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本命法寶(七星龍淵劍):上品法寶:25/100。】
陳平看了一眼具有養成價值的七星龍淵劍進度條,收回面板,走出陳府。
距離上一次走出家門,已經過去了11年。
但仿佛僅僅是過去了幾日而已,外面除了會遇到一些陌生的鄰里之外,並沒有其他任何的不同。
他今日需要出城,去試一試本命法寶的威力。
只有清楚地知道威力之大小,才能正確的評估自己的實力,才能在最危險的時候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可惜陳府的空間太小,經不起折騰。
走到天音城中央,遠遠見到遠處的演武台周圍圍了不少修士,四處一片熙熙攘攘。
陳平此前曾詳細了解過天音仙城的布局,知道那個演武台是專門擺在那裡給鬥毆的修士對決的平台,設置有高級別防護陣,即便元嬰在裡面斗決,餘波也不會傷及圍觀的人。
陳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無意圍觀,朝城外走。
另外兩個修士走在陳平身後不遠處,倒是低聲討論著演武台上的事情。
「應該又是雲津宗的獨孤祭九在台上等待他人的挑戰吧?」白修士問道。
「除了他,還能是誰?每隔十年來一次,都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了。」黝黑修士低聲道。
白修士搖了搖頭,羨慕道:
「哎,誰叫別人是雲津仙域最負盛名的年輕弟子,據說年歲不大但已經元嬰一層的修為,他放出話來,元嬰中期以下修士,來者不拒,只要能戰勝他獎勵豐厚,可就是沒人戰勝得了他。」
「他這種修為,豈止是雲津仙域,放眼整個人界應該也沒幾個同輩能相提並論吧?還長到儀表堂堂一表人才,據說是雲津宗欽定的下一任掌門。」黝黑修士補充。
「你就說,這麼優秀的人才,修為和相貌皆為極品。我們天音仙城的碧元仙子怎麼就看不上呢?那獨孤祭九就是為碧元仙子而來,這幾乎是路人皆知之事,可卻連碧元仙子的閣樓都進不去,嘖嘖嘖。」白修士嘖嘖稱奇。
隨即又自顧自地搖了搖頭:
「不過也對。碧元仙子可不簡單,元嬰九層真君,突破化神指日可待。還據說容貌極佳世屬罕見,挑剔一下也正常。」
黝黑修士嘿嘿一笑,低聲道:「你來的時間不長,可能不知道,那獨孤祭九根本入不了碧元仙子的法眼。但不是你說的原因。」
「為何?」白修士詫異道。
黝黑修士湊過去道:
「圈子裡流傳,碧元仙子練的是一種獨特的元嬰功法,一直在等一個雙修的道侶,只是一直沒找到,自從進入元嬰九層之後,更是急迫,據說這種雙修可以幫助她突破九死一生的化神天劫。」
「但要什麼條件就不知道了,獨孤祭九估計是沒這個條件,所以才被拒之門外。獨孤祭九應該也知道這一點,只是他不甘心。」
「原來如此。」白修士恍然大悟,道:「這麼說來,這些年不少天才修士想要求見碧元仙子一面,應該都是知道碧元仙子在找雙修道侶,覬覦這份機緣?」
「這還用說?那可是元嬰九層,未來的化神修士,而且據說這種雙修對男修同樣有利。」
「嘶!」
「.」
陳平聽到這些傳言,扭頭往後望了一眼,這個角度剛好看到台上站著一個衣袂飄飄的白衣修士。
那修士雖然是在等待挑戰者,但目光並沒有多看圍觀的修士一眼,而是微微抬頭,望向城主府的高空中的那座古堡般的殿宇。
陳平收回目光,加快腳步往城外走。
這些與他沒有關係。
也毫不關心。
出了天音仙城之後,一路向南。
天音仙城裡面住著的金丹和元嬰這些高階修士眾多,這些人和陳平一樣每當將一門法術習修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來戶外試煉。
甚至更有甚至選擇戶外作為自己修行法術的日常場所。
因此出了城之後,依然可以遇到不少修士。
時不時就能聽到一些巨響。
這裡罕見劫道之事,只要不離天音仙城太遠,哪怕戶外也一樣。
因此陳平不擔心危險。
離開天音仙城大約500里之外後,找了一處開闊之地,在外面布置了一個小護山大陣,然後才開始實驗七星龍淵劍的威力。
法術依然是『青芒劍』。
神識一動,丹田中的七星龍淵劍瞬間消失不見,然後『嗖』地一聲從天而降直插地下。
然而。
那一聲「嘭」的巨響聲並沒有等來。
落地後的七星龍淵劍化作一道青色的靈力,長驅直入,不斷向地底下迅速深入。
一里,兩里五里,十里.
