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經歷
灰濛濛的道域世界裡。
張天問、沈亦瑤幾人已經行動了起來。
這是他們的投影分身。
真靈本體則在紙中世界外，找了一個地方藏匿了起來。
現在的他們，則是通過遠距離操控投影分身行動。
「這是……紙灰？」
有人伸手接過那天空中不斷飄落下來的灰色之物，放在手中輕輕一搓，在掌心上留下一段灰白的痕跡。
「沒什麼問題吧？」
看見有人出手接住，沈亦瑤看了一眼，問道。
「沒見有什麼問題，至少我沒感應出。」
張天問將手伸回，打量下手心的紙灰，似乎是藝高人膽大，對此毫不在意。
「那我直接將這木傘給撤去了？」小玉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用藤蔓交織而成的木傘，出聲道，「畢竟長時間的維持術法，對體內靈氣的消耗不小，要是真出現了戰鬥，我可能幫不上忙。」
「不必。雖然現在看上去沒什麼問題，但能不接觸還是不接觸的好，畢竟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這片道域的機制。」張天問淡淡地回了一句，道，「要是真發生危險，由我們來搞定。」
「……好。」小玉點了點頭。
張天問見此，沒有在說些什麼，而是手中靈氣涌動，化為了一把刀，隨手切去了自己沾染紙灰的手掌，然後又重新幻化而出。
眾人見此，眼底不由紛紛閃過了一抹異色。
雖然這不是真實的血肉之軀，但卻是根據現實本體的狀況來構造。
對方這樣隨意的切割重塑軀體，說明其現實中必定有著對應的術法，甚至這種行為，說明對方潛意識裡對自身的軀體損傷毫不在意。
可修仙者在未晉升元嬰之前，軀體可謂是重中之重，不可輕易損壞，否則會損傷根基。
明明十分重要，卻毫不在意，莫非是修煉有什麼獨特的頂尖秘術，可也不至於這樣啊……
所以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並沒有理會到其他人的顧忌，張天問抬起頭，看向眼前的景象，摸著下巴，臉色苦了下去。
道域中的危險還未出現，但是籠罩而來的灰白色世界，已經透露出了一股如同末日般的絕望氣息了。
這片灰濛濛的世界，沒有任何的色彩，到處都是宛如遺像般的黑白，生機悄然而逝，只留下這死一般的寂靜，以及似乎永遠都飄蕩不完的紙灰。
這怎麼看，此處的麻煩與危險，都不小啊……
『放輕鬆點，這比起上古修士遺留在歸墟中的靈氣實驗之地，根本算不上什麼……』
張天問不由在心頭這麼安慰道，但似乎想到了什麼，反而內心一顫，眼底罕見的透露出了一抹恐懼之色。
眼前的灰白世界，只是看起來恐怖而已，但比起上古修士遺留在歸墟中的靈氣實驗之地，這簡直安全的跟閉關洞府沒有什麼區別。
那裡才是真正的夢魘之地。
其恐怖之處，不在於環境，而在於知道真相後的絕望。
就比如他昔日誤闖的一個上古天機門實驗之地，一個……永遠在重置的世界。
他們那些陷入此中的人，所有的物體、所有的記憶、所有的思維，乃至於一切的一切，每一天……都在重置。
在那裡，整個世界，仿佛只有一天的時間。
而這一天之外，像是一片無法跨越的虛無一般，無論陷入那方世界的生靈再怎麼努力，都逃脫不出去。
也正是因為此，那裡陷落了整整十二名堪比煉虛層次的邪神，祂們被困在那片小世界中，無法掙扎，無法改變，甚至連死亡解脫，都成了一種奢望……
「張道友，你怎麼了？」燕雲成看到張天問突然之間呆滯在原地，手掌微微顫抖，不由心頭一顫，緊張的望著周圍，同時出聲道，「可是發現了什麼異常？」
「沒什麼，只是我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罷了。」張天問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平復了內心的心情，出聲道。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就這樣漫無目的地探索，也不是事。」方冥突然出聲道，然後看向了張天問，「道友不是天機門之人嗎，不如嘗試占卜下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機遇伴隨著危險。」平復下來心情的張天問望向眾人，側眼道，「你們確定要這麼做？」
「不這麼做又能怎麼樣，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吧？」沈亦瑤面無表情道，「動手吧，要是真出了事情，大不了死一次，也當做收集情報了。」
「我同意。」燕雲成沉吟了一下，點頭道。
「人家也沒意見。」小玉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最終如是說道。
「那既然如此……」
張天問沉思了一下，隨後一臉鄭重地點了點頭，從身子上取出了……一個骰子？！
嗯？！
眾人見此不由一愣，他們聽說過龜殼占卜，聽說過銅錢易卦……但骰子是什麼鬼？！
「天靈靈、地靈靈，大羅道祖快顯靈……」
他們只見張天問向左手右掌呼了一口氣，搓了搓，然後閉上眼睛，將骰子握於雙掌之中，拼命的搖晃起來，口中還振振有詞。
隨後，他在眾人一臉懵的眼神下，向下拋出，骰子直接滾落到他們旁邊的一條小路上，顯現出了一個點數：
六。
「就走這條路。」
張天問走過去拾起骰子，一臉篤定地說道，隨後直接指揮眾人向前走去。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是，這占卜方法，它靠譜嗎？
怎麼感覺像是凡間的跳大神？
縱然心裡怪怪的，但想起對方之前表現出一副來歷神秘，又振振有詞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很快，他們便踏入了小道中，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漸漸深入。
周圍的光線開始越發的黯淡，兩旁的樹木密集的有些詭異，像是密不透風的牆壁一般，將他們徹底的封閉。
而與此同時，他們莫名的感覺到，有種詭異的陰冷，在一點點地從身體表面，滲透入體內。
種種與之前截然不同的變化，讓眾修士意識到，他們的路，似乎走對了。
「張道友，我還是有些不明白，你剛剛那個占卜法的原理是什麼？」憋了一路的燕雲成還是忍不住問道。
「哦，骰子滾到了這條路上，又顯示點數為六，說明六六大順，走這條路，我們絕對會有收穫。」張天問隨口解釋道。
聽起來好像有些道理……等等，有道理個鬼啊！
這不是占卜，是瞎猜呀！
「伱怎麼不用龜卜或者梅花易數？」沈亦瑤也忍不住問道。
「切，這些玩意有什麼用，枯燥又乏味。我告訴你，我等天機門最高的天機術，就是相信自己的手氣！」張天問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屑一顧。
「這……那萬一要是走錯了呢？！」
「那就再投一次唄，這有什麼難的？直到投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那就是占卜對了！」
聽到這些話，眾人瞬間有些懵逼。
不是，你之前看起來這么正經，說話一眼一板的，所以我們才會這麼相信你。
可關鍵時刻，你給我來個相信手氣？！
你**玩我呢？！
「啊！！！」
就在眾人忍不住開口罵的時候，突然間，不遠處忽地傳來了一聲哀嚎，打破了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在那裡！」
張天問眼睛一亮，直接帶頭沖了過去。
眾人見此，不由面面相覷，紛紛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難不成對方說的是對的？
即便是在幕後吃瓜看戲的林辰，也不由有些懵。
他之所以拉對方進來，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撈到一些頂尖的天機術，可對方竟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並且還真猜對了……
「難不成真如對方所說……最高深的天機術，其實用的就是最簡單的辦法——相信自己的手氣？」
「要是占卜對了，那就是手氣好，要是占卜不對，那就一直占卜下去，直到對為止……」
「……這就是所謂的——大道至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