蔔就不行!熊孩子最討厭的食材,沒有之一!

  楚楚:怒氣值+10+10+10……

  飯後,兩人簡單地收拾清洗完碗筷,楚楚終於得以鬆口氣。她今天被張嘉年押著「認真生活」一天,如今身心俱疲,偷偷窩到電視前,靠著軟墊打遊戲。

  楚楚從來不看電視,閒置的超大液晶顯示屏便變成她的遊戲機屏幕。有錢的好處就是遊戲卡可以堆成小山,可以隨便收齊全套各版本。張嘉年偶爾會陪她聯機,但他現在看到蹲坐在地上、臉快貼上屏幕的楚楚,不禁皺眉道:「往後坐一點。」

  楚楚整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敷衍地應道:「哦。」

  張嘉年看她嘴上應聲,實際卻毫無動作,又道:「坐到沙發上玩,不然對眼睛不好。」

  楚楚依然沒動,認真地打著遊戲:「嗯。」

  張嘉年看她沉迷遊戲,對外界的聲音置若罔聞,索性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蹲坐在軟墊上的楚楚毫無反應,他伸手摁住手柄,直接保存遊戲進度,再次重複道:「往後坐。」

  楚楚:「……」

  屏幕上,畫面彈跳出存檔頁面,顯示記錄當前進度。

  楚楚:怒氣值+100+100+100……

  楚楚默默地站起身,正當張嘉年以為她要乖乖地坐回沙發上,自己卻被對方猝不及防地摁進軟墊里。他為保存遊戲進度,是半蹲在楚楚旁邊,對她的暴起毫無準備,順著慣性便栽倒。

  厚厚的軟墊順利地接住張嘉年,倒是完全沒將他摔疼。楚楚面無表情地將他摁住,她果斷地翻身騎上,陰森森地說道:「我忍你一天,現在飯可算吃完了……」

  要不是怕他罷工不煮魚,她可沒法忍到現在!

  楚楚:是可忍孰不可忍,鹹魚的日子過成活魚,簡直是對鹹魚最大的侮辱!

  張嘉年看她騎坐上來,他一時震驚不已,又不敢把她直接推翻在地,語氣難得露出一絲惱意:「你下去!」

  她雖然平時嘴上混帳話不斷,但還從未有過如此大膽過線的舉動。

  「你閉嘴。」楚楚毫不留情地捏住他的脖子,感受到手中溫熱的皮膚和跳動的脈搏,冷笑道,「今天把我管成智障小學生,你還敢繼續膨脹?」

  「……」張嘉年望著騎在自己身上的小學生,暗道不知道是誰太膨脹!

  他一邊掙扎著試圖起身,一邊爭辯道:「這是我的工作職責……」

  「既然你行使完職責,現在也該履行義務。」

  張嘉年正感到茫然,心道自己有什麼義務,便被她大力地摁回軟墊,同時感覺到嘴唇上明顯的痛意和血腥氣,夾雜而來的是一股帶著檸檬香氣的味道……她剛才飯後吃了檸檬糖,舌尖上還有酸甜的餘味。

  當他反應過來,詫異地發現對方在做什麼時,渾身的血液快要燒乾,大腦像是瞬間炸開,胸腔內的心臟都要抑制不住地跳出。她的舌尖很軟,像是魯莽的幼貓,笨拙而討好地舔舐著他的傷口處。

  這是一個淺淺的吻,但卻讓他如同泄氣的皮球,連掙扎的力氣都逐漸喪失,只能僵直地一動不動,任由她將自己嘴邊的血漬舔去。

  楚楚騎在他身上,眼看著他嘴邊又浮出一抹鮮紅,顯然是咬破了。她尷尬地撓撓頭,滿懷歉意道:「對不起?我沖得有點猛?」

  她只是想親他一下,沒想到自己不小心用牙磕破了,舔了舔好像也沒用,完全不止血。

  張嘉年的思緒極度凌亂,他像是處於宕機邊緣,冷著臉擦去嘴角的血絲,低沉而沙啞道:「……不許再開這種玩笑。」

  她的舉動已經突破底線,超過「朋友」的範圍,根本不允許他有自欺的空間。他覺得有必要進行警示,不能完全放縱她莽撞的行為,致使兩人都墮入深淵。

  楚楚沉默片刻,看他神色陰鬱,她完全沒察覺到危險,反而湊上前響亮地親了他的臉龐一下。

  張嘉年:「……」

  楚楚理直氣壯地挑釁:「憑什麼?你有義務被我這樣那樣……」

  楚楚還沒說完,下一刻便被翻身的張嘉年壓住。

  他渾身宛如火焰,差點把她灼傷。她只感覺他的氣息將自己徹底包裹,溫熱而曖昧的吐息恨不得鑽進她的耳朵,引來一陣陣顫慄。周圍全是男性荷爾蒙的醉人味道,他的聲音很輕,滿含著情|欲,悄聲問道:「有義務怎麼樣?」

  他的語氣跟平常完全不一樣,像是深淵裡誘人的魔鬼。

  楚楚察覺到對方身體異樣地變化,她瞬間慫了,只差就地躺平求饒,連連叫道:「大俠,我錯了,有事好商量!」

  她現在才發現鍛鍊的重要性,別看張嘉年平時好脾氣地任打任鬧,關鍵時刻摁住她完全不費勁,她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楚楚見他絲毫不動,趕忙好言相勸道:「張總,快注意人設,您的偶像包袱!不能隨便黑化,您是有涵養的人!」

