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血靈蟄元珠的驚天價值
自從百里纖翎知道陳平身中劇毒之後,已經很少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陳平身後,更多的是花時間專注於修煉。
在她看來,倘若以後陳平不能做到自救,那她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為陳平解毒。
陳平則專注習修投擲術。
就這樣又是十來日過去,銀月的銀羽長槍的製作速度遠遠跟不上陳平的消耗速度。
不過這也讓他有更多的時間來體會投擲過程。
隨著投擲術越來越精湛,他能投中的顏色斑點也越來越多。
到目前為止,他已經能投中藍色斑點。
僅僅只差最後的紫色斑點。
此刻。
一槍飛出,精準命中藍色斑點,一條一丈之寬的光影虛橋在河流上空緩緩形成,由陳平所在的岸邊向河對岸慢慢延伸。
最終一座拱橋形成。
遺憾的是拱橋長度不足,並沒有聯通兩岸。
可橋面距離對岸已經不算太遠,站在橋面斷層處只要稍稍用力一躍就可以跳到對岸。
不過陳平不敢拿自己冒險。
他從靈獸袋裡取出一隻前些日子在戶外擒獲的一階初期的妖獸。
將其丟在了橋面之上。
妖獸落在橋面上之後,重獲新生的它發生一聲嘶吼,可眼見陳平就守在橋這頭,它對著陳平嘶吼兩聲,扒拉了幾下爪子,終究不敢過來。
轉頭向橋的另外一端走去。
陳平緊緊地盯著妖獸,只見它在明明是光影的虛橋上行走,但卻並沒有掉落河流,也沒有被攻擊。
那妖獸走到橋的斷口之處,回頭望了一眼陳平,再次嘶吼,仿佛在說:你等著。
然後扭頭向著近在咫尺的對岸縱身一躍。
幾乎是同一時間,河流上空仿佛有無數的刀光劍影閃過。
妖獸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瞬間被切割成無數碎片。
『果然。』
『果然是不可行的。』
陳平心中瞭然。
『這河流有窄有寬,不知道換一處窄一點的地方,虛橋能否直接連通對岸?』
陳平念及於此,當即往西行走,找了一處河面相對較窄的地方。
然而結果不出意外。
依然是差一截。
陳平不死心地又換了幾處地方,每一處都一樣,最終都差一小截。
『看來虛橋的長度並非固定的。固定的是河面的寬度與虛橋長度的比例。』
不過陳平沒太多遺憾。
藍色斑點已經100%準確率,紫色斑點還遠嗎?
主要還是看銀月。
只要銀月的供應足夠,或許一天就能通關。
幾日後。
夜。
星光璀璨,微風徐徐。
北營地。
一堆篝火熊熊燃燒,一群人圍著篝火席地而坐,架在火架上的肥美的妖獸肉在熱氣中冒著油泡,發出「滋滋滋」的聲音。
「屬下聽聞殿下最近在習修投擲術,殿下給我等透透底,我們可有希望走出去?」一個平日裡和百里野走的還算比較近的妖族弟子笑問。
「你這是什麼語氣?殿下出手,我等當然有機會走出去。」另外一個妖族弟子斥責道。
「就是,就是,殿下肯定可以的。」一人附和。
百里野扶了一下額頭,瞥了一眼陳平,清了清嗓子:
「咳咳,主要是母后在練習,我也只是幫母后打打下手罷了,做一些旁枝末節的任務。諸位要問進度還得去問母后才行。」
此話一出,一個妖族弟子立馬反駁道:
「殿下不可妄自菲薄,什麼叫旁枝末節?想要實現擊中紫色斑點的目標,每一個步驟都至關重要」
「.」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順著杆子夸百里野,百里野則臉色鐵青,他突然有些後悔替陳平背鍋了。
自己若真有這個實力也行,問題是沒有,遲早會露餡的。
百里纖翎看出了自己親哥的窘態,又看了看坐在她身邊的陳平,抿嘴偷偷笑。
陳平則淡然地啃著手中的妖獸肉。
他身邊的另外一個人族中年修士見妖族修士聊的開心,嘆了口氣:
