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真實夢境
徐躍看著眼前這一幕,眉頭微微皺起,看了一眼林辰,有種不對勁的感覺,但又不知道出問題在哪。
老道士微微一笑,舉起了一旁放在桌上剛剛沏好的青茶,緩緩倒在了三個茶杯之中,微微一笑道:「請。」
林辰點了點頭,臉上微微一笑,徑直走了過去,在一旁坐了下來。
徐躍微微一愣,但依然還是走了過去。
「根據我門下的弟子匯報,應該是三位小友前來道門,怎麼不見其中一人?」老道士撫摸著白色的鬍鬚,呵呵一笑道。
「他被我留在了山下。」林辰隨口說了一句,用手舉起了茶杯,輕抿了一口,不由嘆道,「道長當真好手段。」
「小友謬讚了,哪能比得過你?」老道士聽到此話,不由搖了搖頭,「竟然能夠徹底更改一個人的靈魂,這種手段,當真要老道我聞所未聞。」
「道長倒也不差。」林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環繞了一圈周圍,「竟然利用元神中的記憶,以及識神中的概念集合,構建了一個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世界。」
「不是,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一旁的徐躍忍不住問道。
林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來此處的目的,不僅是為了聯合,還是想要探討仙法,既然如此,何不現在一試?」
「這……」徐躍一愣,看向了老道士,發現後者同樣點了點頭,不由抱拳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獻醜了。」
下一刻,澎拜而又洶湧的罡氣,猶如潮汐海浪一般,層層疊疊,從他體內席捲,隨後,化成了一隻巨大的罡氣大手,狠狠的向老道士抓去!
「道長,小心我這一招,可是……嗯?!」徐躍本來還想提醒一聲,可下一刻,他的瞳孔驟然一縮。
他的罡氣大手一抓而下,可以隨意的殺死先天武者,破開千人軍陣,本來他以為,對方想要抵擋,也得出一番力。
但徐躍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罡氣大手僅僅只是到了老道士生前,便直接消散開來,化成了縷縷微風。
「開什麼玩笑?!」徐躍見此臉色一變,浮現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就算伱再厲害,也不可能一點手段動不動就化解了我的罡氣大手……等等!」徐躍看向了周圍,似乎明白了什麼,「我明白了,有問題的不是我,而是這裡……」
「這裡……應該不是現實中的世界!」
「小友果然靈敏。」老道士讚許的點了點頭,「此處並非真實的世界,而是夢境!」
「夢境?」徐躍眉頭一皺,不解的問道,「道門走的是入夢請仙之法,我向來有所耳聞,但怎麼可能構建出一個如此真實的夢境?」
「既然都已經出現了,在質疑沒有任何的意義。」林辰在一旁笑道,隨後望向了老道士,「倒是我挺想知道道長,是如何走出這條道路的?」
「這條道路啊……」老道士聽了後,額頭微微抬起,眼神仿佛回憶起了過去的某個時刻。
「十年之前,自從仙人夢中傳法以來,我就逐漸領悟到了,這個世界也好,人生也罷,歸根結底,也不過一場虛無飄渺的夢境。」
聽到此話後,徐跌忍不住說道:「現實就是現實,人生就是人生,又怎麼能跟夢境混為一談?」
「是嗎?」老道士無所謂的笑了笑,問道,「你夢醒的時候是什麼樣的?你能記得夢境中的記憶嗎?」
「這……能是能記得,但卻十分的模糊。」徐躍遲疑了一下,回答道。
「那你在人生之中,現在還能回想起你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前的記憶嗎?」
「……我只能回憶起一些重要的部分。」
「一夢醒來,能夠回憶起的東西,只是寥寥,人這一生走來,能夠記下的東西,又有多少?所以你說這人生的本身,像不像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境?」
