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知府才看到旁邊報信的人擺了擺手讓他退下,然後一臉著急的拉住師爺的手說道。
「這新任布政使恐怕是來者不善啊。」
師爺苦笑一聲,開口說道。
「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你應該先把人迎了再說。」
知府一聽連忙點頭,拍著自己的額頭說道。
「我真是一時慌亂,以至於心神不穩,我這就去迎接。」
知府這邊剛出了門走到半道,便見到在任布政使大人的轎子從前面經過。
許文清翻身下馬,一臉笑意地迎了上去,對著面前花白頭髮男子拱手說道。
「劉大人怎麼親自出來迎接,真是太客氣了。」
花白頭髮男子笑著說道。
「許大人走馬上任於情於理,我都要出來迎一迎,這是應該的。」
「只是許大人這來得突然,怎麼不提前打個招呼呢?」
許文清笑了一下,然後說道。
「陛下對於沿海之事十分看重,所以我一路之上不敢耽擱,就做了上門惡客。」
「還希望劉大人不要介意?」
花白頭髮男子,笑著搖了搖頭。
「這說明許大人是公忠體國之人,如此不辭勞苦,實在是讓人佩服。」
表面上聽起來是官樣文章,實際上裡面暗打機鋒。
在場的官員們都不傻,當然聽得出來。
很明顯這位新任的布政使大人絕對是來者不善,把女帝都給拉出來了。
還專門點出來,女帝對於沿海知識十分看重。
這說的是好聽話,言下之意很明顯就是當今女帝對於沿海之勢不滿意!
大家很有默契的,都沒有提刺殺之事。
畢竟在官場之上,人人都要個臉面撕破臉的事情不到迫不得已沒人會去做。
就在他二人相談甚歡之時,忽然聽到一聲悽慘的哭聲。
「今天大老爺草民有冤要申,還請青天大老爺主持公道!」
許文清轉頭看了過去,就見到人群之中出現了一個一身布衣,五十多歲的男子。
他一個頭磕在地上,頓時便印出血來。
那位劉大人看到這一幕,眉頭就是一皺,當即對身旁的人說道。
「今日徐大人剛剛到任,怎麼就出了這等事情!」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還不叫人給拉下去。」
而許文清則是伸手阻止。
「劉大人多年治理地方勞苦功高,只是這世間的事情太多,一時管不過來也是正常。」
「而今日我已經入城,也算是到任了,既然有百姓申冤於情於理都要過問一下。」
「免得讓人說我尸位素餐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啊。」
這話說得占理,劉大人聽完之後,今天皺了一下眉頭,然後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來。
「我倒是忘了,許大人出身刑部,對於這些事情最為擅長。」
「既然如此那就有老許大人了!」
就在這時候,劉大人對自己的隨從說道。
「將人帶回衙門去,讓許大人好好審一審。」
許文清卻是笑著擺了擺手。
「何苦這麼麻煩,先當面問上幾句,再帶回去也不遲。」
話音落下之後,許文清直接快走幾步來到那人面前開口問道。
「你是何人,又有何冤情要向本官申訴呢?」
那男子抬起頭來,額頭上已經是一片血跡,就聽他哭訴道。
「大人,小女蓮兒嫁給了當地的監察御史大人,可是前日小人前去。」
「府中人卻推說小女身體不適,當時小人並沒有在意。」
「結果昨日又去,他們卻說小女病重已經不治身亡了。」
說到這裡,那男子又是重重的幾個頭磕在地上,號哭道。
「我女兒身體一向康健,怎麼會無緣無故這麼死了,其中必定有隱情。」
「還請今天大老爺為我做主,還我女兒一個公道!」
一聽到這話,劉大人的臉色就是一變不由得回頭看去。
就見到監察御史的臉色變得煞白,兩道目光對在一起。
他不由得低下頭去,渾身抖如篩糠。
許文清上前把那男子扶了起來,口中說道。
「既然是告狀,你可有狀紙?」
男子連忙從懷中逃出一疊紙來,雙手奉上。
許文清拿在手中,眼睛微微一眯。
「按道理來說,你有冤情應該向當地的父母官告狀,而你現在卻是越級訴訟。」
「按照本朝律法,如果是本官接了你的狀子,你就要受鞭笞之刑!」
男子聽到這話以後,當即昂頭說道。
「只要能夠還我女兒公道,我甘心受罰。」
許文清臉上露出自然與之色,當即便說道。
「野獸尚有舐犢之情,更何況人乎?念你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刑罰減半。」
說完之後他直接回頭吩咐道。
「來人把他帶回堂中,先受刑再審問!」
按照常理來說,他現在還沒有交接官印,這時候做主的應該是劉大人。
可是許文清偏偏就這麼做了,連問都不問,這擺明了就是不給面子。
在場不少官員看到這一幕,目光全部落在了劉大人的臉上。
此時這位劉大人臉色鐵青,眼神陰鬱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
這時候許文清轉過身來對著在場一眾官員抱了抱拳。
「沒想到初一上任就遇到這種事情,既然如此本官就先做正事了。」
說完之後,他竟然也不管在場的官員,返回身直接上馬對著劉大人拱了拱手催馬而去。
劉大人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自己的隨從說道。
「回府收拾行裝,準備入京城。」
一新一舊兩位布政使都走了,剩下這些官員們面面相覷。
隨後便分成兩撥。
像是知府這種主管當地治安的官員,自然是要前往說明情況。
至於其他人是各自散去。
不過承諾的百姓倒是看了一場大戲,就算是他們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但是也能夠看得出來,兩位布政使大人似乎有些不對付。
再加上新任這位布政使,明顯更好說話。
於是不少人心中便有了主意,一時之間交頭接耳。
隨後過不多時,一群人便朝著衙門而去,都想要看看這位不能是大人會如何斷案!
不遠處茶樓之上一男子微微一笑。
「這一手玩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