「哎,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走出去?哎,我記得陳道友是凌霄宗的吧?」
這個中年修士陳平認得,是西荒西南面一個小宗門的長老。
離凌霄宗幾萬里,算不上太遠。
「是啊,凌霄宗的。」陳平嚼著妖獸肉,見中年修士拿著妖獸肉卻沒有吃,笑道:「妖獸肉不合胃口?」
「哎,妖獸肉是好妖獸肉,但沒胃口。」中年修士搖了搖頭:「哪吃得下?出來十多年了,如今魔族橫行,也不知道宗門的情況如何?」
陳平心中微嘆。
看了看中年修士,他記得中年修士的宗門早就覆滅了,在他還沒有進入旭日界壁時就已經覆滅。
看來中年修士並不知道這一實情。
陳平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告訴中年修士實情,只是安慰道:
「保持信心,我等能修行到金丹境界都不容易,總能找到解決辦法的,只要活著,總能等到那一天。」
「陳道友看起來很有信心。」中年修士被陳平的情緒感染,笑道。
陳平笑了笑:
「我等修仙一途,哪有一帆風順的?不如意事常八九,這是苦事,可與人言寥二三,這便是幸事。不是嗎?」
「哈哈,那是,那是。」中年修士笑了笑。
「.」
篝火晚宴還在進行。
有幾個妖族女子聊到興致起,忘掉了當前的困局,甚至開始翩翩起舞,跳起了妖族舞。
不得不說,妖族女子跳起舞來另有風情。
妖族很多時候都是隱藏了自己的本相,以化人之後的形象示人。
但當興致起來時,她們就會露出自己的一些獨有的身體部件,比如一條毛茸茸的尾巴,比如一雙尖尖的粉嫩的耳朵,又比如半丈之長的捨頭。
「陳大哥,你喜歡長長的捨頭啊?」正當陳平看的認真時,百里纖翎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陳平老臉不由一紅。
正當想著怎麼解釋時,又聽百里纖翎道:
「纖翎也可以的。」
陳平:???
見她小嘴微動,陳平心中一驚,連忙一手捂著了她的嘴巴:
「別胡鬧,你是公主,要保持形象。」
正兒八經解釋道:
「咳咳,在我的故鄉,人家表演時如果我在下面交頭接耳會顯得很沒禮貌,所以我才認真看的,主要是為了尊重表演者,與我喜歡不喜歡沒關係。」
「咳咳,你母后呢?怎麼沒出來?」陳平連忙轉移話題道。
「在洞府里呢,應該在製作銀羽長槍。」百里纖翎小聲道。
「那我去看看她。」陳平起身。
銀月臨時洞府里。
因為沒有陣法相護,外面歡呼的聲音時不時傳來,吵的銀月心煩不已。
她呯呯呯地關上所有門窗,越想越氣。
真的是。
本宮堂堂一國之母。
本宮在這裡煉器,你們在外面狂歡是吧?
這些日子,隨著陳平的不斷練習投擲,對銀羽長槍的質量要求也越來越高,為了提高準確度,要求每一支銀羽長槍儘可能地一模一樣。
這讓銀月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生怕因為自己的失誤導致最終的沒能順利走出逐墨場。
這對她的靈力和精力都造成了極大的消耗。
整個人疲憊不堪。
但又擔心陳平因為不能連續練習而導致手法生疏,不得不馬不停蹄地煉器。
「不煉了,不煉了。」
「誰來都沒用,本宮就是不煉了。「
「本宮憑什麼給陳平打下手?憑什麼給他做牛做馬?就憑他可以投中綠色斑點?呵呵,本宮要一直練習下去,說不定也能投中綠色斑點。」
「不但不給他打下手,本宮還得打他一頓才消氣。」
這個時候,石門敲響,隨後傳來了陳平的聲音。
陳平?
來得正好。
本宮正愁著沒地方撒氣呢。
銀月打開門,見到陳平,劈頭蓋臉就道:
「陳平,本宮不.」
話還沒說完,就聽陳平道:
「銀月真君,晚輩有一個好消息。」
銀月:.
銀月滿腔怒火被壓在心裡難受至極,心想我管你有什麼好消息呢?除非是可以走出逐墨場,否則都是壞消息。
她繼續道:
「陳平,本宮不.」
「晚輩已經可以投中紫色斑點。」陳平淡然道。
銀月:.
