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一劍斬妖,血流成河!
「嘩啦!」
玉冊翻動,其上字字如劍,若是心神沉入其中,那一道道字跡更是直接活了過來,猶如萬千利劍,在眼前飛舞流動,化為無數光影。
一劍橫飛,如定海神珍,直破蒼穹。
兩劍流動,如陰陽雙魚,救定天地。
三劍日月星,四劍氣成龍鳳,五行、六脈、七星、八卦、九天雷火、十方無極———
周天須彌,鎮魔敕令,移山填海,定鎖靈機,萬劍歸宗-—」·
顧遠眼中有無數流光熠閃,太微居中,御衡天地,千變萬化,玄妙到了極點。
海量的信息涌動。
但最終,一切定格在一十二柄飛劍之上。
一十二道虛影流動,上下翻飛,引動無數靈氣,一道道璀璨的道韻瀰漫,充滿了極盡的殺伐之意。
「十二天都劍陣!」
劍影流動,最終在顧遠眼前化為幾個璀璨的大字。
「就是你了!」
顧遠的視線定格在此劍陣之上,而後閉上雙眼,心神沉入了大夢衍法金印之中。
太微御衡劍章仙經中字字珠璣,闡盡劍之玄妙,哪怕是顧遠的悟性,一時半刻之間也難以盡數參悟,只能擇其最重要的先行習之。
只是,事與願違。
仙經之妙,超凡脫俗,顧遠本想藉助大夢衍法金印先行參悟劍陣之法,而後再慢慢習之。
可心神一旦沉入其間,就難免忘了時間,心神似有枯竭之跡象。
好在天玄子所賜的神犀香尚有幾支,顧遠於半途之中強行抽開心神,點燃神犀香,而後心神又沉入其中,不斷參悟劍經。
時光飛逝,眨眼之間,就是三個月過去了。
顧遠端坐小舍之中,身形枯稿,面容略顯蒼白,可周身的劍意卻越發的犀利,似乎要刺破雲霄!
「錚!」
陡然之間,顧遠睜眼,眼中有璀璨的劍芒射出,攝人心魄。
「不愧是道脈仙經,高屋建領,傳承有序,果真玄妙———」
顧遠喃喃自語,聲音略帶嘶啞三月修行,受益匪淺。
將他一身劍道修行,從上至下的梳理了一遍,往日無數次的參悟,都在仙經的指引之下噴涌而出。
大夢衍法金印之中,道韻流轉,有無數字符碰撞,迫不及待的想要匯聚。
這是妙法太多,金印要自衍法門的徵兆。
顧遠見狀,心中也是感嘆。
這就是他為什麼要選擇大夢衍法金印作為本命金印的原因了,此印在手,方可為他量身打造出最適宜的法門,人無我有,人有我強。
「但如今,卻不是衍法的好時機。」
「四月修行,應該足夠了—
只是顧遠卻制止了金印衍法的進程。
衍法雖然只有臨門一腳,可需要耗費的心神卻是海量的,這一步極為關鍵,是量變到質變。
他如今手中的神犀香都已經燃盡,沒有補充魂力之法,還是不要貿然衍法的好。
最關鍵的是,他已經耽擱了太久的時間,是時候出發天蘆水泊了。
「嘩啦!」
顧遠輕輕張口,猛然一吸,而後殿中就有無數靈氣滾滾而來,被他吸入腹中,而後枯稿的身形再度變為如玉光澤,光彩照人。
「咻!」
而後他身形一閃,化為一道霞光,直接出了仙經閣,不見了蹤影。
萬事殿。
此殿是臨川道脈的頒布試煉任務的殿宇,
臨川道脈雖然家大業大,但也不可能完全免費供養諸多弟子,因此設立此殿,既可試煉道脈弟子,也可完成道脈所需,一舉兩得。
但此殿多是下脈弟子前來,中脈弟子偶有前來,上脈弟子少之又少,幾乎不見。
因此顧遠一入此殿,就得到了大量注視。
可他目不斜視,只是快步接下了一個試煉任務,而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只剩下一些下脈弟子議論紛紛「這不是青峰道院擢爭上脈的顧遠真人嘛,他怎麼會來萬事殿?」
「奇怪,我聽中脈一師兄說他已經拜入清澄洞天修行了,這可是十二上品洞天之一,他還是親傳弟子,怎麼還需要自己來接試煉任務?」
「確實奇怪,他這等人,就算需要修行資源,也不可能來萬事殿求的,這萬事殿上的任務報酬,他豈會看上眼?」
「氣息如夢似幻,他這是已經突破元象境了?這等境界,行走神州都是無妨,竟然來萬事殿接試煉任務,真是奇也怪哉!」
眾人皆是不解。
這等人物,應該是發布任務,從指縫裡漏一些資源,讓自己等人去搶才對,怎麼倒過來了?