徐躍沉默了,過了好一會,才沉聲道:「可至少當今是真的,現在所經歷的一切,是真實的。」
「真實嗎?」老道士又是一笑,指了指周圍,「那你覺得現在的一切,真實嗎?」
「這……」徐躍遲疑了一下,感知、觸摸、細聽等一系列操作,他卻驚訝的發現,他根本感知不出,此處哪裡有著虛幻之處。
「跟現實毫無差別的感受,可你現在,卻在夢中。」
徐躍沉默了好一會,繼續說道:「夢就是夢,夢就是假的,又怎麼能跟現實混為一談?」
「那你又怎麼確定,現實的世界,是真實的存在的,而不是由你感知構成虛幻世界?」老道士又是問道。
「現實的世界就是真實的,這有什麼好疑惑的?」徐躍越聽,越覺得有些迷糊。
「這還真不一定。」這時,林辰突然在一旁說道。
「嗯?!」
「我們人類以為現實世界,其實是依靠自己的感知,構建而出的世界……」林辰輕輕的說著。
「我們無法看到事物的本質,只能依靠自己感知來構建起其信息概念,可倘若有一天,有人能通過你所有的感知,注入對應的信息,形成了你潛意識概念中的一切,那你又怎麼確定,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呢?」
「比如這樣。」說著說著,林辰抬起右掌,掌心忽然出現一個扭曲的空氣,一點金色漸漸的擴大。
「色彩。」或是濃烈,或是璀璨的金色,扭曲在林辰手上。
「形狀。」金色之中,顯現了一朵花的輪廓,真實的看不出任何端倪。
「重量。」金色的小花,掉落在了林辰的掌心。
「質感。」林辰將小花交給徐躍,徐躍感覺到那種近乎真實的觸感。
「溫度。」徐躍感覺手裡的小花,有股淡淡的涼意。
「氣味。」微風吹來了花瓣馨香的味道。
「味道。」林辰摘下花瓣,遞到了徐躍嘴邊,他猶豫了一下,張開嘴,細細的咀嚼,一股苦澀的味道充滿了他的舌尖。
「這,這!」徐躍拿著手中的花,一臉不可思議之色。
「所以我們永遠也無法確定,真正的現實究竟是存在的,還是由我們個人觀察得來的。除非能夠找到現實世界底層的規律,來進行反推……」林辰輕輕一嘆。
而在他的眼前,老道士同樣一臉驚訝的看著他,臉色隨即變得肅穆:「道友對夢境的理解,當真是超過了我的認知,我只不過是把無數人對這個事物的感知聚合在一起,才形成了如今的夢境……」
「可是道友卻能通過自身的理解,來構建近乎真實的幻境,合該入我道門啊!」
「算了,我並不想創造一個真實的夢境,而是想探索現實的世界。」林辰搖了搖頭拒絕道。
「可是現實世界,說不定是一位大能的夢境,又有什麼好探索的,說不定一切都是人家的布局,還不如創造出獨屬於我們的真實夢境!」老道士連忙勸說道。
「就算現實的世界是虛幻的,我也願意一直去探索下去,因為對於我來說,哪怕這個世界都是虛幻的,也依然有著無盡的未知去探索,這可比創造一個小小的夢境,困於其中,有意思多了。」林辰笑著說道。
「可是……」老道士還想再說些什麼。
但他還沒來得及說完,卻被林辰打斷了。
「用有限的生命去追尋無盡的未知,是我這一生的夙願,為了此哪怕死在半路上,我也心甘情願。」
林辰看著老道士,一字一頓的說道:「道長,對於我們這類人來說,都是朝聞道,夕死亦可的,又何必勉強他人?要知道,道不同,亦不相為謀。」
聽到此話,老道士明顯一愣:「朝聞道,夕死亦可。道不同,亦不相為謀……」
他仔細咀嚼了這兩句話,良久,才大笑道:「道友這句話說的極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倒是老道我著相了!」
「如今我等都是道友!都有自己的道要走,雖九死而莫悔,如今既有緣相聚,還喝什麼茶,當取其仙庭酒,而浮一大白!」
隨後,他大手一揮,眼前場景一陣變化,竟浮現出了,十年前,雲夢澤中,仙人飛升之時的場景!
天花亂墜、地涌金蓮,更有星辰降世,玉宇樓台懸於其中。
老道士又伸手一揮,下一刻,他們仿佛直接進入了仙庭之中,周圍月光清冷,有雲霧繚繞,更有仙樂奏鳴,完全符合了凡人對仙的想像!
「還請兩位道友,到我道門仙宮一游!」
隨後,三人的身影,便直接消失在了這月色下的瓊樓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