直到十六里,七星龍淵劍才停在了土壤之中。
『明白了。』
『七星龍淵劍經過丹田溫養之後,變得更加銳利,力量變得更為集中了,不會逸散攻擊力,而是會長驅直入。』
『單對單的殺傷力更大。』
陳平又先後嘗試了幾次。
七星龍淵劍具現出來的時候可以從天而降,也可以出現在任何他想要出現的地方,這一特點其實以前的七星龍淵劍就具有,但現在更靈活,出現的速度更快。
使出來更能讓人猝不及防。
『繼續溫養,看看七星龍淵劍的品級上升之後威力和速度會不會更快。』
……
天音仙城。
一處閣樓里。
「師姐,你的分魂能看到嗎?」青年男修收回神識,問身邊的粉紅女修。
天音仙城裡,高階修士太多,使用神識肆意跟蹤或探索他人並沒明智之舉,一旦有人覺察出來感覺到被冒犯到,很可能會產生衝突。
這也是他師姐為何使用紙人附魂術跟蹤陳平,而不是使用神識直接掃視。
另外一個原因則是,神識跟蹤的情況下,一旦對方採取一些隔絕神識的法子,很容易跟丟。
紙人則不一樣。
相當於修士親自跟蹤。
不容易跟丟不說,還更能近距離感知一些真相,比如說感知陳平的煉體成效。
然而,使用紙人跟蹤的粉紅女修此刻卻搖了搖頭:
「看不清,這傢伙太謹慎,去戶外練習還布置隔絕視野和神識的陣法,估計是在練習自己的保命絕學不想讓人看了去。」
「師姐小心點,你上一次分魂被毀都閉關了5年才出來,這一次可不要再被陳平發現。」青年男修提醒道。
粉紅女修『嘁』了一聲:
「你師姐有那麼傻嗎?」
「上一次我用的是紙人土遁術,陳平可能剛好專研了土遁術,所以才被他發覺。這一次我遁入的是樹木中,使用的是木遁。滿森林的樹木雜草,到處都是『木』的氣息,他能感知出來?開什麼玩笑。」
「那也是,師姐的木遁術本身就非常」青年男修道。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粉紅師姐的一聲尖叫。
「怎麼了師姐?」青年男修忙道。
「嘶,疼死我了。嘶,他又把我的分魂給毀掉了。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他,太可惡了,每次都和我過不去,我分魂躲在大樹里關他什麼事。」粉紅女修大叫。
青年男修:.
「啊啊啊,我要殺了他,氣死我了。嘶嘶嘶,太疼了。」
青年男修:.
「讓師姐好好躲起來師姐就是不聽,師姐的紙人是不是走出了樹木,想要接近一點?」
「我沒有。」
青年男修:.