「快看看,他接的是什麼任務?」
有好事者連忙跑向玉璧,查看任務清單,發現在顧遠走後,只有一個任務,消失不見。
「墮蛟崖上有一妖蛟,興風作浪,毀壞周方靈田萬畝,不通教化,請道胎修士斬殺之。」
「墮蛟崖?」
有修士疑惑。
「此崖距離山門九峰千萬里之遙,元象尊者前去也需費上一番手腳,他去此地作甚?」
眾人皆是不解。
可天際之處,一道霞光出了洞天,騎上一隻雷霆麒麟,不過多時,就已經落在了臨川道脈的虛天陣前。
虛天陣,這是神州之地,常見的一種挪移之陣。
諸多宗門,或多或少,都有建立一二,
畢竟神州之浩渺,難以言喻,若是沒有挪移之法,許多修士窮盡一生也休想走上一半。
但哪怕有了虛天陣,也不過是在各類繁盛之地建立了節點。
真正的神州大地,依舊有無數地界都沒有此陣,唯有修士自行駕馭遁光方可前往。
臨川道脈坐擁無數山河,自然是傾力打造了諸多陣法,以便統治。
可也不過千萬里地界,方才有上一座罷了。
相比浩渺無盡的疆域,猶如燈塔落於無垠之海面,諸多地界,依然難以涉及。
好在,天蘆水泊左右百萬里,就有一座虛天陣。
顧遠搭乘陣法,瞬息之間跨越兩千萬里的地界,而後騎著雷霄麒麟,又行了兩日的功夫,這才到達此地。
天蘆水泊,縱橫數十萬里,煙波裊裊,雲遮霧罩,好似一方大洋。
內中蛟龍橫行,巨鯉躍空,有仙鶴飛禽翱翔,水猿龜獸啼叫,無數島嶼星羅密布,乃是一方修行之聖地。
此地數千載前,尚且爭鬥不斷,內中廝殺頻繁,時而還有修士騰空,斬妖除魔,掀起腥風血雨。
但數千載,此地妖族得了機緣,拜入了臨川道脈門下,一躍成為「仙家靈獸」,玉碟有名,不再是荒野妖族,有了跟腳。
廝殺漸漸終止,此地祥和,妖族也逐漸昌盛起來。
在島中靈機旺盛之地,還修建了一座水府,命名為「天蘆水府」,由水泊中的頂尖大妖共同掌管,處理諸多雜事。
時日漸久,逐漸有了有一方妖國的氣度。
今日,水府之中,酒香四溢,絲竹悠揚,偶有大笑之聲傳來。
「來來來,諸位且滿飲此杯!」
殿中玉座精美,桌案華麗,一應用度都是上乘之物,和人族一般無二。
殿中端坐的眾人,也盡皆是人族模樣,風度翩。
此刻,最上首的玉座之上,一個面容敦厚的中年修士正大笑著對下首眾人邀請道。
「為蛇兄賀!」
殿中左右,共有六位修士端坐,此刻盡皆舉杯為上首的中年修士慶賀。
「蛇兄不過區區八百歲壽元,就已經五階後期,想來成就六階也不在話下,這般天資,比之臨川道脈的天之驕子也不湟多讓了。」
一杯飲盡,有人忍不住讚嘆。
「哈哈,猿兄何必羨慕?」
「寧家之供奉靈額,比之清澄洞天少上二成,且願意為我等尋來【天妖丹】,只要持續下去,
我等遲早都能邁入五階後期,有望六階!」
那中年修士聞言忍不住放聲大笑。
聽到「清澄洞天」這幾字,殿中頓時有人放下酒杯,嘆了一聲:「可惜了,清澄雖然沒落,但終究底蘊深厚,這般行事,也不知是對是錯。」
「能有何錯?」
「他清澄大乘不在,還不肯放低姿態,減少供額,豈能怪我等轉換門庭?」
有人聞言,頓時冷哼一聲,滿不在乎。
「也是。」
那人聽聞,也不再糾結。
而後眾人再度舉起玉杯,飲酒作樂,好不快落。
可就在這時,一道遁光自殿外疾馳而來,聲音帶著一絲驚慌。
「小大王,不好啦不好啦!」
遁光落下,化為一個尖臉猴腮的瘦弱青年,俯伏於地,神情帶著不安。
「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首座的中年修士見狀,頓時冷哼一聲,不悅的說道,
「小大王,水泊之外,來了一個年輕道人,自稱是臨川道脈清澄洞天的親傳弟子!」
尖臉猴腮的瘦弱青年急急的說道。
「什麼?!」
「清澄洞天的親傳弟子?!」
此話一出,殿中的絲竹之聲立刻停了下來,空氣為之一靜。
「那人可說前來所為何事?」
殿中有人追問道。
「那道人說,說他追捕一妖蛟至此,不小心在水泊中遺失了一件寶物,請我天蘆水泊歸還。」
尖臉猴腮的瘦弱青年心思玲瓏,加之服侍妖府多年,隱約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當即小心翼翼的轉述道。
「笑話,他能有什麼寶物掉落在我天蘆.——
中年修士先是微怒,可隨後立刻反應過來,聲音停頓了片刻。
「好一個歸還寶物,這是來興師問罪了?」
中年修士冷笑道。
「我就知道,躲不過這一遭—.」