銀月兩次被打斷,怒火中燒。
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你就不能讓我罵完你再說話嗎?」她怒氣沖沖跺了一腳。
「陳平,本宮不.」
咦?
她突然反應過來了陳平剛才的話:
「你剛才說什麼?」
陳平無語道:「前輩,你還是先罵完我再說吧。」
銀月:.
她走過去關上石門,又打了一張靜音符,拉著陳平往石桌處走:
「你剛才說可以投中紫色斑點了?」
陳平無視她的問話。
「前輩你還是先罵吧,不然晚輩顯得很沒禮貌。」陳平面無表情。
銀月:.
呵呵一笑:
「哪裡?本宮和你師尊情同手足,算起來也是你的師叔,你如今為了我等走出逐墨場而日夜操勞,本宮怎麼會罵你?坐,喝茶。」
陳平臉黑:
「前輩剛才一個人在屋子裡的時候還說要打我一頓。」
銀月:.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呵呵,不瞞你說,本宮小的時候和本宮的姐姐元神融為了一體,本宮的姐姐脾氣比較暴躁,剛才是她在說話。不過陳道友放心,此刻她的元神已經被本宮壓制下去。本宮可以發誓,說謊者永世不得為人。」
陳平:.
你本來就不是人。
陳平點到為止,沒再打趣她。
知道她也就發發牢騷而已。
可以理解,經理每天卡點下班,卻讓自己的員工天天通宵加班,還每天早上一來就檢查加班成效。
還持續了一個月有餘。
這誰受得了?
發牢騷而已,沒有直接整頓職場已經算是收斂了。
他繼而介紹起自己這段時間的訓練結果,見銀月眼睛越來越亮,最後道:
「以我的感覺,最後再來七八十支銀羽長槍,應該就能順利命中紫色斑點。」
銀月心中大喜。
她在陳平的眼中沒有看到謊言,陳平也沒必要撒謊。
這意味著,馬上就可以走出逐墨場。
十多年了。
等的就是這一刻。
她頷首道:
「放心,本宮今晚就製作出來一百支銀羽長槍出來,明日你就去投擲。」
陳平愣了一下。
一晚上做出來一百支?
不帶歇息的嗎?
「會不會太辛苦?」陳平輕聲道。
「不會,一百來支而已。」銀月精神抖擻道。
陳平嘴角抽搐了下,沒再說什麼。
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他一共投擲出去了六千多支銀羽長槍。
但這六千多支當中,其中有兩千支是從修士手中收購得來的,現成的。
銀月自己製作的只有四千支。
差不多也就是一天一百支的樣子,白天黑夜輪軸轉。當然,木質長槍是下屬製作的,她只是完成最後白骨粉末繪製木質長槍的環節。
而如今,一晚上一百支她都沒帶絲毫猶豫的。
看來。
打工人的潛力果然是無窮無盡的。
「明日投擲時,煩請前輩和我一起去投擲。」陳平最後道。
「要本宮協助?」銀月問。
要你背鍋!
明天投擲,應該能順利投擲中紫色的斑點,到那時,說不定會產生什麼巨大的異象,一旦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有銀月在,一切都是銀月的鍋。
「當然。」陳平煞有其事道:
「當然是要前輩協助。明日破解最後的關隘,說不定會有什麼危險,前輩實力強勁,有前輩在,晚輩才能放心投擲。」
「嗯。」銀月點點頭。
被陳平認可『實力強勁』讓她感覺心裡微爽。
「要不?晚輩今晚在這裡給前輩打下手吧?這樣也快一點。」陳平提議道。
銀月眯了眯眼睛:
「有事說事!」
頓了下,又沒好氣道:
「你和你師尊一樣,無利不起早。」
陳平:.
「前輩冤枉我了,我是真心想幫前輩一起煉器的。」
「不過.」
「晚輩倒是真有一事想請教銀月前輩。我撿到的那顆血靈蟄元珠,裡面有一段妖族文字,但和我以前在鸞落城見到的妖族文字似乎不太一樣。不知前輩可否幫忙解惑?」
如今馬上就要離開逐墨場,下一次再見到妖族說不定又要何年馬月?
