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我們都沒介意
古泠泠聞言歡笑道:「師姐,這話題我已經問過陸大哥了,嘿嘿,明日這一戰,我保證打的他們落花流水。」
「哦?他都說什麼了?」莊曉鏡詫異的看著古泠泠,很是好奇後者究竟聽到了什麼好計策,使得原本還沒有多少把握的她,突然間變得這般自信滿滿。
君子依搶答道:「導師說那什麼幻心劍派,所施展的幻心劍法,主要是憑藉他們那柄特質的長劍,通過高速舞動的劍影和不斷閃爍的劍光來迷惑對手的心神,只需注意這兩點,便不足為慮。」
莊曉鏡聽到這番見解後不由眼前一亮,心中恍然明悟,目光看向陸風,打探道:「陸師兄似乎對各派劍法都了解很深嘛?」
陸風自信一笑,回應道:「既然受邀出席了此番劍斗大會,當然是要提前去了解一番的。」
實則,對於幻心劍派陸風也是今日才得以接觸,但憑藉祛邪靈眸的奇妙,加之對劍道的領悟,輕而易舉的便能看穿他們劍法的本質。
陸風若是有意,甚至可以推演出他們劍法內存在的破綻,乃至修行的命門。
只不過,此舉太過卑劣,有失比斗公允,若衝著對方破綻、命門而斗,也就失去了磨礪的意義。
故而陸風對古泠泠的講授也僅局限於幻心劍法的本質,而沒有直言他們劍法劍路中的薄弱點。至於克敵制勝的手段,則需古泠泠自身通過戰鬥去摸索和領悟了。
夜深。
莊曉鏡考慮到今夜發生的事情,同陸風二人開口道:「明日我會徹查蒙面人闖入你們院落一事,為保周全,這段日子,你們便同我們一起住在這院落吧。」
「太好了,」古泠泠欣喜道:「這樣我請教陸大哥就更方便了。」
陸風面露猶豫:「這樣會不會不太好?有損諸位名聲?」
夏儀韻抿嘴輕輕一笑,不知為何心中很是喜歡陸風這般窘迫侷促的模樣,調侃道:「我們三個都沒介意,陸師兄就無需顧慮了。」
陸風應了下來,「如此那便打擾了,今夜我會指點小依劍法到很晚,若有嘈雜之處,還請見諒。」
「啊~」君子依聞言苦喪著臉,求饒道:「我的好導師啊~白天已經好累了,能不能休息休息,明日再練啊。」
陸風臉色頓時一板,嚴肅道:「今夜悟不出破解『不復返』的招式,不許休息。」
君子依怯怯的回了一句:「那招方才和古姐姐演練時,不是已經破解的差不多了嗎?」
「差不多?」陸風直直的盯著君子依。
君子依頓覺後背一陣涼意,當即如同做錯事一般變得乖巧起來,義正言辭道:「不夠,遠遠不夠!古姐姐太溫柔了,沒能下狠手,我知道錯了,我這就參悟演練去。」
見君子依真的聽從的跑向一側認真揣摩演練,莊曉鏡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神色,不由多看了陸風一眼。
「我也再練會,」古泠泠受到君子依勤勉影響,一顆心也熱了起來。
「正好,」陸風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我給你特訓一番,讓你提前適應一下應對幻心劍法的感覺。」
「啊?別了吧,」古泠泠慌亂的擺手,「方才我陪小依練劍,不是故意放水的。」
「那就好,」陸風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待會給你餵招時,我也不放水。」
古泠泠頓時欲哭無淚。 早知這樣,她就乖乖躲回房間了,哪怕揣摩也比面對陸風好啊。
當初在黑風鎮上經受陸風指點的場景依舊曆歷在目,每一次雖然都提升特別多,但打擊也是很大啊。
那份挫敗和差距感,實在太不好受了。
莊曉鏡看著古泠泠和君子依二人敢怒不敢言的神態中,又透著十足的尊敬之意,心中對陸風的好奇更加濃了幾分。
尤其是古泠泠的神情,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姐,她還是第一次瞧見。
哪怕是兩位堂主的指示,古泠泠都不曾這般遵從過,那份敬意更是如刻畫在臉上一般。
真是奇了怪了。
他何德何能啊?!
