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3:綠袍祖師和百萬魔兵的傳說
「怎麼,莫非靈坤還不好?」陳海以為紀緣看不起他的法號,臉上有些不滿。
陳海這人,有甚喜怒,都是表現在外。直來直去,又有些迂腐,似個儒者。
「好,乾為天,地為坤;君子厚德載物,真的非常符合賢弟氣質。」
陳海馬上轉嗔為喜:「兄長果然識貨哦~不,是慧眼識珠,我也這般想,咱們英雄所見略同。」
「對了,靈坤老弟選了法脈沒有?若不然到騰海去如何?我家峰主靈妙真人神通廣大,為人不錯的。」紀緣吹噓了一番從未見過的峰主靈妙。
對於靈妙,紀緣壓根沒見過,神通廣不廣也不知道,反正聽別人說的靈妙實力很強。
至於為人,反正不給紀緣找麻煩的,找茬的,都能算好人了。
本是客套一下。
不想陳海聞言,騰得站起,不敢置信的大聲道:「兄長你這般神通道力;藝業驚人,竟不能自成一峰主呼?掌教有眼不識珠,使高人蒙塵!!」
「噓!」紀緣趕緊示意這廝小聲些。
幸好沒人聽見。
「我還想著投靠師兄你嘞,哥哥你這般的藝業,咱們何不打上騰海宮,奪了靈妙的鳥位,自為峰主,豈不美哉?」
紀緣滿臉愕然的看著腳踩石頓,一手掐腰,一手指天的儒雅青年。
感覺陳海這傢伙,真的不能喝酒。
喝酒前,翩翩佳公子,有俊逸靈秀氣,又有讀書破萬卷的,儒雅隨和,彬彬有禮書卷氣。
喝酒後,簡直如『梁山』好漢,滿腹書袋子全都遭狗吃了。
反差太大了。
這廝,該不是小時候江湖演義小說、故事聽多了,腦子被洗了吧?
一說起『奪了鳥位』簡直滿眼冒光,氣勢磅礴,讓人聽得熱血沸騰,還真有種讓人跟著『起義』造反的氣勢。
枉自己還覺得這傢伙迂腐,原來迂腐的是自己啊!
看人真不准。
短短片刻,紀緣在心裡吐槽不已。
不過,這傢伙說的也有道理。
初來教中,什麼都不熟,自然得安分守己。
孫大聖那般頑猴秉性;鬧天宮前,沒摸清情況,還老老實實放了一陣馬,收斂凶頑獠牙。
但總不能一直寄人籬下。
不說別的,之前掌教說的試煉,入場費得五百萬功德。
兩年時間,這麼多的功德點,自己一個人湊,太難了。
要是如靈妙一般,有許多的手下可以調動,那就容易多了。
見紀緣沉吟失神。
陳海收了踩在墩子上的左腳,掏出羽扇綸巾,咳嗽一聲:「咳咳,以師兄武藝玄功,只要奪得騰海,必然名聲大振,得教中氣數加身…」
「到時小弟稍賣文采,書檄文,廣發英雄貼,不出半年,昆吾豪傑畢集;可聚門徒千人,歲收靈藥萬斤,如此,大事可成!」
「什麼大事?」
看這廝滿臉紅光,紀緣生怕他又說出還要攻打金闕峰,奪了掌教『鳥位』之狂言。
「當然是匯聚氣數,功德,以兌換法術,爭奪真傳之位啊,還能幹嘛?」陳海見他滿臉謹慎,也有些愣然不解說。
而後,也是反應過來,眼神恍然。
「哦…難道師兄還有意掌教之位?」陳海愈發興奮了。
紀緣無語搖頭:「奪騰海峰不可;那是靈妙真人所在,奪了騰海,你讓靈妙師姐搬哪兒去?」
「師兄如此想,真義氣豪傑也!」
陳海眉頭微蹙,羽扇一晃,眼睛亮起:「我還沒入門,就聽聞騰海真人名聲,據說是個悄美人,烈女子,法術極高強,哥哥只要出手,三兩下打敗了她…」
「而後納為妾室,結成道侶,如此不分彼此,同居騰海宮,豈不兩全其美?」
陳海並不知如今紀緣有多大神通法力。
他只知道,在道院時,那已是驚天動地,無人可匹敵的武藝、法器。連靈鶴真人都讓其三分,以禮相待。
那時候,就有不弱大教真傳的實力。
加上如今紀緣氣息深不可測,他生平僅見;想來愈發高明,所以對紀緣那是極有自信。
比紀緣自己都自信。
玄微教並沒有禁婚嫁的律法。
許多修士,都有好幾房凡人小妾,沒事兒就演練房中術,一次好幾個。
紀緣臉一黑。
還以為這廝自稱飽讀詩書,羽扇綸巾,指點江山,激昂文字,語出必有高論,誰料竟出如此粗鄙的餿主意。
倒也摸清了這傢伙結交自己的用意。
其雖然仙學世家出身,但家族實力並不在宗門,而在涇州;除了通玄老祖爺在宗門,幾乎是孤身來了門中,無倚無靠。
顯然是與騰海峰靈妙手下許多弟子一般,找靠山押寶嘛。
想著等紀緣當了峰主,封他個法脈、總管、執事什麼的。
內門峰主,位同長老;僅比長老低一絲,能自行擢封執事。
萬一以後紀緣真能奪魁成為掌教至尊,真傳老祖;那整個瀾江陳家家名,都將提振十倍、百倍,雞犬升天。
不過傢伙到底出身大族,修為手段不俗,許多消息比自己靈通,來投靠自己,以後也有用的上的地方。
「罷了罷了,這個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酒也喝差不多了。」
