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青田望了眼青蘭,見她去準備飯了,才說道:「青蘭,不是我的孩子!」
誰料,慕言卻沒有露出任何意外。
青田驚奇道:「你早就知道?」
慕言很老實的回答:「她眼睛那麼大,你眼睛這么小,明顯不是親生的。」
「我尼瑪……」連青田都忍不住爆粗口:「我再重複一遍,老子年輕時很帥的!」
「你眼小……」慕言道。
青田敗了。
他決定不再這個問題上計較,開始講述青蘭的來歷。
青田道:「二十年前的一個夜晚,海水漲潮,我在這沙灘撿到了一個嬰兒,她當時躺在一個海螺的空殼中,感覺就像是海的女兒。」
「我一直是單身,都到了結婚的年紀,也沒有哪個姑娘願意跟我過窮苦日子。當看到這嬰兒的一剎那,我覺得是上天對我的饋贈,沒有結婚,卻先給了我一個可愛的女兒。」
「這嬰兒非常聰明,但是不會說話,我查了很多書,給她取名叫青蘭,蕙質蘭心的蘭。」
「隨著青蘭的長大,已經能幫我打打下手,有一次我們出海,遇到了戰將級魚群的襲擊,本來我以為死定了,沒想到發生了驚人的一幕!」
講到這,青田感覺嗓子有點緊,慕言忙遞過去一杯水。
「別斷章啊,大叔,趕緊的。」慕言催道。
青田繼續道:「當時青蘭嗖的一聲就跳下了船,落入海里。我急的都快瘋了,以為青蘭想引走魚群呢。」
「沒想到青蘭竟然從水中浮了起來,腳下踩著由魚群匯成的道路,那一刻,青蘭給人一種海中女王的感覺,讓無數水中生物膜拜。」
慕言也很震驚,沒想到青蘭居然有這種神奇的能力。
青田道:「我們回家後,她大病一場,什麼藥都無濟於事,過了三天自動就好了。我後來想想,可能控制的魚類數量太多,透支了她的能量。」
「往後的日子裡,青蘭一天天長大,她展現出來的能力越來越多。比如說她能潛入水下呆很久,我開始以為她是憋氣時間長,後來發現,她是能在水下呼吸!」
慕言大驚:「水下呼吸?難道她是人魚?」
青田道:「我開始也以為她是鬥武世界裡一些奇怪的生物後裔,但是我帶她回聯盟的醫院檢查,她的確是人類無疑,沒有任何異常。」
「以後的日子裡,我索性就不想了,她是個可憐的孩子,剛出生就被拋棄,我想那些能力,大概是上蒼可憐她,對她進行的一些補償吧。」
「但是我想,她的親生父母應該還是愛她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讓孩子離開。所以,我每天都守候在這片沙灘上,為的是在某個夜晚,能夠遇到她的父母,就如當初遇到她一樣。」
「可現在,我是個殘廢人,恐怕做不到這約定了,所以慕言,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青田的神情無比莊重,像是要完成一場偉大的交接。
「把青蘭這孩子留在你身邊,直到找到她的親生父母!」
慕言眼睛瞪得大大的,從來沒想過這就是青田的請求。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如果一直沒找到她父母呢?」
青田道:「那就讓青蘭陪著你,給你洗衣做飯……」
等等,這劇情走向不太對。
慕言忽然明白了,這是要把青蘭的終身也託付給自己。
「大叔,我不能答應。」慕言當然不可能同意,不然唐優非得宰了他。
青田在沙灘上等了二十年,都沒等到青蘭的父母,他慕言又沒有外掛,怎麼可能找得到?
青田指了指自己廢掉的腿,說道:「大叔我都這樣了,你就沒有一點同情心?」
慕言無語了:「這是兩碼事好不好?」
青田道:「慕言,你放心,我閨女絕不會拖你後腿,雖然她這些年跟我沒怎麼吃過妖獸肉,但是隨著長大,她控制的魚類妖獸等級也跟著提高。」
慕言雙目微眯,似乎聽了進去。
「而且……」青田突然低聲道:「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來我們這種偏僻海灘,絕不是為了這幾條兵級魚,你一定有更大的計劃。所以我覺得你把青蘭帶在身邊,她能幫上忙!」
慕言抬起頭,眼中帶著洞穿一切的眸光。
他忽然覺得,青田不愧薑是老的辣,竟然把慕言來淨樂宮的目的猜對了大半。
「好,大叔,相識一場,我答應你。」慕言稍微一思考,就答應下來。
既然青蘭有控制魚類的能力,不如就留在身邊。
此次深海之行,變數太大,不知道會有多少危險,多一張底牌,就多一份保障。
吃過飯,青田拉著青蘭在一個角落說了半天,看到青蘭梨花帶雨的樣子,慕言只能心中長嘆。
有時候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世,不一定是好事。
養育自己二十年的父親竟然不是親生父親,換做誰知道,都難以接受吧。
更難受的是,當初拋棄自己的父母,到底在哪裡?又因為什麼原因拋棄自己?
想到這,慕言心中也同情起青蘭。
他們將青田送到淨樂宮門口。
青田撐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進大殿,佝僂的身影,顯得十分落寞。
二十年的堅守,在今天終於畫上了一個句號。
青蘭砰的一聲,雙膝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眼淚奪眶而出。
慕言也被這一幕觸動了,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有生無養,斷指可報。
有生有養,斷頭可報。
無生有養,無以為報!
……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言將青蘭攙起,道:「大叔將你託付給我,我會把你當做家人,以後我就叫你蘭姐吧。」
青蘭點點頭,擦去眼淚,接受了現實。
這時,遠處傳來一道聲音。
「慕言?」這聲音很熟悉,帶著驚喜。
慕言扭頭一看,笑了,來者正是蘇冷等人。
除了蘇冷、王星奈,還有賀飛雨、微胖男子,此外還有幾個年輕人,都是上次聚會時看到的面孔,清一色的青冥居士。
不是每個人都有飛行斗魂,他們乘坐著一隻高大威猛的統領級巨象坐騎,一路風塵僕僕,今天終於抵達淨樂宮。
新的冒險,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