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326：錯開
昔年青衣一百零八樓，足足一百零八個分舵遍布南北，與青龍會相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青龍會足足三百六十五個分壇，一年也正好三百六十五天，以月為代號分作十二堂，每三個堂又以『春夏秋冬』為一管，組織之嚴密，遍布之廣，幾乎沒有可與之比肩的。
在原本七年後，有人認為慕容秋荻所創立的『天尊』勢力已不下於昔年青龍會，卻只是後來者認為，真正的青龍會勢力有多龐大，只有當年的江湖人才知道。
顧長生覺得很不可思議的是，這麼大一個組織，她和江玉燕竟從沒真正與之接觸過，仿佛對方是隱形的一般，又像是民間怪談一樣的存在，關於它的傳說一直有，卻從沒真正見到過。
這件事本身就透著古怪。
神劍山莊所搜集的名家兵刃里，『離別鉤』楊錚與青龍會交鋒過，白玉京和青龍會打過交道，孔雀山莊秋鳳梧入過青龍會，高立也與青龍會有關係。
細細想來，這個東西活躍的時間，像是剛好避開了她與江玉燕出現的時間，每次都擦肩而過。
甚至當年去孔雀山莊時她還納悶了一下，青龍會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說起來，要是真與青龍會有交集，顧長生想問問，青龍會有沒有考慮過閏年的情況，這三百六十五個分壇好像有漏洞。或許，大龍首就是第三百六十六天？
見顧長生發呆，江玉燕瞥了她一眼，「還在想？」
「這個組織……有點問題。」顧長生越想越覺得刻意，如此龐大的組織，偏偏兩個人從沒有遇見過。
要麼是它與民間怪談一般，只存在於人們的口中——也許一開始就是某個好事者編出來的，而後來的許多組織要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時，都會借青龍會的名頭，於是便出現了散裝版青龍會，在不知情的人眼裡強橫無比，橫跨南北各地，神秘且龐大。
要麼——它故意在躲著？
躲什麼？
顧長生摸了摸耳垂，那倒霉徒弟又是怎麼找到它的。
「慕容秋荻如今還沒有掌控神劍山莊，不過可以借用其勢力了，天尊、慕容世家、神劍山莊，她手裡力量已成氣候了。」
顧長生起身道，「有慕容秋荻在，青龍會再怎麼藏，相信也能露出來蛛絲馬跡——除非它真的不存在了。」
在慕容秋荻掌控的勢力動起來之時，顧長生和江玉燕也沒有閒著，薛可人做車夫，趕著馬車悠悠來到保定府。
在路過李園時，顧長生撩開車窗上的布簾看了一眼，已經褪色的朱紅大門，昔年『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的對聯也消失無蹤，沒有人知道曾經名震江湖的小李飛刀傳人究竟是誰，他的刀和他的人一樣，在世間留下事跡，卻沒留下一點影子。
而江湖上偶爾會有奇怪的事，很難纏的惡人，突然掉了腦袋。很艱難的事，忽然有人做到了。很隱秘的冤案，忽然真相大白。
那些曾經名噪一時的大俠傳人，好像最後都會走上路仲遠當年那條路。
「要看看嗎？」江玉燕對那個覬覦小嫂子的病癆還是印象有點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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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了。」
顧長生放下布簾搖了搖頭，一想到倒霉徒弟做的事，平白無故總是有點心虛。
馬車又行駛了很久後停下，薛可人跳下車打開門，車廂里有點淡淡的醉人香氣。
一條腿從車廂里伸出來，落在地上，踩實之後望向眼前老舊的破宅子。
曾經精緻的小院被擴建過，如今也荒廢了。
在破舊門扉的吱呀聲中，顧長生推開了這扇門。秋風荒草，白楊枯樹，這陰森淒涼的庭園看不見人，連鬼都看不見。
滿院秋風，她踏著厚厚的落葉穿過庭院，走上台階，輕輕一縱躍上屋頂。
後院之中還有後院。
庭院已深，深如墨。
「你徒弟玩的很荒淫啊。」顧長生道。
江玉燕皺了皺眉，對顧長生的用詞表示嫌棄，「你知道？」
「看這大院子。」顧長生指了指擴出來的地方。
「也許是收了很多徒弟呢。」江玉燕道。
顧長生面無表情望著她，「你信嗎？」
江玉燕沉吟了一下，又沉吟了一下，望著院裡的布局，抬頭望天吹了聲口哨。
薛可人遠遠站在院裡，打量著這個廢棄的庭園。
顧長生和江玉燕推門進了屋，四下打量打量，有用的早已經被人搬空了，就剩下破舊的桌椅床鋪。她到處瞧瞧，那倒霉徒弟有沒有在柱子上牆上留下點別的什麼，一無所獲。顧長生掩著口鼻走出來，各個屋子看看，一直到了後院，推門時她猶豫了一下。不會看到某一間房裡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吧？隔了這麼多年扒徒弟底褲，實在有點過分。江玉燕倒是沒那麼多想法，輕輕推門而入，顧長生鬆了口氣，看來是自己想的太齷齪了，江玉燕就沒有想那麼多。
夕陽漸漸沉了，院裡的白楊樹簌簌落葉，染上了一層桔黃。
沒有半點收穫，那徒弟就在劍里留了個字，可能天天快活著根本沒想過別的。
秋已深。
慕容秋荻也很頭疼，究竟要怎麼去找一個早就覆滅多年的組織勢力？
就算把整個江湖翻過來，恐怕也找不到當年的青龍會蹤跡，但那兩個人好像得到了什麼消息，證明青龍會還存在。
若是這麼龐大的組織勢力一直存在到如今，絕不會沒有半點蛛絲馬跡。
神劍山莊搜集了很多江湖上曾經轟動一時的名家兵刃，在這些兵刃的主人事跡里，倒是可以拼湊一點東西出來。
慕容秋荻在密庫里一連待了五天，吃喝都有人送進去，她出來時見到陽光都有一瞬間的恍惚，不由拿手遮了遮眼睛。
謝曉峰一身白衣，身材頎長，站在遠處靜靜地望著她。
慕容秋荻見到他愣了一瞬，旋即抿嘴露出柔柔的笑意，眼眸清亮。
近一個時辰後，慕容秋荻頭上帶著淺淺的汗珠，揉著手腕，腳步輕快地從房間裡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