紀緣站起身,揮手說;「靈坤師弟要是沒有選法脈,就來騰海吧;咱們同鄉之間,互相能有個照應。」
剛好自己立了功,成為校經執事;按例至少可辟兩個掾屬。
掾屬,就是副官、佐吏;也是有教中給工資的。
「當然去騰海峰啊,走,咱們這就去報備一下,一起去騰海峰。」陳海無奈,也是跟著說。
二人收拾了殘羹,不多時,陳海在紫極宮報備完畢,跟著紀緣架霧,一併到了騰海峰。
沒有直接回無憂岩;畢竟出去這麼久,下月還得去藏經閣赴任;得先跟靈妙峰主報備下。
恰好陳海剛到騰海一脈,也得報備,好安排洞府。
剛到騰海宮大殿前;就見宮門大開,銅鐘響徹,時不時有稀稀落落的騰海峰修士,架霧落下,走入宮中。
「騰海宮真是好地方啊;景色雅靜。靈氣濃郁至極,氣數加身;真來對了,靈妙師姐手下修士也寥寥無幾,正是我輩立功之時。」二人落在宮前,陳海顯得很新奇。
紀緣卻微蹙眉,騰海峰修士氣機,少了大半,僅剩下寥寥八九個,都是新面孔,法力不過才十餘年。
與兩年多前,騰海峰修士氣機沖霄,法力超三百年者,不下二十人,一脈修士三百多人氣象天壤之別。
還沒通報,騰海宮中的靈妙感受到外面兩道法力遠超三百年的氣機,派遣了玉亓童兒出來迎接。
玉亓疑惑的走出宮外,見了青袍道髻的紀緣,露出喜色:「靈寶師叔,您回來了?當初裴靈明沒把您怎麼樣吧?」
她見到紀緣,還是很愧疚的。
畢竟她不曉得滿臉和善的裴靈明,竟然是紀緣的對頭,還以為是紀緣好友。
那天二人鬥法比武,追逃出昆吾山,聲勢浩大,將她嚇得禁閉了宮門,不敢出去。
「沒事,我是出了名的膽子小,跑的快,他沒追上我;後來我在外面躲了一年多,才敢回來,那裴靈明怎麼樣了?」紀緣佯裝不知。
「聽說他被冒充宗門祖師的邪派老祖哄騙,被山壓了一年;前幾天宗門才公布此事,他才出來呢。」
「什麼?被邪派老祖鎮壓一年?」紀緣眼神閃爍。
玉亓並沒有覺得奇怪。
畢竟她得知靈明被騙了,也覺得又驚訝又想笑。
「對啊,據教中老祖推演天機查證;那冒充祖師的人叫綠袍老祖,是什麼中南魔教開山祖師,手中有毒蟲袋子,能放百萬魔兵,不論人仙,中者立斃…」
「現在整個六教都在追捕這廝,據說這老怪活了不知多少年;生的矮小,不足四尺,一如十二三歲童子模樣,腦袋大,身子小,模樣十分可怖呢…」
紀緣聞言,心頭訝然。
宗門老祖推演天機,真的有點東西;沒有自己氣息,全靠盲目掐算,竟然能有四五分真實。
自己從未以青衣老祖這個馬甲身份使用過蜈蜂袋,都能被算出來。
而且那時候自己,確實身材矮小,還沒長開呢。
人人見了都覺得可愛,跟兇惡醜陋不搭邊吧…
但可能也正因為沒有氣機為媒介,這掐算的結果,也是有些顛三倒四的。
什麼中南魔教開山祖師爺,綠袍老祖,手中百萬魔兵…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這個馬甲,到底是暴露了還是沒暴露呢…
陳海這時候插話問:「那這綠袍祖師既然是中南魔教開山教祖,練就百萬魔兵,想來兇悍至極,尋常弟子也輕易對付他不得,教中有什麼辦法呢?」
「這位是…」
「哦,這是新來投靠咱們騰海峰的師弟陳靈坤;我的同鄉,正要去拜見峰主呢。這是玉亓,靈妙師姐的徒弟。」
「原來如此。」玉亓見這陳靈坤法力不俗,不敢怠慢,趕緊下拜口稱師叔恕罪。
「嗨,我一見兩位師叔仙顏,都忘了正事,師父正在宮中等候二位呢,快請。」
玉亓在前面領著二人進入宮中。
邊走才邊說:「聽說那綠袍祖師法力未成道妙;但已是頂尖通玄高手,於是教中派了數撥有大神通的通玄真傳去尋呢。」
「這般邪派簡直膽大包天,竟敢偽稱仙門祖師,戲弄大教門徒,真是該死。要是捉到了,將之千刀萬剮,剁成肉泥。」陳海惡狠狠說。
玉亓滿臉贊同:「師叔說的對,還要把他神魂抽出,熬在燈芯,燒他個幾千年。」
紀緣莫名的脊背一寒。
「最近最好不要一個人出昆吾,那綠袍祖師神通匪淺!聽說他煉邪術走了火,動輒發癲,一旦癲狂起來,就將手一伸,直接把人心生生掏出來嚼著吃了,癲症才好呢。」這時候,有騰海宮的修士聽見,過來插話說。
「這般恐怖?」陳海和玉亓聽的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不恐怖,如何是中南魔教開山祖師?」那少年修士一臉陰測測說。
「我的天,與這綠袍祖師相比,以前聽的什麼老妖巨擘,簡直都是良家好人啊…」宮中其他修士紛紛臉色驚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