「走,去師父那兒去。」
兩人匆匆前往『碧仙閣』,到達碧仙閣外面的碧仙亭時,才發現師父已經站在涼亭里,注目望著天音仙城的南面。
粉紅女修忍住痛苦的嘶哈聲,一邊揉著腦袋,一邊輕輕走過去。
她原本想告陳平一狀,此刻見到師父注目眺望,忍住了。
也跟著釋放神識看了一會兒,才問道:
「師父,能看出他的煉體進展了嗎?」
見師父沒有回答,她又道:
「師父,那獨孤祭九還在仙城裡站著呢?應該是他來的第六次了,要不要弟子去把他趕走?」
見師父依然注目遠眺,她繼續道:
「師父,要弟子說,不用等了,直接把那陳平擄來便是,還由得了他了?人品什麼的不重要,師父只是需要和他雙修而已,又不是共度一生。閉上眼睛都一樣的。」
「咳咳。」青年男修輕輕地拉了拉粉紅女修的衣角。
清了清嗓子,對師父拱手道:
「師父,弟子也覺得宜早不宜遲。師父花了這麼多年找人,今日好不容易出現了,萬一他出了什麼意外,師父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遇到第二個。」
「至於人品和淵源,那庶務閣油鹽不進,即便弟子和師姐打著師父的名義,庶務閣也不肯提供任何消息。要不?找掌門說說,就要一個人的信息而已。」
聽到這裡,面紗女子才收回遠眺的神識,聲音清冷道:
「你們不用打聽他的人品和淵源。」
粉紅師姐愣了一下:
「師父已經知道了他是誰?」
既然如此,為何師父還沒有下手?
難道此人人品不行?
看相貌也不像啊。
「師父怎麼又回去了?」粉紅女修目送面紗仙子走回閣樓,摸不到頭腦。
「我也不知道。不過師姐還是先閉關吧,這下可又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出來。」
粉紅女修:.
……
城外。
陳平摸索完七星龍淵劍之後,收回陣法器具,將樹木之中那隻隱藏的極好的紙人一拳毀掉。
事實上,他在來時的路上就已經發現了紙人的存在。
只是不明白這人到底要幹什麼。
於是找了這個寬闊的地方練習法術,並專門布置了陣法來保護自己的不至於被窺探。
也想看看這紙人背後的主人到底想幹什麼。
然後他在這裡直到把七星龍淵劍已經摸索完,那紙人也沒有絲毫出手的動靜。
他原本想反向跟蹤紙人,找到背後紙人。但這種紙人附魂法在快速前行過程中有其優勢,並不容易找到背後真人。
於是乾脆在返回時解決了它。
也算是一種警告。
回到天音仙城,發現獨孤祭九居然還在演武台上站著。
真是夠能堅持的。
反而是圍觀的人已經很少了,三三兩兩而已。
陳平穿過演武場,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庶務閣。
「道友光臨,敢問有何貴幹?」一個小廝接待了陳平。
「在下找19號。」
陳平嘴角抽了抽,說出這個號碼時恍惚間有一種回到了穿前世界的錯覺。
小廝應諾上了樓,很快19號少年出現在了陳平的面前。
多年過去,19號已經不記得陳平是誰了,知道陳平道明來意時,他才微微反應過來:
「多謝前輩還記得晚輩號諱,前輩是想問縹緲大陸如今的情況是吧?」
「沒錯。」陳平道。
「縹緲大陸已經在三年前封閉,如今還沒有解封。如果還想定製縹緲大陸內部的一些特定的事情,則需要付費預約,這是庶務閣的規矩,還望前輩理解。」19號少年恭敬道。
陳平點點頭:
「這個沒問題。我只需要打聽縹緲大陸解封的事情,倘若縹緲大陸哪天解封了,勞煩小友前去告知在下一聲。」
「沒問題。前輩稍後,先喝茶。晚輩這就幫你登記下來。」19號少年忙碌起來。
從庶務閣出來,陳平徑直回了自己的陳府。
如今本命法寶已經改造完成,剩下的只需要慢慢溫養,不斷提高法寶等級即可。
當然,劍意還需要繼續感悟,若能把七星龍淵劍裡面的那篇劍訣儘早拼湊出來那是最好的。
剩下的就是一正一副兩門功法。
百毒真魔功自從突破那段錯誤的法決之後,已經沒有任何障礙,按部就班習修就行。
而當下最重要的是繼續修煉五氣朝元天章。
這一功法目前已經到達了「專家:99/100」。
陳平在寒冰玉床上坐好之後,開始專注練功。
五氣朝元之下,五束丹火瞬間竄高,五束火焰向上延伸,最終交織在一起,烘烤著懸浮在丹田裡的金丹。