不如利用這個時機先搞清楚這個血靈蟄元珠的情況。
問百里纖翎其實也可以。
但百里纖翎連自己的體質都不知道,顯然知道的事情不可能有銀月那麼豐富。
今晚便是最好的時機。
銀月沒有接陳平遞過去的珠子,對珠子裡的信息了如指掌,緩緩道:
「那是妖族古文字,與鸞落城的妖族文字完全不同,你當然不認識。」
「這是一顆天然珠子,但又不全是。與妖族的血祭有關,這一點你無需了解。」
「需要了解的是,這顆珠子可以讓妖族對你以貴賓之禮而待之。哪怕是最高貴的皇妖,哪怕是妖界的妖聖,只要珠子在手,他們也不會為難與你。」
「你甚至可以在他們那裡取得幫助或想要的資源。當然,你要對方自殺這種事是不可能實現的,準確來說,當你提出的要求讓對方難以接受,程度到達對方情願魚死網破或者修為永無寸進也不願意成全你時,你的要求就不可能實現。」
「此外,最好省著用,每一次使用,都會消耗一道元靈。血靈蟄元珠裡面如今只剩兩道元靈紋路,等兩道元靈完全消失,它便也沒有什麼價值了。」
能量這麼強大?
陳平有被震驚到。
居然可以獲得妖聖的幫助?
下意識地就問道:
「能讓任何一個妖族認可?無論對方身份之高貴?無論修為之高低?」
「晚輩的意思說是,比如前輩您這樣的修士,比我的修為高不少,只要我提出要求,哪怕是要前輩付出前輩最珍貴的東西,前輩也會答應?」
陳平是真心實意地詢問,因為心中有疑惑,不知道妖族的血祭到底是什麼儀式?
一個珠子居然能讓對方無條件答應要求。
如果不答應呢?
難道是會受到血祭方面的道意反噬?
還是什麼別的東西?
可此話一出,銀月怔怔地望著陳平,胸口微微起伏,靜靜地盯著陳平好一會兒,才道:
「是的。所以,你要對本宮使用血靈蟄元珠?」
「啊?」
陳平回過神來:
「前輩誤會了。我只是舉個例子。」
他看了看手中的血靈蟄元珠。
沒想到百里纖翎這一次給出的禮物居然這麼重要。
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刻的心情。
「百里纖翎自己知道血靈蟄元珠的價值嗎?」陳平心情複雜地問。
「知道。」
「百里野也知道,這也是為什麼他在得知纖翎丟失了血靈蟄元珠之後會那麼生氣的原因。」銀月淡淡道。
陳平點點頭。
琢磨著還是找個機會還給百里纖翎好了。
這太貴重。
這個時候,銀月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聲音再次響起:
「不用還給她,還了也沒用。」
陳平蹙眉,不解道:「這是為何?」
銀月解釋道:
「血靈蟄元珠共五個血斑,最多可認主五次,每認一次,斑點消失一個。如今的這個血靈蟄元珠已經沒有血斑。換句話說,即便你抹除了自己的印記,送於他人,他人也無法使用它,只會讓它成為一個無用之物。」
見陳平滿臉感慨,她繼續道:
「這顆珠子並非我青鸞王朝之物,在本宮得到時已經被認主了兩次,本宮是第三位主人。」
後面的她沒說。
但很明顯,百里纖翎是第四位主人。
而陳平是第五位。
也是最後一位。
這個時候,銀月的話再次響起:
「血靈蟄元珠的感應性非常強,這也是本宮稍加改造,就能和本宮手上的法寶互相感應的緣故。」
「可對於化神以上的妖族,它無需改造就能感知到對方,而且是單向的感知,話句話說,你能感知對方在哪裡,但他卻感知不到你。妖族的血脈越強大,感知性越強。」
「所以,保管好了,最後一個請求最好不要輕易用出去,否則感知力也會跟著消失。」
陳平再次打量血靈蟄元珠。
腦海里浮現了百里纖翎的傻傻模樣。
心情複雜。
「多謝前輩解惑。」陳平致謝,收好血靈蟄元珠:
「天色已晚,晚輩就不打擾前輩煉器。」
「不是要給本宮打下手煉器嗎?」銀月嘴角微彎。
「不了,晚輩煉器技能幾近於無,幫不上什麼忙,反倒是會拖累了前輩的進度。」陳平起身告辭。
走出去的時候,敏銳的聽覺卻聽到了銀月的輕聲嘀咕聲:
『真的是。有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徒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