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正義劍客
一個頭髮蓬亂，半個臉都是鬍渣的中年漢子，懷中抱著一柄無鞘利劍，衣衫破舊。
在中年漢子的面前，三名頭上包著紅布的赤膊男子正嘻嘻笑著。
聽到中年漢子的聲音震動整個鴻雁酒樓，有不少人投來驚異的目光，這三個赤膊男子相互看了看，依舊是滿不在乎。
「不義之事？」
「說話也太文縐縐的，裝什麼！你以為你是鐵陵城巡邏隊的人？還是大乾朝廷的捕頭，管我們什麼不義之事！」
「對對對！就是這樣！」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有意無意地朝著中年漢子靠近。
對此中年漢子似乎並無察覺：「你們不說，我也是有所耳聞，你們三個人看似愚蠢莽撞，實際上奸詐狡猾。世人都說紀國三狼實在是後天境界中最為令人頭疼的存在，絕大部分都不知道紀國三狼的真正模樣。」
「因為紀國三狼從來不會以之前的模樣出現在另一個場合，殺人放火、奸淫擄掠也從不留活口，只是被人偶然見過又加以推測，才被確定為三個人，被號稱紀國三狼。」
三個帶著紅布、街頭賴皮的男子笑聲停了下來，都警惕地看著這個懷抱利劍的邋遢窮困漢子。
「你到底是什麼人？難道是專門追蹤我們的某國捕頭？」一名男子沉聲喝問。
「不，我只是一個用劍之人。」中年漢子說道。
「那為何要和我們為難？」被認出了身份的紀國三狼另外一人開口喝道。
「不是我和你們為難，而是你們和自己為難。」
中年漢子緩緩說道：「無論如何，人的性命只有一次，譬如朝露，轉眼便無。活在這世上，能夠顧得上自己就已經很了不起的事情，不要去害其他人，便是最為正義的事情。」
「自從你們做下害人等不義之事時，你們的性命便已經不再屬於自己，遇上我被我所殺，便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瘋了吧？我們紀國三狼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讎，你為何要來殺我們？」紀國三狼三人紛紛叫道，「你憑什麼殺我們？就因為我們殺了一些連武者都不是的平民嗎？」
中年漢子聞言，嘴唇抿緊。
又是這樣的話，又是這樣理所當然的話——仿佛成為了武者，再去殺那些不是武者的就已經不是罪過了一樣。
那也是人，和你們一樣的人……
「所以，我才要——」
他輕聲呢喃著，手掌緩緩鬆開，懷中抱著的利劍被他握在右手中。
紀國三狼低聲道：「沒想到這么小心謹慎，還是被人盯上！」
「動作快一些，殺了他之後再換一副裝扮，應該沒有人能夠認得出我們！」
「對，一起出手！」
三人剛剛商議完畢，便只見一道劍光迎面捲來。
這劍光宛若平白升起的一個巨浪，直接將他們的淹沒在劍光之下、
前所未有的死亡感覺襲來，紀國三狼之前並未被那股發至內心的拷問感覺嚇住，這時候才終於想到武林傳說中一個恐怖至極的人物，想要開口求饒。
但是劍光如耀目的流星，一閃即逝。
「饒命……」其中一人發出叫喊。
但是他的這一道聲音驟然斷裂，劍光已經奪走了他的生命。
另外兩個紀國三狼，一個悶不做聲地當即死去，另一個則是被斬開了胸口，一時之間尚未死去。
眼看死局已定，最後這個尚未死去的紀國三狼之一發出咒罵：「正義劍客！你這個——」
沒等他髒話出口，那落魄的中年漢子低垂的目光驟然一冷。
一點亮光閃過，這最後一個紀國三狼當即氣絕身死。
「正義劍客！」
「他就是正義劍客？單人獨騎滅了數百名綠林好漢的正義劍客？」
「何止，他還直接手持長劍挑翻一個打家劫舍的山寨！」
「親手斬殺無數江湖中人，名為正義劍客，卻被江湖中人視如邪魔！但凡是在江湖上廝混的，誰手上不沾血，沒有幾條人命？他偏要問人有沒有不義之事，只要看不順眼就都殺了！」
鴻雁酒樓的掌柜見到蘇澤停下腳步，連忙湊上前來，低聲向他稟報：「正義劍客是各國江湖上威名已久的高手，傳聞他是離體境界高手，擊殺各國江湖的出竅境界掌門、家族族長都十分輕鬆。」
蘇澤聽著，心中卻是好笑。
這看上去落魄的中年漢子修為遠不止離體境界這麼簡單，只是剛才一說話就能令人感覺仿佛心靈被拷問的感覺，蘇澤所見的離體境界、合體境界武者都沒有這種本領。
這至少應該是化神境界，凝聚了武道意志的本領吧？
這竟然是一個至少化神境界的強大武者。
之所以被那些武林江湖人士誤認為是「離體境界高手」，也不是因為其他，在他們心中所謂高手最厲害也就是這個程度，其他的他們根本難以想像。
不過，這人屬於三大聖地的哪一家？怎麼會這樣閒得無聊，去江湖上斬殺作奸犯罪的惡徒？
以三大聖地的傲氣，怎麼會出現這樣一個異類？
眾人議論紛紛、圍觀中，那落魄的中年漢子端起酒杯，將杯子裡面的薄酒一飲而盡。
又抱著劍看向蘇澤：「你便是蘇澤？」
所有圍觀的聲音頓時消失，所有人都再懷疑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一個離體境界的江湖人士，竟然這樣大大咧咧地稱呼蘇澤，連「公子」都沒有用。
要知道即便是聖地的長老和聖子，也沒有這樣做的，除了星月聖地這個原本和蘇澤有仇怨的才會這麼不客氣。
這個正義劍客憑什麼對蘇澤這樣不客氣？
蘇澤微微一笑：「不錯，我便是蘇澤。」、
他的回答，令不少人都鬆了一口氣，看來蘇澤公子並未因此就暴怒起來。
「那倒是恰好，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正義劍客懷抱著利劍，靠在鴻雁酒樓的酒桌上，落魄間竟還有一種從容自若的感覺。
「請問就是。」蘇澤應道。
「你可曾做過不義之事？」
落魄的中年漢子目光銳利，盯著蘇澤發出那種直指心靈的質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