隨著運功的進行,陳平感知到自己對五氣均衡的理解更加透徹,知道如何微調五束火焰的力度,而不是靠丹田自我調節。
整個丹田、元神在他的意識中剝離出來,變成了一張張圖片展現在他的面前。
他能清晰地看到靈力在竅位間運轉時,什麼時候火屬性元氣應該比其他四股元氣更弱一些。
他意識到五氣並非要任何時候都是均衡的,而應該該弱就弱,該強就強。
只是。
這個精準度依然很難量化。
只能一遍一遍去體驗,去感知。
隨著修煉的進行,這種明悟感越來越清晰。
也不知過了多少日,隨著面板里的『專家:99/100』變成『大成:1/100』時,這種明悟感一下子到達頂峰。
此前所有的迷茫煙消雲散。
一下子變得豁然開朗。
每一處竅位和筋脈中五氣流淌之地仿佛都形成了一個固定體積的流量池,讓陳平清晰地了解到每一處五氣的量值之大小。
他沒有停頓,繼續修煉。
體驗功法精進之後帶來的變化。
三年的時間一晃而過,陳平沉浸在修煉中不能自拔。
這種沒有戰亂的日子實在是太爽了。
直到被一陣敲門聲叫醒。
透過陣法,他看到了屋外站的是賈中收,而賈中收旁邊站在的是一個鬍子拉碴、形象邋遢的老者。
此人正是怪人徐亮。
陳平之前已經從賈中收的口中得知,徐亮正在滿世界的找他,也知道徐亮找自己的原因。
考慮到就在同一個修仙城,而且要待很多年,想要瞞過對方自己的存在應該很難。
乾脆就應諾了同意見一見徐亮。
陣法啟動,院門嘎吱地一聲打開。
「徐道友,好久不見。」陳平開門迎客,笑道。
徐亮認真打量了一下陳平,似乎是在確認陳平真的是陳平?打量了一會兒,竟然熱眼盈眶起來,一手抓住陳平的手:
「陳道友,我這些年找你找的好苦啊。」
陳平:.
「陳道友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嗎?我做夢都在想與陳道友一會。」
陳平:.
陳平見徐亮一手抹了抹徐亮自己臉上鼻涕眼淚,那隻手抹完又準備繼續握他的手,連忙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徐道友莫急,裡面一敘。」
「賈道友,請。」
進到內院,三人也不講究,就在內院的涼亭內坐下。
因為沒有僕人,自然也沒有人倒茶。
賈中收已經習慣了,他已經來過陳平府上幾次,自然知道陳平的習性。
徐亮更是不在意這些細節,全部心思都在御獸術之上。
「陳道友,你得幫幫我啊。」徐亮急促道。
陳平頓了頓,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情,先打了一針預防針:
「徐道友的情況賈道友此前已經和我說過了一些,大致已經知道。我得先說明一聲,我曾師承一個御獸前輩,習得了一些御獸術,理解了一些獨特的御獸技巧,這技巧恰巧包括了裂魂之術。」
「也正因此,上一次在天海城才僥倖解開了徐道友的御獸困惑,但並不代表我就能解開徐道友的當前難題。」
「實話說,在御獸天賦上,我遠遠不如徐道友。」
「徐道友當前的困惑我並不一定能解。」
「這一點還望徐道友理解。」
徐亮抖了抖邋遢的鬍子:
「你我萍水相逢,算起來這一次才是第二次相見。上一次相見也只是交易。陳道友願意出手相助,徐某已經感激流涕。」
「陳道友放心,無論陳道友能不能幫我解開這個困惑。我都欠陳道友一個天大的人情,倘若陳道友哪天有所求,只要開金口,老徐我萬死不辭。」
徐亮納頭就拜。
陳平見狀連忙扶住他:
「徐道友言重了,你且說說看。」
「哦,你們聊,我去外面看看。」賈中收起身。
徐亮一把拉住他:
「賈道友不必迴避,我的秘密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就是要救師父而已。」
「況且,你我三人雖然不算深交的舊友,但徐某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見識的人無數,一看就知道兩位不是壞人。」
「等徐某說完徐某的困惑,還有其他重要信息和陳道友、賈道友分享,這一消息與兩位都息息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