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2章、殺你,不需要證據!

  因為銀白真龍氣息彌留的關係,一時間倒是也沒有宵小獸類敢於靠近,去貪圖幐蛟王蛇那寶貴的身軀血肉。

  陸風木訥好一會才回過神,痴痴的朝著遠處靠去。

  先是檢查了一下距離較近的那些蛇蛋,以著靈氣小心的清理掉上邊厚厚的一層粘液後,發現終究還是又碎裂了幾顆。

  再確信沒有任何禁制殘留下,他將剩下完好的九顆蛇蛋斂入了麒麟環之中。

  就是不知道這些蛇蛋還能否存在被孵化的可能。

  收起蛇蛋後,陸風又來到了幐蛟王蛇的屍身前,饒是已經徹底死去,其身散發的那股凶厲獸氣,依舊讓得陸風一陣膽寒心驚。

  足足花了好一陣功夫,陸風才將這龐大的蛇身塞入納具。

  雖說眼下的幐蛟王蛇屍體失去了獸丹,但依舊是件不可多得的奇珍。

  若是就這樣丟在這不予理會,多少有些暴殄天物。

  拋開幐蛟王蛇那一身堅韌無比的鱗甲不談,它的血肉骨骼和蛇眸蛇膽,同樣非尋常價值所能衡量。

  可以說一身皆是寶,用途繁複。

  收拾完一切。

  陸風看著空蕩蕩的四周,看著那銀白真龍拿著幐蛟王蛇暴力抽擊下的痕跡,不由再度為其恐怖實力所震撼。

  此前遠遠看著感受還不怎麼深切,此刻親身踩在這片夯實的土地上,才發現這裡的痕跡有多麼的誇張。

  就大地被夯實的緊密程度而言,陸風自問饒是他以霸罡拳錘上一整天,怕也達不到這般程度。

  『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存在公蛇一類……』

  陸風驀然有些膽寒,顧及此間是非之地,當下不再久留,盪除乾淨屬於自己的那份氣息後,連忙離開。

  途徑此前戰鬥的區域,看著遍地的長劍碎片和毒液殘留,抬手間以著掌風將各處毒液紛紛掀起,徹底腐化掉了長劍上的紋路。

  饒是那幾柄劍墟之中的寶劍也不例外。

  做完這一切後,陸風心中才覺穩妥不少。

  待要回去,尋老木頭之際,鬼使神差的又朝不遠處的小山巒靠了過去。

  本意只想再近距離感應一二銀白真龍留下的氣息,但當來到小山巒後的那剎,眼中卻是不由泛起濃濃的愕然。

  看著山巒後頭,巨大的龍爪痕跡殘留,陸風眼中的愕然不由轉變為狐疑。

  按說以他此前看到的情景,那銀白真龍就算留下龍爪痕跡,也斷不該是在山巒靠外的一側,而是靠得很裡邊才對,至少同前爪應該隔開很長一段距離。

  可眼下情景……

  卻是說不出的違和。

  那巨大的龍爪痕跡,竟就在山巒邊邊上,後邊區域很是平整,不似被踩踏過一樣。

  此廂代入之下,陸風渾然想像不到銀白真龍先前遮蓋在山巒後的另一半身子,是呈現著什麼樣的姿態?

  就算是趴著,乃至蜷曲著,當也不該是如此爪印痕跡。

  若非要強行契合營造出此般痕跡的話……

  怕只有蹲著才行!

  陸風腦海莫名浮現一副怪異違和的畫面,一條真龍前半截身子威風凜凜霸氣十足,抬手間吞雲吐霧氣概天下,而後半截身子,卻如小狗蹲著拉屎一樣,雙足併攏,龍臀微翹,一副用力的姿態。

  也只有這樣的蹲姿,才能解釋得清眼前緊湊靠前的爪印痕跡。

  可這,未免也太離譜了一些。

  難不成那銀白真龍在滅殺幐蛟王蛇的時候,是在拉屎的狀態下完成的?

  可這四周好像也沒有什麼排泄物一類;

  難道是太緊張了,沒能拉出來?

