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大典開始,宋穆叩拜而起,肅穆立於這祭壇之側,擂鼓聲依舊震盪,祭祀官往著大鼎之中投入所有祭祀所用之物,這祭祀之事,便就此結束。
而完成了這一切之後,便是擇才大典,四方選士,眾人踏入文朝權力階層的最後一事。
鼓聲落罷,李翱已經在高台上站起,當下目光掃向四方,開口沉聲說道。
「諸位學子,今日乃文朝殿試放榜之日,亦是我文朝擇才大典之日。」
「朕今心甚悅,見我文朝文脈廣而立之,文朝萬里江山穩固,且望各位愛卿,往後切記今日宏願,為我文朝繁榮,示我文人風骨!」
話音落下,場中眾人躬首謝恩,而李翱似乎有些意猶未盡,此刻目光再次掃過眾人,再次開口。
「今日擇才大典,卻是諸位之擇,朕只望眾愛卿多有思量,聽從內心,何為諸位愛卿之所需,之所願也!」
李翱這般說著,聽得這話的一眾學子此刻各個神色有些詫然,就是那些官員和詩宗子弟,也是少有錯愕。
過往的擇才大典中,李翱雖也要勉勵一番,但卻是從未說過這等話語。
此番聽來,卻覺得這陛下,似乎有幾分慫恿的意味?
宋穆聽得這話也是抬頭看去,卻見得那高台上的李翱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目光卻也是看來,此刻目光似乎都是在自己的身上流轉。
如此看來,這番話語,卻是為了自己所說?
宋穆心中跳出這個念頭,不過旋即就已經釋然。
李翱或許擔憂自己入詩宗去尋求更高的境界,但是自己心中早有所決斷了。
李翱說完之後,這場中便立刻有禮官上前,而當下在那廣場之中的貢桌之上,其上落下了一方大印。♝🐜 👌🎈
那是文朝官員都會佩戴的山河印,是文朝官員的代表。
而隨著這大印落下,這場中數個詩宗的人也往前一步,當下手中一振,一道道流光精確的落在這台面之上。
那是一塊塊詩宗的腰牌。
到時候學子上前抉擇,選中何物,便表明自己心中所願。
只是擇才大典,不是那麼簡單的站隊,而是一次雙向的選擇。
眾多學子可以自由的選擇入朝廷或者是入詩宗,但是選擇之後,能否入詩宗卻要見那詩宗之人同意與否。
若是被否認,到了那時候,雖然可以重新回朝廷任職,但是這一輩子卻是只能做到教諭,再無任何官職晉升可能。
這等規矩,也是默認的規矩,因而對於一眾學子來說,做出選擇,卻要謹慎之謹慎。
那禮官宣讀完了這擇才大典的流程,便也留得時間給眾人思索。
廣場上的學子們正在細細的思索著,不少人還是議論紛紛。
宋穆見得這個情況倒是平靜,當下就準備上前做出自己的選擇,而旁邊卻是閃出一道身影。
正是那探花李熾。
李熾朝著宋穆拱了拱手,笑著說道。
「狀元?卻不知您現在要作何打算?」
這般說著,他還看向旁邊站著的蕭壬林,此番笑著說道。
「我看蕭兄似乎也想入詩宗,這入詩宗,畢竟往後有半聖大儒輔佐,文道卻也是能更進一步,不知道狀元郎準備如何選擇?」
宋穆看向旁邊,那蕭壬林此刻神情嚴肅,眉頭微皺,但是也不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盯著宋穆。
顯然他想要先看看宋穆的決斷。
宋穆抿了抿嘴,正欲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卻沒想到這李熾已經自顧自的開口說道。
「我想狀元郎,必然也是思慮入李杜詩宗吧?」
李熾胸有成竹的說道,神色很是篤定,只是那目光之中閃動。
「狀元這等才華,更是寫出過那等詩詞篇章,入李杜詩宗也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這麼說著,這李熾的臉上卻是忽然又有些恍然,此番也是拱手說道。
「只是這般的話狀元郎卻要思慮幾分了,那首『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可也是早已傳開,卻不知李杜詩宗會如何選擇了?」
李熾這般說著,似乎已經見到了宋穆為此稍有糾結的神情。
在他看來,宋穆這等良才,進入詩宗是十有八九的事情,只是看他如何選擇。
而自己這般說,其實也不過是想要慫恿一番,李熾無所謂看不起宋穆的想法,只是樂得見見這宋穆糾結的神情。
當然內心最深處,李熾還是不願與對方入同一詩宗。
不然自己被人壓一頭,感覺就如同現在這般,多有不適。
可宋穆在聽到李熾的這句話之後,反倒是更加神情放鬆了,當下朝著李熾拱手說道。
「李兄如此一說,那宋某卻是明白當如何做了。」
李熾神色愕然,難道自己就這麼輕易的慫恿住了這宋穆?
