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山海金符,萬象秘境!
「命身印?」
顧遠默默聽言子陽真人的闡述,心中忍不住訝然。
他知曉世間法印眾多,各有神異,可這般兼具命印和身印的奇印,還是第一次聽聞。
竟然還有以鬥法得勝,擢升命格和根骨,助力破境的法印。
要知道,世間法印雖然多如恆沙,可命印和身印卻是少之又少。
命印,悄無聲息,改變修士氣運、命運,端坐家門,就有機緣從天而降,原本這輩子都不可能突破的境界,出門溜個彎,可能就悟性大增,突然突破,玄妙到了極點。
也正是因為玄妙無雙,命印才會如此稀少,顧遠修行至今,也只見過那鴻運齊天印罷了。
而身印,雖然比之命印差了一絲,可只要得了此印,就可不斷改變修士的資質、根骨,也是絕對的上乘之印。
鎮岳觀之所以能成為東山域的霸主級勢力,就是因為其掌握身印,就如那藏岳上人的【元磁金骨】,只要煉成此印,就會潛移默化的改變體質,掌控元磁,鑄就金骨,極為不凡。
若非遇上顧遠,雲笈宗孫法善也未必能勝過此人。
這兩類法印都這般神異了,可還有秘術能將此二印熔二合一,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莫要看此印兼具命、身之妙,實則乃是魔印無疑。」
「此印不僅堵絕了修士其他破境之法,對命格提升也是微弱,並非能讓修士成為真正的大氣運之人,否則那霸道真人豈會身死?」
「所謂命格提升,不過是略略增幅,讓印主運氣好上那麼一絲罷了,唯有那提升根骨,助力破境之能有幾分玄妙,但也不過賭命罷了,時日一久,定然難以維持。」
「況且,此印可能還有褫奪心智之弊端,那霸道真人年輕之時,雖然鬥法四方,可理智尚存,闖出了好大的名頭,後來行事越發霸道,眾目睽睽之下,相約鬥法亦要殺人,根本控制不住殺念,最終才會落的如此下場……」
「況且,此印修行到最後,鬥法得勝,需要的對手越發強橫,要引動四方注目,最終可能還需不斷奪人性命,以此作為破境資糧。」
「而一旦失敗,反噬的後果也是極為可怕。」
「青峰道院已有通天妙法,不必覬覦此印……」
似是看出了顧遠的意動,子陽真人當即搖了搖頭,道出了此印的幾大弊端。
這都是實話,並非虛言。
不過他也明白,這是因為他已成道胎,道途有成,才會如此淡然。
若是對那些道途未成,久久不能突破之人來說,此印已經是救命良藥了,誰還會管些許弊端?
這也是真仙隕落之後,魔道修行之法,隱秘卻又迅捷發展的原因。
魔修,並非需要一步一步成長,從小修行魔道。
有時候一念成魔,頃刻之間玄門之中就會冒出數十位魔修,借胎而出。
若是一般人,他也不會勸誡,不過是見顧遠手段奇高,法力純淨深厚,起了愛才之心罷了。
當然,除此以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那魔修應當是得了霸道真人的些許傳承,最後逃走之時,用的應當是霸道真人遺留的【跨星遁海印】,此印乃是以金印炸開為代價,得無垠護身遁法之能,我一時之間,也追趕不及。」
「此人不死,鬥法不休,日後你恐怕還會遇見此人……」
子陽真人垂首,看向了顧遠。
還會遇見此人?