  帶著濃濃的困惑,陸風茫茫然朝著來時方向趕去。

  ……

  深山之中的天色亮得似乎要比城中要更早一些。

  待得陸風回到黑霧森林時,夜色已經褪去,明亮的光線順著此前被擎天扯開的口子灑落而下,於黑霧蒙蒙的森林之中,盪出一片光明。

  此時的黑霧森林之中,已是沒了唐元和錘九爺等人的身影。

  畢竟此般兇險之地,也並不適宜久待。

  陸風依據著空地上留下的傳信字符,進一步找尋而去,來到了距離黑霧森林不遠的一處荒寂山谷之中。

  果不其然,瞧見了等候在那的唐元等人,老木頭和龍淵眾人也都在場。

  除了離去的個別外來獵魂師和熊磊一眾,基本沒什麼變化。

  陸風的出現,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仇碧生也不例外,看著陸風竟能活著回來,神色滿是意外,但也僅是意外,並沒有多少慌張;

  如今劉順高已死,沒了再搜魂見證的基礎下,就算陸風道出什麼不利於他事情來,也斷難構成威脅。

  黃三娘的臉色卻是變了變,快步迎了上去,張望間急切問道:「怎麼就你一人?」

  陸風一怔,警惕的看向黃三娘,「什麼意思?我一人離去,自是一人歸來?難道還有人也去了?」

  說著目光掃了眼四周,見唐元、老木頭、夏儀韻等熟悉的面孔盡數都在,不由暗自鬆了口氣,不滿的看向身前女子:「你又是何人?」

  唐元見狀,連忙上前解釋了幾句。

  黃三娘直言問道:「我們頭兒後來去尋你了,你沒遇見嗎?」

  陸風呆愣了一瞬,腦海中不自然的浮現出了那條銀白真龍的身影,想到那真龍莫名的出現和莫名的幫襯他解圍,不禁訕訕問道:「你們頭兒是人還是……」

  黃三娘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怪色,佯怒道:「自然是人!你就說有沒有瞧見便是!」

  陸風搖頭。

  黃三娘心中似乎有了答案,不再過問。

  錘九爺這時走上前來,詫異問了一句:「那些蛇蛋呢?你如何處置的?還有從劉順高的記憶之中可有搜出什麼?」

  陸風朝老木頭輕笑了一聲,很是熟絡回應:「蛇蛋的事,回頭咱們細說。」

  話畢,目光陡然冰冷下來,直直看向遠處的仇碧生。

  「閣下好手段!」

  陸風整合著搜魂得來的信息,直言道:「閣下布局黑霧森林,謀害我兄弟無果;又以判官為餌,誘逼他弟暗施喪心蠱,引我兄弟前來……」

  錘九爺兀自皺了皺眉,有些疑惑陸風這聲『我兄弟』下的熟絡腔調,沉寂的內心像是有著一道驚雷乍現,浮現出一種摸不著拿不住的奇妙感覺。

  仇碧生見狀,連忙打斷:「你個賊子,胡扯什麼!我如何能抽身辦到如此多的事情!又如何能斗得過他們兩人?」

  陸風冷哼一聲,道:「你一人自是無法辦到,但你借劉順高之手,卻是可以輕鬆布局,僅需借他之手下蠱於判官,一切就都可水到渠成;」

  「你先是利用判官中蠱神志不清大開殺戒,引我兄弟前來廝殺相鬥,待他們兩相負傷之際,又突然暗施偷襲,借幐蛟王蛇之蛋布陣困我兄弟,殺害判官;此後再抽身離去,完成後續栽贓布局。」

  「待得一切塵埃落定,又折返回來,潛伏暗處,以判官魂玉傳信引得龍淵眾人前來見證這一出天衣無縫的栽贓好戲,著實是好算計!」

  仇碧生聽言冷笑了起來,「實在可笑,此事我早已解釋有著不在場的人證,你的栽贓污衊怕是要落空了。當然,你也可以推脫到劉順高身上,說我指使的他。」

  陸風同樣冷笑道:「他的實力可還不夠謀劃這一切,就算判官他們負傷,也不是他所能算計偷襲的存在;這一切都是你親歷所為;」

  「而你,之所以能兩頭出現,製造不在場的證據,全然是因修行了亘古驚龍步的緣故!」

  「林姑娘!」陸風目光陡然看向林緒緒,示意道:「煩請展示一下。」

  林緒緒見狀,毫不遲疑的便應了下來,她可早就看仇碧生不滿了。

  霎時間,身形猛地飛掠,於空地之上掠出道道殘影,速度之快如驚鴻過隙,讓人眼前模糊不清。

  轉瞬之間,林緒緒的身影便已在眾人眼皮底下掠出百丈開外,並在眨眼的功夫又回到了原地。

  林緒緒神色平靜,似都沒有多少消耗,開口回應間氣息僅是如常人奔行那般微微喘了喘。

  「我於這亘古驚龍步才堪堪入門,連第一重都未曾達到。」

  林緒緒向著眾人解釋了一句,也反應了過來陸風要她演示的意圖所在;

  仇碧生若是於這門身法上造詣頗深,加之他本身實力為基礎的話,那麼此前那番話根本完全站不住腳!