殿中有人長嘆。
「此人親身來此,該如何是好?」
有人搖頭,面露愁色。
「事已至此,還能有什麼好說的?難不成還要再叛寧家?寧家弟子可是拜入南華洞天的,有望親傳的!」
中年修士冷冷一笑。
「來了幾人,什麼修為?」
中年修士收拾了心情,對著殿外問道。
「只有一人,據看守大妖所言,應是元象初期。」
殿外尖臉猴腮的瘦弱青年趕忙說道。
「只得一人,也敢前來興師問罪?莫非真以為,靠一個親傳名頭就可前來闖我天蘆水泊?」
中年修士聞言,臉上更是冷笑連連。
「且發令,令玉音洞洞主前去水泊之外,攔住此人,讓其不得入水泊一步。」」
「不,再發令,令鬼影洞洞主,一併前去,攔住此人。」
中年修士開口,但隨即又放心不下,補充了一句。
「蛇兄,來人乃是清澄親傳,茲事體大,是否要詢問大王?」
下首有修士遲疑著開口。
「無需,我父正在閉關,不可輕擾,再說了,改換門庭就是我父之意,早已確立不可更改了,
如今清澄上門,也必須將其攔住。」
中年修士揮了揮手,斬釘截鐵的說道,隨後兩道令劍,極速飛出,落入水泊兩座水府之中。
「你速速前去,告知此人,我天蘆水泊沒有他的寶物,叫他速速離開,否則莫要怪我等驅逐於他!」
中年修士又轉頭對著殿外尖臉猴腮的青年吩咐道。
「慢著,取些上等寶藥來,贈與此人,讓其離開。」
殿中有修士立刻起身,對著上首說道。
中年修士聞言,微微頜首,隨後有侍女取出玉盒,交給了尖臉猴腮的青年。
青年應了一聲,而後俯首離去。
天蘆水泊,大湖邊緣。
水波湧起,匯聚百丈巨浪,浪頭之上,無數蝦兵蟹將,身披甲冑,威風凜凜的站立。
為首的更是一個頭戴金冠,唇生金須的五階大妖。
此刻,所有妖族匯聚在一起,妖氣衝天,匯聚成一朵黑氣雲氣,遮住了日頭。
天地昏暗,漫漫水波之中,一個衣袖飄飄,恍若謫仙的青年正負手而立。
就在這時,一道遁光自水波之中,疾馳而來,落在頭戴金冠,唇生金須的五階大妖面前,對其耳語了幾句。
聞言,這大妖臉色微變,但還是接過玉盒,頜首應是。
隨後他轉頭,看向前方的青年,恭敬的說道:「回稟上尊仙師,我天蘆水府已經尋遍水泊,未曾發現仙師之寶,特贈予寶藥三株,聊表歉意,還請仙師離去。」
「寶藥三株嘛—」」
這青年不是別人,自然就是顧遠。
此刻他看著對方手中捧著的玉盒,嘴角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
頭戴金冠的大妖聞言心中略顯緊張,但還是呈上玉盒,強硬的說道:「還請仙師離去!
顧遠見狀,卻不再答話,只是抬頭望向這煙波浩渺的茫茫水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好一處水脈之靈地,可惜今日卻要血流成河了·——」
此話一出,那頭戴金冠的大妖心中大駭,忍不住抬頭問道:「仙師此言何意?」
顧遠並不理會他,只是看向茫茫水泊,運起法力,長嘯了一聲:
「天蘆水泊,藏匿妖蛟,我為臨川上脈真傳,自當盪清寰宇,掃蕩妖邪,若有阻攔,即為同黨!」
「轟!」
此話之中,蘊含無盡法力,更兼音道法印,猶如雷霆炸響在天地之間。
「砰!」
滾滾波浪之中,無數站立潮頭的妖族,在這一聲巨喝之中,立刻化為血沫,紛紛身死。
那遮天蔽日的妖氣,更是被一喝震碎。
頭戴金冠,唇生金須的五階大妖亦是感覺雙耳轟隆隆作響,內臟滲血,神魂似有崩裂之感。
可他心中更是震驚。
一言不合,竟然直接行殺伐之術?!
「我等皆是道脈登記在冊的仙之靈獸,你敢不告而殺,不怕道脈責罰?!」
這大妖怒聲呵斥道。
「包藏妖蛟,匿我寶物,是爾等無視道脈法規在先,我不過是維護道脈之威嚴!」
顧遠言罷,袖袍一揮,一枚璀璨的劍丸,攜帶無盡風雷之勢,極速而來。
「你敢顛倒黑白?!」
這大妖見狀,心中大怒,掌心立刻有無盡水波湧起,化為滔天巨浪,攔在身前。
「砰!!」
可劍氣噴涌,如長虹貫日,尾焰搖曳,好似一柄橫亘天地的巨棍,直接洞穿了虛空。
一氣長虹劍陣!
一枚劍丸,亦可布陣。
這是一劍定乾坤的殺伐之術。
顧遠霞光縱橫,直直的朝著水泊深處而去。
原地,水波散去,一具頭顱破開一個大洞的金色鯉魚的屍身,墜落於湖,掀起滔天巨浪。
漫漫水波之上,只剩下尖臉猴腮的青年,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