顧遠頓時瞭然,可隨即又輕笑一聲:「手下敗將罷了,下次必殺此人!」
魔界印中,那魔修應當是用盡了手段,並無道胎境界的殺伐之力,既然如此,顧遠自無畏懼。
子陽真人聞言,微微頜首,但隨即又告誡了一聲:「此人還未失去理智,進退有度,不可大意。」
「天淵法會是我雲笈宗舉辦,自應庇佑四方,震懾宵小,可今日卻讓你蒙受劫難,雖然你並未受傷,可我卻也不能無動於衷。」
「我有一枚山海金符,可予你作為補償。」
「此符你只需捏碎,則可在你十丈之內形成結界,只要境界不超越於我,一時半刻之間都無法傷你,而此符一旦被捏破,我即刻感知,瞬息而至,護你一次周全。」
子陽真人說罷,大袖一揮,一枚有山川汪洋虛影涌動的金符就落入顧遠手中。
顧遠見狀,頓時一怔。
此世符道早就落寞。
只有低境界才能見到一二,但連築基符篆都很少見,更別說金丹了。
可子陽真人卻能拿出道胎金符,這般身家,只能說不愧是萬載大派,道胎真人。
但顧遠想著「即刻感知,瞬息而至」幾字,心中又是若有所思。
不過他也並未拒絕,當下收下玉符,對著子陽真人道謝:「謝真人賜寶!」
「不過是伱應得的罷了。」
子陽真人微微搖頭,隨後袖袍一揮,又有一枚青色的玉瓶和一盞金色的玉盒浮在顧遠身前。
「這是此次法會頭甲的彩頭,你且收好!」
青色玉瓶,四階破障丹,金色玉盒,百壽增元果。
「多謝真人!」
顧遠將二物收起,再次道謝。
四階破障丹,雖然現在用不上,但日後突破道胎,卻多了幾分保障。
這是天下極珍之物。
也就雲笈宗這等萬載大宗才有可能產出。
若是被外界的金丹後期大修士知曉,絕對要打的頭破血流。
珍貴程度,毋庸置疑。
「你根基深厚至此,已經無需再等,我雲笈宗有一處秘境,名為萬象秘境,內中靈氣充沛至極,最宜破境,你若願意,可持我令牌,在此地修行一載,突破金丹後期再走。」
「若是不願,就持令牌,待法會結束後就離開吧……」
子陽上人略微沉吟,隨後又取出一枚令牌,懸於顧遠面前,對他說道。
在雲笈宗內突破?
顧遠微微沉吟,心中思緒涌動,隨後長躬一禮,對子陽真人謝道:「即是真人恩賜,弟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且借寶地修行!」
修行至今,他距離金丹後期,只有臨門一腳,確實沒必要再拖了。
而雲笈宗萬載大派,內中秘境必是極為珍貴的,怕是比青峰道院和千浪宗更勝一籌。
能在這等秘境之中突破,何樂而不為?
這是一份善意。
至於謀害?雲笈宗萬載大派,子陽真人道胎後期,如果對自己有不軌之心,根本無需如此麻煩。
「善!」
「那你且下去修行吧,出了大殿,自會有人領你前去。」
見顧遠沒有拒絕,子陽也是微微一笑,隨後袖袍一揮,顧遠身形就不受控制的朝著大殿之外退去。
一時間,顧遠身都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在後退,還是大殿在向前移動。
但這變化極快,不過眨眼之間,他就離開了大殿,再次出現在那雲霧繚繞,如鏡子般平靜的大湖之上。
「上人,還請隨我來!」
雲霧之中,一個唇紅齒白,身穿灰色道袍的小道童,就從雲霧之中走來,稚嫩的小臉露出嚴肅之色,對著顧遠作揖行禮。
「有勞道童了!」
顧遠也伸手作揖,笑著應了一句。
……
……
雲霧繚繞,水晶殿中,顧遠離開之後,子陽真人突然睜眼,輕聲問道:「痴兒,可曾看清了殿前我那斬魂之劍?可曾知曉此人的來歷了?」
雲霧散開,殿中竟然還有一人,一直立於其中。
看模樣,正是法會上被顧遠擊敗之後就不知所蹤的孫法善。
孫法善對著子陽真人長長一躬,愧疚的說道:「是弟子無能,讓宗門丟臉了,還勞累師尊親身施法,以分身之術試探!」
剛剛顧遠殿前遭遇的斬魂之劍,正是子陽真人以雲霧之法,凝聚的金丹傀儡,對其發起的試探。
而結果,自是子陽真人更甚一籌。
而後來殿中發問,孫法善這才明白,此人並非散修,而是出身南山域道院。
「並非試探,只是想告訴你,哪怕印法一模一樣,可在不同修士手中,亦有不同之力,並非全然不變。」
「你雖然敗了,但並非是我雲笈宗術法不行,而是你修行還是不夠。」
「我那雲霧傀儡,亦是金丹中期的修為,可若是殺伐起來,斬魂之劍在虛實之間變化,得無形有形之幻,那青峰道院的小子雖然法眸無雙,金丹巔峰的魂力,卻也碰不到我,就要被我斬滅三魂。」
「再說了,難道散修就不能成道?天地廣袤,妙法無數,我雲笈宗只是修行路上的大船之一,能否渡過漫漫長路,還得靠你自己!」
聞言,孫法善更是愧疚,掩面長嘆:「是弟子修行不精,心性不穩,讓師尊費心了。」
他落敗之後,確實生出了幾分宗門法印不如散修之術的念頭,對萬載傳承都有了幾分懷疑。
畢竟大家都是印法,我打不過他,難道不是印法不行嗎?
