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道難題

  唐立哭笑不得:「老神醫你可千萬別謙虛,誰不知道你的威名,我這手說穿很簡單,只不過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罷了。這樣吧,你也別教我師父,這門手藝我可以教給你。

  不過,我得提醒你,現在技術不過關,這種藥物相當霸道,一個不小心,那真是大羅金仙難救,所以,你千萬不要胡亂運用,除非是以命換命。」

  「那我更得拜師,就這手藝,走遍天下,誰敢不服,你無償教給我,不拜師說不過去。」

  唐立苦笑:「我才這麼年輕,哪能做人師父。」他給其他幾個人使眼色。

  二叔一看這胡神醫拋開身份後,頗有點不要臉的架勢,對他也很是佩服,給幾個弟弟使個眼色,幾人一起勸,最終,大家還是覺得認師父有點太過,兩人不如結為兄弟。

  唐立靈機一動,說這門手藝也是旁人教的,自己可以算做師兄,胡神醫算做師弟。胡神醫這才接受,叫人趕緊準備了點黃紙,大公雞,請幾位叔叔做個見證,與唐立結拜為兄弟。

  胡神醫問道:「咱們這門叫什麼?」

  唐立略微沉吟,道:「自然科學。」

  胡神醫重複一遍,這名字有點古怪:「這是道家門派?」自然一詞,來自於道家,胡神醫自然往那方面想。而且自古醫道不分家,也能說得過去。

  唐立連忙擺手:「哪裡哪裡,跟道家有點關係,但不大。以後見了道長,只有尊重即可,無需多禮。既然你已拜入自然科學門下,我可以告訴你此藥的原理。」

  下午請來的南北班子都到了,都是名角,趕緊教人搭台子,這胡同是東西走向,兩邊各一個,相距差不多有三十多丈。

  晚上剛入夜,點燈唱夜戲。兩個舞台上燈火通明,兩班子人馬唱對台戲,那真是恨不能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關鍵是二叔也不差錢,給的大方。

  當天晚上京城轟動,來了不知多少人,巷子裡擠得人滿為患。萬人空巷有點誇張,但至少附近的幾個巷子裡是沒人了。

  唐立給胡神醫講了一個下午,帶著他進入一扇新的大門。胡神醫聽得心馳神往,恨不能立刻就開始研究。是以到了晚上就回去苦思冥想去了。

  孟小嫻照顧著孟安吃過草藥,躺下休息,這才從屋子裡走出來,唐立拉著她去了書房。

  書房裡燈火昏暗,燈火在兩個人臉上跳躍。

  沉默片刻後,唐立說道:「前幾天事情多,沒顧上問。誰敢刺殺皇帝?」

  唐立並不是擔心皇帝,女帝的安危問題不大,御林軍那麼多,保護一個人綽綽有餘。他擔心孟家的安危。雖然現在有兩百個御林軍保護,但說到底他們也只是個臣子而已。

  甚至孟家上不得台面。

  「不知道。」孟小嫻搖頭,一來是真的不知道,二來有猜測對象,可是沒證據,那人他們對付不了。

  「以後還是得小心點。」

  孟小嫻點頭:「知道,這事過去後,我爹能少出面就少出面。再者說,咱們家畢竟是皇商,不是尋常人家,要動手,也得考慮考慮後果。」

  唐立道:「在外人眼裡,咱們家裡是皇商,可是在上層人眼裡,咱們不過是皇帝的一條狗。你別這麼看著我,我只是說實話。咱們只是個商人不是?皇商說到底還是商人。」

  孟小嫻沉默了。這話不好聽,但事實還真就這麼難聽。

  唐立有了新猜測:「是不是寧王?」

  孟小嫻瞪大眼睛,臉上滿是驚恐:「你怎麼知道?」

  「這有什麼不好猜的?」唐立說道:「滿朝十八王,勢力最大的就是寧王,寧王有人馬,有兵器,心生妄念也是正常。人那,痛苦的只有兩點,想要的得不到,得到的不滿足。」

  孟小嫻嘆息:「這回是誤傷,而且推恩令已下,寧王也成不了氣候。」

  「說不好,摟草打兔子,誰知道呢。咱們家的位置其實也很重要。皇商啊,利用好,能做許多事。」

  孟小嫻沒吭聲。其實很多事情唐立都不知道。女帝登基的過程並不順利。其中多少暗流涌動?多少明槍暗箭?不是身在其中的人並不知道。

  她所了解的,也不過是冰山一角。那段時間,父親幾乎沒回過家,他去了哪兒誰也不知。回來後,女帝已經登基,她問,父親只是沉默喝酒,並不說。

  寧王是不是摟草打兔子,她心裡很清楚,可是這些事情跟唐立說又有什麼用?他只不過是個並不相關的外人,這件事複雜多變,尋常人把握不住,所以她乾脆沒說。

  女帝在孟安身體好了的那刻,就已經知道了。三個御醫,事無巨細都說了。她對這個藥物非常感興趣。早朝完畢,女帝回養心殿休息,叫人送來糕點茶水。

  「郭伴伴,這藥御醫有人知道麼?」

  郭淮搖頭:「沒人知道,不過,陛下,這可是好藥。」

  「怎麼說?」

  「軍隊作戰,大部分傷亡都來自風邪入體。許多士卒僅僅只是被劃破一個小口子,幾天後就死了,大夫們束手無策,倘若有這種神藥,傷亡率能降低九成。」

  女帝道:「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郭淮:「……」陛下啊陛下,你是真的狗!

  不過孟安身體康復,無論如何他都要去一趟。從府庫里提些禮物,他去了孟府,先恭喜孟老爺子,禮物奉上,隨後又吃頓飯,喝了點酒後,藉口醒酒將唐立召到後花園的小亭子裡。

  茶水已經準備好,周圍一個人都沒。郭淮老神在在品茶,哪裡有什麼醉酒的意思?

  「郭公公,」唐立拱手見禮,也沒客氣,直接坐下,端起茶杯就喝,「公公,你的意思我明白,這麼說吧,這次就是僥倖。藥方我可以給你,只怕你照著做都弄不來。」

  「為什麼?」

  唐立擺擺手:「先不說你能不能做出來,就算做出來也沒大用。」

  「軍情緊急,軍中傷亡本就多,有了你的藥,當可活人無數。」

  唐立嘆息:「我也想。不過這種藥物,會引起極為嚴重的副作用,一般是死,救無可救。另外,此藥不能儲存,只能現做現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