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孟知遠一愣。
「這就是我來的第三件事，也是我來這裡的目的。」徐政今從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合同。
「孟小姐向天秤推薦了你，而我看了你的資料，對你很滿意。再過幾年我也要退休了，期間也想過要收個徒弟帶帶，你知道天秤是一帶一吧？」
孟知遠點頭，「晚晚和我說過……」
「原先也看過一些年輕人，但始終沒有找到特別滿意的，恰巧孟小姐推薦了你，而我覺得你也不錯，所以，要不要做我的徒弟？如果要的話，這份合同你看完就可以簽了。」
「我……可以看看嗎？」
「當然，作為律師，對每一份合同都要保持百分之百的挑刺態度才行。」徐政今將合同推了過去。
孟知遠腦子有些混亂，但還是強行鎮定了下來，仔仔細細的查看著條款。
「你有其他想法也可以說出來。」
「沒有，能成為您的徒弟是我的榮幸。」確認了所有條款後，孟知遠沒有多加推辭，拿起桌上的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稜角分明，提勾處卻又帶著些圓滑，如他這個人一樣。
「行，下周一來報到吧，晚點我會發你入職所需要提交的相關證件。」
「好，謝謝徐律。」
「等周一再看到我，可就得叫我師傅了。」
徐政今笑，孟知遠也跟著笑，難得有幾分毛頭小子的羞澀感。
「行了，今天就到這裡了，周一見。孟小姐，我就先回去了。」
孟晚點頭，「辛苦了。」
「應該的。」
「我送你回去。」孟知遠起身，卻被徐政今攔下。「不用了，以後有的是機會送。」
見狀，孟知遠也不再糾結，目送著徐政今離開才重新坐下。
「晚晚，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孟晚一口水差點沒有噴出來。原以為孟知遠不愧是老大，比孟知禮淡定多了，沒想到都是強撐出來的。
「不是做夢，放心吧。事情解決了，我們也走吧。」不給孟知遠多問的機會，孟晚起身也跟著走出大廈。
「走，去哪？」
「去看看店鋪裝修的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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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已經不再拘泥於『謝謝』『對不起』這些客氣疏離的禮貌用語，在行為和說話方式上也慢慢變得隨意。
這絕不是因為他們對孟晚所做的一切感到理所當然，而正是知道她的用心良苦，才知道一昧的感謝只是空話，還不如努力爬上去，讓自己成為孟晚的盾與矛。
「爸媽。」
「晚晚？知遠？」孟博群正和工人搬著一個箱子，秦怡摘下手套走了過來。「你現在不是應該在上學嗎？」
「啊！大哥有話說來著，是不是大哥？」孟晚逍遙自在了17年，這還是第一次被問為什麼沒去上學，莫名有些心虛。
「啊，對！」孟知遠下意識瞥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後的孟晚，但很快轉過來看向秦怡，點了點頭。
「什麼事情啊？這邊灰塵多，你們先回家去吧，有事晚上回家說。」
「季昇呢？」孟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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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這樣，秦怡知道是有事才過來，也不再說什麼，只是給了兩人口罩讓他們戴上。
「應該在二樓，你爸也在二樓。」
「好。」
「媽，你先休息一會吧，我來幫你。」
孟晚上了二樓，後面傳來母子二人的對話。
沒有急著找季昇，孟晚順勢打量了一下店鋪。面積不算大，但格局端正，原先的裝飾也被拆除，換上了適合早餐店的裝飾。
一樓是開放埠，客人無論是進來吃飯或者直接打包帶走都十分便利，二樓則直接設置成飯館，讓有充足時間的客人可以慢慢享用早餐。
考慮到二老的習慣和客人的需求，廚房是透明玻璃的樣式，各個小細節也十分到位。
「怎麼樣，滿意嗎大小姐？」
「三百萬花的還算值。」
「那是，我絕對物超所值。」季昇撩了一下頭髮。
「我聽藍星說唐祁為了你把李家那位揍了，沒想到人家不告你們反而你把人家告了？」
「消息倒是挺靈通。」
「你們那酒館就不能開放一個男士場嘛，我每次去很尷尬的！」說到這個，季昇變得有些激動。
「尷尬你不也每天去？」孟晚瞥了他一眼，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那還不是你們女士酒館非得找個男的駐唱，藍星現在天天盯著他，跟掉錢眼裡似的。」季昇話里有著委屈。
「好好說話，那是我三哥。」
季昇摸摸鼻子，還是沒敢多說什麼。
「不用擔心，他不是藍星的菜，而且明天表演完也就換人了。」
「沒有一個孟知廉，還會有李知廉，陳知廉……」季昇小聲嘀咕著，孟晚一個眼神掃視過來也就閉了嘴。
「你與其在這裡天天盯梢，還不如做點實際的，別一天天嘴欠，回頭真給藍星逼急了，我可是無條件幫助藍星的。」孟晚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知道了知道了。」
「大概還有幾天能完工？」
「快了，下周三就差不多了。」
「比預想的快。」
「錢到位了做事當然快。你也真是惡趣味，明明有能力直接讓他們過上好生活，非要這麼一點點折騰。」季昇不太理解孟晚的做法，但也表示尊重。
「孟家人不一樣。比起接受施捨，他們更願意靠自己的雙手。而且……」孟晚一頓，從樓上看下去，孟家父子正在一樓幫忙抬著東西，秦怡則在一旁擦著櫃檯。
「而且什麼？」季昇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而且如果他們真的願意接受這一筆施捨的話，我可能反而要考慮考慮了。」
「又是那所謂的自尊心？」
「到這種地步，還能保持自尊心的話，也不賴不是嗎？」
到他們這個地步，見證了太多建築高樓又跌下的人，痛哭流涕跪在地上乞求救救自己的……數不勝數。
季昇明白了孟晚的意思，點了點頭。「行了，今天就到這裡了。」
「嗯，辛苦了。」
「對了，唐祁今晚就走了，不過唐櫟不知道為什麼沒走。」
「知道了。」
消息傳遞完畢，季昇樂的下班。幾人收了尾，四人有說有笑的回了家，倒也是孟晚人生中少見的溫馨時刻，連帶著臉上掛的都多了幾分真心。