子陽真人正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才會行此一試。
「敢問師尊,如何才能讓斬魂之劍,得有形無形之變?」
心中陰霾散去之後,孫法善又低首請教道。
「看來你對本門雲笈道藏中的真經,參悟還是不夠,修行也太過墨守成規。」
「金丹後期,唯有參悟法決中的真意,方可突破,自是因為法決之中亦有力量。」
「對法決參悟的越高,法印道篆,能發揮的威能就越發強悍,並非一成不變的,你若是能參悟真經,就會明白,三魂斬屍印可行虛實之變。」
「若是加以雲笈七法中的『虛像之印』則有赫赫之威,再進一步!」
「你當那人的法眸,為何有如此神威?魂、雷妙能匯聚,方才能成。」
子陽真人微微感嘆,略有失望。
他一心修行,對自己這個弟子,教導不多,此前觀其修為進步飛快,縱橫大域不敗,原以為道途有望,可以為宗門再添一尊道胎。
現在看來,要修行的還有很多。
孫法善愧色滿面,難以自持。
相比自己的失敗,師尊的失望,更令他難受。
見狀,子陽真人神色微緩,又勉勵說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那人手段……遠非凡人,當是有奇遇在身,千載難出。」
孫法善只能垂首,不敢多言。
「不過你還是需要再磨礪磨礪,此次萬象秘境的名額,我已經給了那人,你且觀摩他突破之後,就出去歷練三十年吧,打磨心性。」
子陽真人又囑咐道。
「是,師尊!」
孫法善行得了教訓,不敢多言,又見子陽真人揮袖,當下行了一禮,而後離開。
就在孫法善離開之後,雲霧翻滾,竟然又有一尊人影,出現在殿中。
青絲如瀑,不施粉黛,赫然是個女修道胎。
「師兄好生大方,那山海金符都賜出去了?可憐法善師侄在你座下修行數百載,也未曾得賜這等護身之寶吧?」
女修開口,語氣中帶著笑意。
「師妹何苦調侃?你追尋那魔修可有線索了?」
子陽真人無奈搖頭,說起正事。
「跨星遁海印,道胎的保命底牌,追之不及……」
女修微微搖頭。
「看來,只能等這青峰道院的小子了。」
子陽真人聞言,微微一嘆。
「那霸道真人傳承到底有何物,值得師兄如此大費周章?難道是為了那命身印?」
那女修不解的問道。
自家師兄自從突破道胎,已經近乎千載不曾過問世事,今日竟然還布局一個金丹小子,當真奇怪。
「區區魔印,我如何放在眼中?不過是想藉機尋那殺了霸道真人之後就消失不見的妖王乘黃罷了……」
子陽真人對自家師妹並未隱瞞,當下直接說出真實目的。
「妖王乘黃?」
女修心中一動,有些訝然。
可為道胎增壽的異獸?!
「若是那小子不是因為此事動用金符,師兄該如何是好?可在這小子身上留下手段?」
女修又追問道。
「不過是步閒棋罷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若是執拗其中,反而不美,執念叢生,無限貪圖長生,只會淪為魔修。」
「他若不是因為此事動用金符,那就單單護他一次罷了,左右活動一番。」
子陽真人輕笑一聲,神色淡然。
女修聞言,神色一肅,心生敬佩,當下也不再追問,作揖行了一禮,而後離開了殿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