莊曉鏡見陸風和古泠泠已經走到一側演練,開口同身旁的夏儀韻交談道:「儀韻,你要休息嗎?」
夏儀韻搖了搖頭,神色溫和的看著遠處的陸風,「我在這等他,等他空了休息的時候,請教一些弓箭方面的事情。」
「那我先回房了,」莊曉鏡壓下心中的好奇,出於首席大師姐的身份,自然放不下身段去陪著一名外援訓練學生。
只不過,讓她自己也沒想到的是,回了房間後久久難以入定的她,竟然情不自禁的來到了窗口,默默打開了一道縫隙,偷偷觀察起院落中的動靜,想著看一看陸風會不會流露出一些真實的實力。
一夜,悄然過去。
清晨,陳獨笑所在的院落。
呂絲韜火急火燎的跑來叩響了陳獨笑的房門。
處在修煉中的陳獨笑面露不喜,推門而出,呵斥道:「說了多少遍了,遇事情要淡定,心急只會越弄越亂!」
「是,師兄!」呂絲韜恭敬賠罪。
「說吧,一大早什麼事這般著急?」陳獨笑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
「師姐……師姐她……」呂絲韜喘著大氣。
「莊師妹?」陳獨笑臉色一變,「她怎麼了?」
「不……不是她,」呂絲韜整理思路重新道:「是古師妹請來的外援,有人瞧見他昨夜進了莊師姐她們的院落,直到現在也還沒出來?」
「什麼!」陳獨笑聽得臉色頓時一青,急得來回不停的踱步,雙手無措的相互交叉分開又交叉。
「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陳獨笑不斷重複著這句話,六神無主的快步跑出了院落,神情著急的比之呂絲韜稟報時還要慌亂萬分。
這一幕,可把呂絲韜樂得不輕,笑的連傷口都給撕裂了開來。
溫文爾雅,遇事不驚的大師兄,竟然也會有這般驚慌無措的時候!
陳獨笑一路飛奔,臨近莊曉鏡等人院落時,突然一道聲音傳來,喝住了他。
回首,見莊曉鏡端著幾籠早點。
一、二、三、四、五!
足足五份早點,陳獨笑自是明白有著陸風的份,當下心中如同烈火焚燒一般,氣惱沖頭,臉色都不由漲紅了幾分!
「陳師兄,你一大早的怎麼來我這了?」莊曉鏡奇怪的打量著神情古怪的陳獨笑。
陳獨笑端正了幾分,嚴肅的質問道:「聽人說……陸風那小子昨夜住在你那?」
莊曉鏡沒好氣的瞪了眼陳獨笑,「是呂師弟說的吧,你是不是一直讓他監督我?」
「沒,我沒有!」陳獨笑頓顯慌亂,「是他無意間正好瞥見的。」
「這樣啊,」莊曉鏡故作理解的點了點頭,打趣道:「還以為陳師兄那般好心,刻意派呂師弟時時刻刻護著我呢。」
「我……」陳獨笑一時語塞,躊躇了好一會,才偏轉回話題,重新問道:「你還沒解釋陸風住你那的事情呢?你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難道就不擔心清譽受損嗎?」
「不擔心啊,」莊曉鏡坦然笑了笑:「我那院落又不止我一人,還有儀韻和泠泠呢,又沒孤男寡女的相處。」
「那也不行!」陳獨笑堅持道,氣得額頭上的兩條鏗鏘有力的劍眉都快戳上天去了。
莊曉鏡見陳獨笑這般神態,哪裡不明白是因為在意吃醋所致,心中不由覺得一陣甜蜜。
難得的機會下,莊曉鏡故作為難的打趣道:「既然陳師兄意見這般大,那不如……」
「不如什麼?」陳獨笑見有轉變的餘地,當即一喜。
莊曉鏡嬉笑道:「不如……師妹搬去師兄那住兩天?」
「好!」陳獨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說完便意識到不妥,漲紅著臉趕忙想狡辯一番。
卻是見莊曉鏡已是笑靨如花。
「好了,不和師兄開玩笑了,」莊曉鏡恢復平靜,心中卻依舊甜蜜連連。
將昨日君子依遭蒙面人襲擊一事說了一遍。
陳獨笑當即臉色大變,心中那團火徹底燃起。
「豈有此理!竟會發生這種事情,」陳獨笑憤怒的緊握拳頭,滿臉凝重,「我這就去查,定不會放過那蒙面人!」
面對有損青嶺劍派尊嚴之事時,陳獨笑早已忘卻了先前的那番兒女私情,也顧不得陸風還留在院落之事。
只要將起因解決,那他在意的事情,自然也會迎刃而解。
院落中,君子依緩緩走出房門,昨夜練劍直到子時過半才歇息的她,臉上帶著一絲疲倦。
目光看去,見陸風已經在石亭之中,正和夏儀韻談論著什麼。
君子依臉上的倦態瞬間消散,心中不由暗暗敬佩,昨夜她回房休息時,陸風和夏儀韻二人可還都在院落之中,看情形似乎商談了一夜?
他們都不累的嗎?
君子依暗自嘀咕,受二人心智毅力所影響,不由覺得自己依舊還是懶散了些,還需繼續加油努力。
嘎吱…
一聲刺耳的開門聲傳來。
君子依側身看去,見古泠泠睡眼惺忪的正從屋內走出。
「居然比我還能睡!」
君子依心中頓時欣喜不已,那份剛浮起的負罪感也隨之少了很多。
莊曉鏡這時碰巧從院外回來,瞧見神態慵懶的古泠泠,當即沒好氣的訓了幾聲。
「還不趕緊適應一下狀態!」
「馬上就要對戰幻心劍派了!」
古泠泠神情頓時多了幾分認真,微笑著從莊曉鏡手中拿走一塊糕點,邊吃邊道:「師姐放心,我可是在腦海中演練了一整夜呢。」
「保管沒問題!」
君子依聞言,嘴角的笑意不由又塌了下去。
「看來,懶散的還是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