  她早該想到的,憑藉著亘古驚龍步的特殊性,以仇碧生的實力奔行兩地完全有著閒余的時間,謀劃這一切。

  陸風接過話,朝仇碧生說道:「她的亘古驚龍步乃是你騙取她的玉佩後領悟所得,雖不知你出於何種目的又返授給了她些許皮毛,但料想你自身造詣定遠不止於此,憑藉此卓越身法下,往返暗月峽當不在話下。」

  仇碧生臉色一變,但很快恢復了平靜,憎惡罵道:「你這張嘴不去繭樓里說書實在可惜,倘若此般神乎其技的身法真能折返兩地而不消耗太多,又假如我真修行有成,試問我又何以要抱著暴露的風險,傳授給她?」

  武子龍這時出聲猜測道:「你定是心中有愧!覺得自己害了當年飛龍獵魂師團的兄弟,而今又覬覦晚輩的資源財產……愧疚下的彌補行為。」

  「呵,可笑!」仇碧生鄙夷的瞪了武子龍一眼,「若如你所言,我既都害了那麼多人,又豈會差她一個,直接殺人奪物豈不更加省事?哪需如此麻煩?平白給自己添堵?」

  林緒緒目光突然一凝,捕捉到仇碧生手上戴著的那枚尾戒,驚嚷道:「母親,你是因為母親才如此的對不對?」

  說著自納具之中取出了一個錦盒,「這是母親留給我的盒子,上邊的雲紋雕刻,同你手上的尾戒花紋一模一樣!」

  「你以怪人模樣掩蓋身份傳我身法,刻意摘下了這個尾戒,定是怕我認出來!」

  仇碧生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憤懣幽怨,隨即冷笑道:「你口才也是不錯,倒是可同他一道去繭樓說書。」

  「好了,」仇碧生臉色一正,威脅道:「無憑無證,再妄圖污衊栽贓,可休怪我不客氣!」

  林緒緒氣得臉色漲紅,怒道:「我不怕你!今日你就算殺了我!也必須將那玉佩還給我!」

  武子龍頓時挺身相護。

  唐元見狀也邁步走了出來。

  陸風、卞天涯緊隨其後。

  仇碧生看著此般架勢臉色僵了僵,唐元和陸風展露出的實力,還是讓他有著幾分忌憚的,當下,怒斥道:「諸位這是要以這沒來由的欲加之罪,向我龍淵發難不成?」

  「此處可有著我龍淵諸多兄弟在,你們可要掂量好後果!」

  曲柒柒見狀下意識也要站出,但卻被趙十三拉了回來。

  眼下情景,無憑無據之下,他們屬於龍淵的一份,還真不好幫著外人對同團之人出手。

  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甚至,若是真動起手,仇碧生遭遇危險下,顧及龍淵情面,他們還不好不出手相護。

  如若不然,傳揚開去,勢必累及龍淵的名聲。

  林緒緒、武子龍等人的氣焰瞬時消了下去,如同一根根焉了的茄子,敢怒不敢言。

  仇碧生見成功將眾人唬住,心中不住冷笑,『儘管事實就是如此,無憑無據之下,又能奈我何?』

  當年他便能害得飛龍獵魂師團支離破碎;

  而今對付幾個小的,自也能輕鬆料理。

  正在這時,陸風的身影卻是緩步走了出來。

  「殺你,不需要證據!」

  簡短的幾字,卻是讓得場上所有人都為之一怔。

  卞天涯輕咳一聲,壓著聲道:「兄弟,眼下不宜動手,龍淵的戟皇、毒娘子他們都在,不會袖手旁觀的。」

  林緒緒緊咬嘴唇,滿是委屈與不甘。

  唐元則是微微邁出了半步,一副隨時都可迎合動手的架勢。

  仇碧生被這一幕氣笑,譏諷道:「你雖有點實力,但想殺我,可還差得遠!」

  「且無憑無據下,若敢動手,便是不將我龍淵放在眼中!」

  「你也不看看,此前的污衊說辭,我龍淵兄弟,可有一人信你?」

  「是嗎!?」陸風嘴角揚起一抹清冷笑意,「那我便尋一個人出來!」

  目光轉而朝錘九爺所在看去。

  淡然開口:

  「老木頭!」

  「好久沒一起痛快的殺過人了!」

  「今朝一起宰了這畜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