而宋穆已經邁步往前。
宋穆的舉動也立刻引得這場中其他人矚目,當下就有人開口說道。
「快看,狀元要先做出選擇了。」
這般說著,不少人都看了過來,就是那些詩宗之人此刻都一一偏頭注視,當下神情好奇。
而他們見得宋穆此刻邁步上前,到了這祭壇的正中間,低頭看著面前擺放的東西。
李熾也不免上前一步,想要看到宋穆作何選擇,而這時候旁邊卻是出現了另一道身影,當下言笑晏晏的看著李熾。
「李兄何必這般呢?宋兄且不是那般容易被慫恿之人的。」
李熾面色一頓,看向譚偉一,譚偉一則是神情微眯,微微一笑。
「宋兄是何等人,心中有何等宏願在下不得而知,但是從其文章詩詞,譚某卻是能看出一二。」
「他志不在詩宗。」
李熾和蕭壬林抬頭看向對方,李熾當下有些不解,開口說道。
「譚兄何出此言?」
譚偉一道。
「正如李兄所言的那首興文詩,諸位且看吧,宋兄,未來,當時我文朝的能臣。」
李熾抿了抿嘴,紛紛看向宋穆。
而此刻,宋穆也終於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宋穆打量完畢,當下朝著周圍拱了拱手,然後徑直伸手指了指那山河印。
禮官立刻記錄,並且宣布結果。
這諸多的詩宗之人見得這情況當下也是神情一挑,多有些錯愕。
見得這情況的李熾頓時眉頭一皺,很是有些不解,而旁邊的譚偉一已經笑著說道。
「看來譚某猜對了。」
譚偉一笑著說道,當下李熾卻是看著對方,卻是微微嘆了一口氣。
「是李某過慮了,宋兄,原來一心於朝政,本以為其於詩宗,會更有所大為。」
譚偉一則是搖了搖頭,看著李熾說道。
「李兄卻還是想錯了,家父曾與我說,這宋穆且不是那等對朝政雄心勃勃的人?」
旁邊的蕭壬林也看了過來,譚偉一看著兩人說道。
「兩位卻不要忘了,這宋穆的先祖宋文榮大儒,可是差點成就詩宗的存在。」
李熾這次啊恍然大悟,此刻抬頭看著對方,詫然說道。
「閣下的意思是……」
「宋穆他……」
譚偉一隻是微微一笑,當下拱手告辭。
而那場中卻是傳來一陣驚疑?引得李熾等人扭頭看去。
只見到那廣場之上,兩道身影落在了那貢桌旁邊。
正是李正文和杜飛鷹,此番卻似乎是在與宋穆交談著什麼。
兩大詩宗的傳人都這般上前交談,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難道這般,卻是這詩宗還要有所不舍?
李熾一時愣神,而旁邊的蕭壬林此刻也是笑著與其拱手,沉聲說道。
「如此,在下也是知曉該怎麼選擇了。」
李熾看向前方,當下卻是沉沉出了一口氣。
原來自己與他的差距,卻不只是才華這麼簡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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