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星奈道:「北決寒雖然在聯盟長大,但是個武痴,他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人,當然除了我那位怪物小師弟。」
什麼?北決寒還是個武痴?
慕言有種觀念被顛覆的感覺。
他以為北決寒是個追逐至高權利的人,沒想到一心修武。
「該說的都說了,你可以上路了。」王星奈道。
慕言默然。
他感到事情遠遠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北決寒竟然和炎羅天勾結在一起,他們的野心十分龐大,恐怕聯盟今後的日子不好過。
在這種時刻,人類的生死存亡反而成了頭等大事,個人的犧牲卻有些微不足道了。
慕言甚至忽略了匕首的鋒芒,和即將到來的死亡威脅。
王星奈忽然將匕首遞到蘇冷手中,道:「蘇冷,你不是一直喜歡我嗎?現在我要你為我做一件事,將慕言殺了!」
蘇冷頓時變得手足無措。
剛才一連串的事讓他頭腦嗡嗡的,一直到冷冰冰的匕首放在手中,他還沒反應過來呢。
「快點,發什麼呆,如果你殺了慕言,我會考慮和你交往。」王星奈在低語,聲音都帶著蠱惑。
蘇冷握著匕首,顫巍巍的走到慕言面前。
他一直在哆嗦,匕首都拿不穩了。
「慕言,我的好兄弟,我這麼大歲數,連個喜歡我的女生都沒有……你能理解我嗎?」蘇冷道。
慕言暗道壞了,這蘇冷是不是起了殺心?
他心中焦急似火,渾身星辰之力在流轉,但是哪怕銀光爆射,也無法挪動半分身體。
銀色的光輝在周身閃爍,像是電壓不穩的燈泡,一閃一滅。
「慕言,別白費力氣了,藥勁是二十四小時,等你能使用力量,早就去西天了。」王星奈笑眯眯的看著這一切。
她心中十分得意,多少大佬都栽在慕言手中。
這樣驚才絕艷的天才,有一天會毀在自己手裡。
想到這,王星奈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此時青蘭的小腿,流出的血竟然呈赤金之色!
在夜晚的保護下,血液的顏色十分清淡。
只是,血在流出後,不斷蒸騰而起,宛如受到莫名力量的牽引,慢慢飄到慕言身上。
慕言學會煉妖圖錄後,體質對血脈十分敏感,一般的血脈根本看不上,只有特殊的、強大的血脈,才能吸引他的體質。
現在慕言的身體就像一個貪婪的大漩渦,不斷的吸取飄來的血脈之氣。
這操作,無聲無息,竟然也沒有人察覺。
但是,蘇冷的匕首,卻已經抵在了慕言的身前。
他的眼神有些飄忽,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慕言,別怪我,我是真的把你當兄弟。」蘇冷緊張的說道。
慕言瞪著他,一言不發。
「快殺了他,蘇冷,慕言死了我就和你交往!」王星奈上前一步,催促道。
蘇冷嗯了一聲,渙散的眼神忽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殺氣。
「死吧!」蘇冷高高舉起匕首,體內的鬥氣全部調動起來,匕首帶著冷鋒,在空中劃出一道半月的軌道,斜斜的刺來。
慕言大驚!
王星奈的笑意都掛在了臉上。
哪知道,那匕首在空中劃了一圈,偏偏又詭異的繞到了身後。
蘇冷猛地轉身,竟然不可思議的來了一個回首一掏!
他的眼中殺機更勝,目標竟然變成了王星奈。
「去死吧,臭三八,心機婊,就你那德行還想讓我喜歡你?慕言是我兄弟,你還想讓我殺他?我先殺了你!」蘇冷暴喝道。
這一刻,殺氣毫無保留的釋放出去。
真是大驚變,簡直太反轉了。
所有人都沒料到蘇冷會來這一手。
眼看匕首便要刺在王星奈的身上,忽然一道烏光冒出,只聽當的一聲,蘇冷似乎扎在了堅硬的地方,根本扎不進去。
「這是什麼?」蘇冷大驚。
此刻,一道又一道黑色氣體從王星奈身上湧出,宛如黑色長龍,層層疊加,黑暗的力量在蔓延。
「黑暗領域,在此領域之內,一切都為我掌控!」
王星奈的氣息也在節節攀升,原本中級青冥居士的等級竟然一路狂漲,從高級青冥居士、初級洞虛真人,一直到中級洞虛真人!
人都不淡定了,沒想到王星奈竟然是中級真人,這麼多年她藏得也太深了吧。
只有慕言覺得不稀奇,畢竟炎羅天的人,比聯盟人類,早修煉十六年。
王星奈現在的氣息深不可測,眼中更是殺機迸現。
她握住蘇冷的手腕,笑道:「你知道嗎?其實我對你印象還是很不錯的,一個單純又努力的大男孩。」
蘇冷的臉早就白了,嘴唇也在哆嗦。
「但是你偏偏自己打破了這一切,那個慕言有什麼好,能讓你轉過身來殺我?」講到這,王星奈那絕美的臉,忽然變得異常猙獰。
她將蘇冷的手腕猛地一掰,匕首的刀刃立刻轉過來,朝向蘇冷自己。
「再見了,單純的男孩!」王星奈邪邪一笑,握著蘇冷的手腕向前狠狠推了進去。
霎時間,匕首刺入了蘇冷的身體,鮮血橫流。
蘇冷蹬蹬蹬的倒退幾步,退到了船邊,鮮血將他的長袍染紅,看上去有些淒冷。
「蘇冷!」慕言感覺胸腔都要炸開了。
蘇冷緩緩扭過頭,深深的看著慕言,露出一副心愿了結的笑容。
隨後大口吐出一灘血,力氣全無,身子一歪,向後面的大海仰了過去。
蘇冷在空中展開雙臂,宛如擁抱天堂,他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哪裡是他最終的歸宿。
撲通一聲,蘇冷跌入海中,徹底沒了聲音。
其餘青年畢竟和蘇冷相識多年,此時都面帶悲戚。
慕言緊了緊拳頭,感覺從未有過的戾氣在身體中滋生。
蘇冷就這麼死了,是為了慕言死的。
慕言的心越來越冷,極致的憤怒轉變為絕對的冷酷。
他腦中冒出一個瘋狂的念頭。
「那地方還沒有到嗎?」他突然大喝道。
什麼意思?
到什麼地方?
所有人都十分茫然,包括王星奈。
他們在甲板對峙,絲毫沒注意到大帆船,已經駛到一個未知的海域。
每個人都在這,唯獨少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