  她聽到對方輕輕地嗤笑,還有緊接而來涼涼的威脅:「……還敢鬧麼?」

  楚楚最受不了這等挑釁相激,雖然她此時身處險境,但心中還是有些不服,便想逞口舌之快,嘀咕道:「憑什麼不能鬧,你不是我的女、男朋友麼?雖然還在實習期……」

  楚楚最終還是在張嘉年的死亡凝視下改口,不敢說起「我的女人論」。她心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自己忍辱負重,早晚有一天東山再起!

  張嘉年聞言卻是震驚不已,內心捲起驚濤駭浪,久久僵立在原地。

  楚楚像是想起什麼,強調道:「對,你還在實習期,小心我給你打差評!」

  張嘉年:「……」

  張嘉年真想敲破她的腦袋,看看其中的構造,事情到底是怎麼陰差陽錯發展到這一步!

  他想警告她別性騷擾,結果她說自己是合法的?

  楚楚看他滿面寒霜地起身,一言不發地走向衛生間,全程大氣都不敢出。她失去桎梏,復盤剛才的戰局,意識到體質還真挺重要。她以後要想打得過張嘉年,估計得痛下決心好好鍛鍊。

  楚楚作為鹹魚界王者,認為這不亞於讓她當場暴斃,更別說張總助自制力驚人,估計比她訓練得更刻苦。她摸了摸下巴,如果自身能力不行,果然還是得靠外物?

  楚楚打開手機,打算看看手銬、電擊棒等物品能不能網購。

  衛生間內,張嘉年洗了個冷水臉,才讓全身的燥氣降溫。他冷靜下來,察覺兩人的想法和溝通出現偏差,一時不知該喜該悲。他由於對楚楚的調侃及調戲產生麻痹性,竟搞出如此大的烏龍,簡直無法收場。

  但、她、也、喜、歡、我。

  張嘉年看著鏡中的自己抑制不住地翹起的嘴角,他頓時眼神一沉,又用冷水洗了把臉,再次用物理方式降溫。他晃了晃腦袋,想要恢復平時敏捷的思維速度,反而把頭甩得更暈。

  這是不行的。

  他想起楚彥印的規劃,內心極度苦澀,他肯定不行。

  他是來報恩,不是來報仇的。

  張嘉年從衛生間出來,正撞上握著手機的楚楚。他緩過神來,瞬間臉色有些不自然,不敢跟她視線接觸。

  楚楚反而比他更不自然,試探性地問道:「……這麼快?」

  張嘉年微微一愣,等他明白過來,簡直在黑化的邊緣,語氣略顯陰鬱地解釋:「……我、只、是、洗、臉。」

  楚楚:「……哦。」

  張嘉年:「……」

  他剛才的心理建設瞬間被她氣到土崩瓦解,簡直想把小學生吊起來打。他在一本正經思考未來的時候,她怎麼總能從離奇角度打破氣氛!

  楚楚看他臉色不佳,暫時不敢再招惹平日溫文爾雅的張總助。她發現兔子急了也咬人,為避免被對方咬死,乾脆老實地窩在沙發上看手機。

  張嘉年看她渾然不知的樣子,內心越發矛盾而煎熬。他現在說破真相的話,是不是就再也沒有機會?

  如果他跟楚楚說清,這只是一場誤會,便算是徹底劃清干係,或許以後連留在銀達的機會都沒有。齊盛和銀達距離過遠,兩人都工作繁忙,更不可能再有交匯點。相遇也只剩尷尬,沒法像過去那般自如地交往。

  假使她大度地將他留在銀達,將一切當做無事發生,繼續共事的生活……他自己心裡也過不去。

  他沒法欺騙自己的感覺。

  他擁有著卑劣的私心,但想到未來的困難坎坷,又覺得不該讓她深陷進去,長痛不如短痛。

  現在跟她說清,然後自己主動提出辭呈,果斷地離開齊盛及銀達。

  張嘉年的理智和高尚占據上風,他下定決心後,望著茫然無知的楚楚,又不知從何開口。她正低頭看手機,他索性試著從輕鬆和緩的話題切入,問道:「您在看什麼?」

  屏幕上的畫面似乎相當絢麗,還夾雜著激烈的音樂。

  楚楚翹著腳,懶洋洋道:「我在看練習生的表演舞台……」

  《偶像之光》放出最新表演舞台,他們還真被捯飭得人模狗樣,在舞台上光彩四射。

  張嘉年安靜片刻,瞬間將剛才複雜沉重的內心戲拋在腦後。他當下黑臉,語氣頗涼,陰陽怪氣道:「我就坐在這裡,您還要看他們?」

  他心裡的酸汁毒液翻滾,頓時被嫉妒蒙蔽心智,決定做個卑鄙小人,將高尚一詞徹底刪除。

  楚楚:「……」

  楚楚感受到他嚇人的氣場,她立馬將手機丟到一旁,不敢再刺激這棵日產兩斤檸檬的檸檬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